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长孙无忌深夜出城的消息,瞒不住皇帝的耳目。
习惯性熬夜处理公务的李世民,从案牍之中抬起头来。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是说,长孙无忌强行砸开了城门,跑到上林苑去了?”
“他府中还办了法事,说要给长孙无忌驱邪?!”
李世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在他的印象里,长孙无忌一向是沉稳的代名词。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究竟发生了多大的事情,让长孙无忌连体面都顾不得了?
大宝小心翼翼地,将一份奏折送到李世民面前的龙案上。
“这是长孙大人的奏折,说是生了重病,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李世民根本就没有理会这实际意义上的欺君之罪,翻开奏折看了一眼,就随便丢到一旁了。
他很没有皇帝形象的挠了挠头。
“柳叶又搞出什么乱子来了?”
只要长安城里出现乱子,一多半跟柳叶脱不开关系!
何况,长孙无忌深夜砸开城门,是为了前往上林苑。
身为宰相,拿着皇帝给的令牌,他倒是可以随意出入上林苑,可大半夜的,总不至于是去打猎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去找柳叶!
大宝含含糊糊的说道:“没...没听说驸马爷又惹祸了。”
他心里也疑惑着呢,但也隐隐察觉到,柳叶又要出大招...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李世民干脆挥了挥手。
“等长孙无忌从长公主府回来之后,让他立刻来见朕!”
说完,李世民继续埋头在案牍之中。
...
得到消息人不少,到了子时还没有睡的人也不少。
房玄龄第二个得知,长孙无忌大半夜跑出城的消息。
得到消息之后,房玄龄摸着脑袋想了半天。
多年的同僚,让他对长孙无忌的了解超过了皇帝。
正因如此,他很清楚,像长孙无忌这种城府极深的人,如果不碰到石破天惊的大事情,绝对不会如此失态!
“这是怎么回事?”
房玄龄想了半天,联想起这些天柳叶的所作所为,也断定出,柳叶在其中绝对没起到什么好作用。
他向来怕冷,刚刚入秋的时候就要在家里点上炭盆。
屋子里的烟火气有些大,睡不着觉的房玄龄,干脆披上外衣来到院子里瞎溜达。
溜达了没几圈,就看见小儿子蹑手蹑脚的从大门的门缝里钻近来。
好小子!
房玄龄怒气冲冲的上前,道:“孽障,你为何这么晚才回家?!”
房遗爱被老爹抓了个正着,顿时吓得一哆嗦。
大小伙子晚回家很正常,长安城里的二代子弟之中,好玩意儿不多。
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整日流连在青楼之中也不新鲜。
只要不被长辈抓现行,就算不上多大的事情。
谁能想到,跟往常一样大半夜回家,老爹竟然还没有睡!
房遗爱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干脆利落的认错。
“爹,我错了!”
房玄龄脑子里乱得厉害,再加上看见儿子这么晚回家心里生气,一巴掌一巴掌抽在儿子后脑勺上!
“孽障!”
“这么晚了才回来,肯定又去了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
“有这闲工夫,不知道好好读书,非要跟那些纨绔子弟为伍!”
“你爹是当朝首辅,乃是天下的表率,你就给我找麻烦吧!”
一巴掌一巴掌的抽下去,房玄龄依旧不解气,又一脚踹在房遗爱的屁股上,直接把他踹了个大马趴。
房遗爱趴在地上惨叫连连,哭喊声很快就把母老虎给招惹过来了。
房夫人张牙舞爪的冲出来,眼瞅着儿子被丈夫殴打,顿时就急了!
“你这个老匹夫,为何要打我儿子?!”
说话间,就要冲上去给儿子报仇。
房玄龄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夫人且听我说...”
好在房夫人并不是完全不讲理,听完了丈夫的讲述之后,冷着脸对趴在地上的儿子说道:“明天一早自己去领家法!”
母亲才是一家之主,这是房遗爱他们所有人的共识。
面对父亲的时候,还可以插科打诨,面对母亲的怒火,实在是没有一点可以留情面的地方。
他老老实实的把一块腰牌交出来。
没有这块腰牌,他可不敢在宵禁时分,跑到大街上溜达。
不交不行呀,万一明天才查出来,他就不只是领家法那么简单了。
房玄龄一看,怒火再次上涨!
“孽障,你竟然敢偷老夫的腰牌!”
房遗爱赶紧说道:“爹,孩儿这一次出去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
“您先别打,先别打!”
房玄龄看了夫人一眼,压下怒火说道:“给你最后解释的机会,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你猜老夫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房遗爱苦着脸说道:“爹,我这一回是真有正经事!”
“处墨告诉我,想要收购大量的硫磺,您也知道,咱们邢州老家就出产硫磺,我也想做做生意,为家里分担分担压力...”
这种说法,显然是出乎了房玄龄的预料。
他狐疑不定的上下打量儿子几眼。
“你...真的是去跟别人谈生意?”
如果是房玄龄的长子房遗直,说是要跟别人谈生意,早就被房玄龄抽嘴巴子了。
堂堂的嫡长子,跑出去做生意,多丢人呀!
可是房遗爱不同,他不是嫡长子,不能继承房玄龄的爵位,最好的出路就是帮着兄长看家护院,守护好族中的产业。
如果是去谈生意的话,也算他有上进心。
房玄龄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夫人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就不要让遗爱领家法了。”
房夫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路过儿子身边的时候,有些心疼的帮他揉了揉后脑勺,这才回房休息。
房玄龄把儿子带到客厅里,认认真真的问道:“你没有在诓骗老夫?”
房遗爱急忙竖起三根手指头。
“孩儿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欺骗您!”
房玄龄点点头,道:“你想做生意是好事,不过硫磺的东西可是有毒的,程家需要多少?”
“五万斤!”
一听到这个数字,房玄龄顿时像被踩住了脖子的大公鸡。
“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