每次施如雪得到的都只有一点点，起不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沈家的人把她当一只豢养起来的小宠物，给一点微不足道的甜头，希望她安分一点。
积少成多，如今施如雪手里的股份早就超过了百分之五。
沈烬没有去管这件事，他觉得施如雪的就是他的，谁也拿不走。
沈烟知道这件事，却也没和施如雪说，她不信施如雪会把这些股份给自己，更担心刺激了施如雪后，让施如雪有了别的打算，那就得不偿失。
此刻面对眼前的股份转让合同，沈烟不敢置信地看着施如雪。
“签字吧，我已经签了，”施如雪又把文件往沈烟手里塞了塞，“我知道我的脑子不太清醒了，但我记得我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些股份给沈烬，他得到太多了。”
最开始的时候，施如雪甚至只打算生一个孩子。
不过如今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伤害早就成为事实，施如雪也没打算从沈烟那边求一个原谅。
孩子也有不原谅父母的权利。
她对不起烟烟。
当时的施如雪是一个成年人，可沈烟只是一个小孩，精神崩溃的成年人，将自己生活的不如意全都宣泄给了一个绝不会伤害她的小孩。
施如雪知道这不对，又忍不住，人总能做得出窝里横的事情。
“好，谢谢。”沈烟疏离地道了声谢，取出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施如雪看着窗外自顾自地说：“最近在这里生活久了，闭上眼睛梦见沈烬，那张脸就慢慢变成沈诀了，早上起来照镜子，镜子里自己的脸，又慢慢变成我爸妈了……”
沈烟没抬头：“我不会变成你。”
施如雪笑：“嗯。”
屋外的阳光正盛，因为角度的原因，怎么也没办法大面积地铺进房间里来，那些阳光透过树林阴翳斑斑点点洒下来，倒是和屋内千疮百孔的两颗心差不多。
院子里的绣球花确实开得很好，不过太阳太大，人都不愿意出来走几步，花跑不了，被晒得叶子和花瓣都很蔫吧。
也是疗养院开在山上，不然也不该是绣球的花季了。
沈烟离开疗养院，坐上车后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开车去了公安局。
在地下停车场指定的位置停了一会儿，没多久后座车门就被迅速拉开，一个套着麻袋的人蛄蛹了进来，反手迅速关上车门，就躺在了后座。
沈烟：“……？？？”
沈烟侧身去戳了一下麻袋：“你，这是什么打扮？”
麻袋上提前剪开的洞里面露出一只眼睛，姚月莺把自己的鼻子也给凑了过来：“哎呀，找不到嘴的位置了，外面人太多了，遮挡一下更好。”
“可是你现在这样似乎更引人瞩目。”沈烟不理解。
说实话，路上出现一个会行走的大麻袋，不停下去看都很难吧？
姚月莺又蠕动了一下，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着：“阿烬的粉丝之前来家里泼过狗血，我怕他们这次又拿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泼我。”
上次是泼错了，姚月莺没下楼躲过一劫。
沈烟：“……”
经历太丰富了一些。
“而且我听局里的人说，最近抓进来的人都奇奇怪怪的，还有穿龙袍自立为王的，我套个麻袋不算什么。”姚月莺又说。
沈烟：“……海城也真是人才辈出。”
“那是，咱们俩家都一样。”姚月莺真的看开了，还能调侃自己几句。
沈烟确定姚月莺躺好了，开车离开地下停车场，她的车窗都贴了膜，外边的人看不清里面，但姚月莺还是很小心，每次都选择躺下来，或者蹲起来，缩成一个蘑菇。
这种场面是比较邪门的，打死沈烟都想不到，她还会有这么多和姚月莺相处的时间，而且还相处地很平和。
以前的话，沈烟并不是很喜欢和姚月莺接触，沈烬邪性就算了，姚月莺眼珠子大大的，眼白又少，瞧着淡淡的，实则阴森森的。
现在看着吧，其实姚月莺人还不错。
“姐，这些天麻烦你了，其实你不用亲自过来的，挺麻烦的，咱俩一起被拍也能上头条，”姚月莺翻看着手机，“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可是不能出去，只能吃外送。”
当沈烬被抓的时候姚月莺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问来问去，近段时间都成为讯问室的常客。
所以在面对尹舒薇她们的帮助的时候，姚月莺直接拒绝了，她怕大家凑一块全都上热搜，或者被沈烬的极端粉丝攻击。
思来想去，姚月莺拨打了沈烟的电话，一开始也是想伸手不打笑脸人吧，安排一个司机过来就成，没想到这几次都是沈烟自己来的。
姚月莺真的挺不好意思的，以前她只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很差，她和她哥的也很差，沈烟对她没好脸色姚月莺也接受。
直到今天公安局的人问姚月莺，了不了解沈烟出车祸的事情。
坐在讯问室里的姚月莺整个人都是傻的，呆滞片刻后反问：“沈烟的车祸，和沈烬也有关系吗？”
对方说还在调查，只是要了解一下情况。
不用多问，姚月莺能肯定，就是沈烬干的。
姚月莺恨自己的哥哥，那也是对方先动手的，沈烟还真没对沈烬做过什么。
在沈家，沈烟要得到些什么往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而沈烬不用努力，就会有人把他想要的送到他面前来。
姚月莺躺在车后座上，闭紧了嘴巴，平时也这样，和沈烟没什么话讲，顶多说一下在局里的情况，然后道谢，一路沉默，最后告别。
脑子抽了，沈烟怎么会和她吃饭，不吐出来都差不多。
“好啊。”
“好什么？”
沈烟不懂姚月莺的脑子又想什么去了：“和你吃饭。”
“噢噢，”眼看周围的车都少了，姚月莺坐起来脱掉身上的麻袋，抓了抓头发问，“姐，公司应该快是你的了吧？”
说完姚月莺就有些后悔，这什么反派发言。
沈烟也愣了一下，想起直播里姚月莺对谁说话都差不多这个调调，点头应道：“差不多吧。”
姚月莺把脸凑在副驾驶的椅子上：“那你是不是需要股份？我手里貌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