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移动？多个世界？”秦皓神情讶异，“你是说元教授之前提到的‘多重世界’？多重世界真的存在？但是‘许愿’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信息太过颠覆，连见惯了诡异的执行者们也一时难以理解。
“这情说来就话长了……”陆禹面露犹疑之色，顾离知道他是踌躇着是否要将自己来自噩梦世界，以及小楼与梦行者的关系和盘托出。毕竟，这牵扯太大，也关乎自身。
并不是所有执行者都值得信任。
然而，就在这时。
沈雨突然眉头微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上掠过一丝异色。
紧接着顾离也立刻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阴冷气息，如同冰潮般骤然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不是诡域所带来的，而是更源自对危险的直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笼罩四周的第三层阴影如同潮水般退去，视野迅速恢复到第二层黑影覆盖时的状态——小楼重新变成模糊黑影，巨大的客机残骸出现。
但此刻，他已无暇细看小楼。
因为就在这片刻之间，周围的景象已然大变！
原本还算空旷的广场边缘，乃至更远处的街道、楼宇阴影中，不知何时，竟浮现出数量众多的白色虚影！它们形态扭曲，或飘荡，或直立，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些白色虚影，正在向执行者所在的位置移动！
冥雾翻涌，鬼影幢幢，他们仿佛一瞬间被拖入了幽冥！
“是鬼！好多鬼！”阿娅失声惊呼，脸色煞白。
“怎么突然……”胖子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是……那栋楼引来的？！”
“不对……不像。”顾离目光森冷，使用阴影覆盖的时候就可以感知到，小楼的灵异层级，和这些鬼并不在一个层面上，它的出现确实引发了大规模的冥雾，但因为冥雾通道而进入现实之中的鬼明显并不能直接感知小楼的存在。
而之前沈雨在冥雾之中被困的时间更长，但周围徘徊的鬼也并没有向着小楼所在的地点聚集。
这时突然出现的鬼的移动绝对不是小楼本身引起。
而是这片区域出现了另外某种变化。
说到这里，顾离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心念。
如果说变化，冥雾之中的变化就是执行者小队的进入。
他转过身，视线掠过一道道身形，每一个人——
突然间，落到一个人身上。
那个脸色蜡黄，一直沉默寡言的汉子。
第三区的执行者石磐！
此刻，他低着头，一只手垂在身侧，指间似乎夹着什么东西，一缕极其细微，几乎融入黑雾的黑色烟气，正袅袅升起。
“石磐！你手里拿的什么？！”秦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那个垂着头的人却并没有任何反应。
其他人被这一声喝问吸引，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胖子离得近，抓起对方的手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黑香！是那种能吸引鬼的黑香！石磐！你他妈疯了？！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他认出来了，那东西和他最早使用过的黑色香烟原理类似，但效果更强，点燃之后散发的气息可以将鬼吸引过来。
在这里点燃，无异于在鲨鱼群里洒下鲜血！
被众人目光锁定，“石磐”缓缓抬起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露出一丝极其诡异的、僵硬的微笑。眼神空洞，缺乏活人的神采。
顾离瞳孔一缩，厉声道：“他不是石磐！仔细看！”
被他一提醒，李慕白瞳孔微缩，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端倪。“石磐”那过于蜡黄的皮肤，弥漫着一种不自然的皱褶，不像是活人的皮肤，倒相似……
黄纸？
“他、他不是活人……”
这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制作得惟妙惟肖，甚至能模拟活人反应和说话的——纸人！
“什么时候……”李慕白脸色极其阴沉，他可以确定，一早跟随他们一起动身进入冥雾区域的石磐应该是活人，但是，一个大活人，又是在什么时候变成纸人的呢？
他竟然一直没发现身边的同伴早已被调包！
接下来还有两个疑问，一是真正的石磐到底去哪里了，二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皓早已经按捺不住，一手握住唐刀刀柄，一面厉声开口，“石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
“嘿嘿……嘿嘿嘿……”
就在这时，那一直垂着头的纸人“石磐”，喉咙里突然发出低沉而诡异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要是之前也就算了，此时此刻，大家明知道眼前的只是一个纸做的诡异之物，但这诡异之物却如同活人一般开口说话了，实在让人脊背发凉，寒毛倒竖。
但众人顾不得去研究纸人为何能开口说话，此刻一个更加严峻的事实是，纸人手中的黑香燃烧速度也越陡然加快，丝丝缕缕的黑色烟气正在向着四面八方散发开来。
与此同时，周围那密密麻麻的白色鬼影，仿佛受到了黑烟的刺激，开始加速朝他们涌来！
“真正的石磐呢？！”秦皓握紧唐刀，刀身因感受到巨大的威胁而嗡鸣不止，他死死盯着纸人，随时准备一刀斩了这妖邪之物。
纸人咧开嘴，那笑容僵硬而夸张，冰冷的声音再次从它嘴里传出，带着明显的嘲弄：
“我？我当然在安全的地方。这么好的‘替身纸人’，制作起来可不容易，总要物尽其用，看清一些……真相。”
它的脑袋机械地转动，空洞的眼眶“望”向那在鬼影中若隐若现的小楼轮廓，声音像是刀割一样，又怪异又沙哑：
“原来……‘校验装置’是真的存在啊。元天罡的推测，分毫不差！”
“校验装置？什么意思？！”秦皓大喝，顾离和陆禹却是猛吃了一惊。
元天罡对于多重世界的研究，这一部分并没有公开发布，因为无论是虚拟地球还是死云，这种动摇人类存在根基的研究，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而他确实推测过，围绕着地球的“月球”，实际上就是一种“校验设施”，它的掌管者就是“月神”。
而这栋可以穿越各个世界的神秘小楼，确实有可能就是“校验盘”的一部分或显化。
但是，石磐，不，应该说，包括他身后的势力，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顾离的脑海中，猛地再次闪过一个念头。
元天罡的研究，或许其实一直处于某个势力的监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