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来声音不大,气势却远不是丁大山能比的,那人一下站住了,乖乖转过身,冲刘根来赔着笑脸。
“刘公安,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你别用枪指着我,万一走火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去把他带过来。”刘根来没搭理他,转头吩咐着丁大山。
“哦,哦。”丁大山猛地回过神,胡乱答应着,小跑到那人身边,推了他一把,“过去。”
刘根来差点没忍住把脑袋转到一边。
推一把?
你咋不点头哈腰的邀请呢?
给他演示了这么多遍,咋就学不会?
算了,再给他演示一遍吧!再学不会,就不管他了。
刘根来把枪收起来,大步迎了上去,那人感觉不妙,下意识的脚步一顿,可惜已经晚了。
刘根来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扭身就给他来了个过肩摔,不等他爬起来,又薅着他的衣领,把他拖进了胡同。
丁大山都看呆了。
还能这样?
刘根来看着人畜无害,出手可够狠的。
这时候,为首那人缓过来一点,撑着地坐起来,苦着脸冲刘根来嚷嚷着,“刘公安,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打我们?我们做什么了?”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刘根来一松那人的脖领子,丢垃圾似的把他一丢,几步来到为首那人身前,一脚踏上他的胸口。
为首那人刚刚坐稳,又被刘根来一脚踩躺下了。
这还不算,刘根来又一脚接一脚的踹着他,“让你说话了吗?让你说话了吗?我让你说,我让你说,真是欠收拾。”
为首那人被踹的满地打滚,连连求饶,那几个本来还有些蠢蠢欲动的街溜子见状全都老实了,看向刘根来的眼神里满是畏惧。
直到为首那人被踹吐了,捂着脖子一动不动,刘根来才停下来,冷冷扫过另外几人。
那几个街溜子纷纷低下头,没人敢跟他对视。
“那个……根来,要不要把他们带回所里?”丁大山凑了上来,问话的时候还咽着唾沫。
他倒是没怕,毕竟也当了好几年公安,见过不少大场面,可眼前的情形却是头一次见,有点不知所措。
“带回所里干啥?”刘根来反问道。
“审问啊!”丁大山下意识答道。
“审问之前呢?”刘根来又问。
“好像是……先揍一顿吧?”丁大山有点犹豫。
“那就交给你了。”刘根来点了一根烟,斜靠在胡同墙上,活动了这么半天,他也有点累了。
“交给我啥?”丁大山有点没反应过来。
“在哪儿不是揍?干嘛非要脱了裤子放屁?”刘根来又点了他一句。
这算是他最后拉丁大山一把,丁大山要还是不上道,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在这儿揍?
好像不合适吧!
丁大山看了看刘根来,又看了看那些街溜子,有点犹豫。
这时候,那个先前坐在地上的人忽然开口了,“公安,我报案,我好好的走路,没招谁,没惹谁,他们上来就揍我,还非逼着我说是自己摔倒的,他们是来扶我的。”
一听这话,丁大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就跟被人抽了几个耳光似的发涨,那点犹豫瞬间就抛到九霄云外,对着一个躺在地上的街溜子就是一通猛踹。
“我让你耍我!让你耍我!让你耍我!”
还知道要脸。
不再装糊涂了?
刘根来暗暗松了口气,静静得的看着丁大山发疯。
跟他猜的一样,这帮街溜子就是来试探的,不偷不抢,欺负个人而已,就算被抓进派出所,也会很快就被放出来。
正是因为有底气,他们才敢这么嚣张,等把丁大山和他搞疲了,不再搭理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干真正想干的事儿了。
到时候,这里的人就会产生一个错误印象,公安拿他们这帮人没办法,被欺负,也不敢报案。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刘根来。
审也不审,问也不问,甚至都不把他们抓去派出所,当街就是一通狠揍,连丁大山都被他带的狠了起来。
狠?
这才哪儿跟哪儿?
这顿揍,只是刘根来招待他们的开胃小菜。
丁大山体力真不咋地,不光揍人软绵绵的,还没揍一会儿就累得连呼带喘。
正当几个街溜子以为自己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刘根来又开口了。
“你们不是想做好事吗?那就让你们做个够。有句话你们倒是说对了,这胡同的地面是有点不平,那就把这活儿交给你们了,把地面都给我整平,我天天来检查,有一点凹凸,就是一顿揍!”
啥?
平整地面?
这活儿是他们能干的?
他们要是有这本事,还当什么街溜子,早就出去接活儿了。
不等他们回应,刘根来又冲丁大山说道:“知道他们家都住哪儿吗?”
“知道。”丁大山点点头。
他可不笨,这种时候,不知道也得说知道。
“那好,”刘根来又看了几个街溜子一圈儿,“你们都回去准备准备,明儿个一早就拿着工具来修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谁要敢不来,那就别怪我下手狠。都给我滚吧!”
几个街溜子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你还在这儿干啥?也想修路啊!”刘根来冲那个被欺负的家伙一瞪眼。
那家伙还在地上坐着,估计是还在后怕,腿软的都站不起来了。
刘根来一威胁,那家伙才扶着墙站起来,朝胡同另一边走去,刚开始还挺慢,没一会儿就小跑起来,很快就没影儿了。
“根来,你说,他们会来修路吗?”丁大山挠挠脑袋。
到这会儿,他大概猜到了刘根来的心思——杀鸡儆猴。
这条胡同可不短,没个十天八天的可修不完,这么长时间足够把这条消息传开,到时候,那些街溜子就不敢再来这片地方惹事儿了。
“你不是知道他们家在哪儿吗?”刘根来也没指望那六个街溜子真听话。
“我就是那么一说,我只知道一两个,其他的都不知道。”丁大山实话实说。
“没关系,知道一个就行。”刘根来一笑,“走吧,继续巡逻。”
让丁大山找人?
借口而已。
他已经给那六个街溜子都做了标记,就算他们逃到天边,也能被他揪回来。
收拾这帮街溜子耽误了不少时间,刘根来走的挺快。
要搁平时,丁大山根本跟不上,可这会儿却不一样,丁大山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一直跟的挺紧,还没说累。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