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老狐狸！
桑楚气得“肝”疼——如果他现在这副灵体形态还有那玩意儿的话。
瞪着眼前一脸得逞笑意的牧玄，桑楚简直想一拳砸过去，把他那张老脸揍成风中凌乱的菊花。
可念头转了转，终究还是泄了气。
打不过。
这老狐狸的分神，绝非幽泉那等货色可比。
据他话里话外透露，本尊怕是离那传说中的“仙人之境”不远了。
何为仙人之境？桑楚连想都不敢细想。
更何况，眼前这道牧玄分神，气息幽深难测，桑楚根本看不透深浅。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片刻，桑楚看着对方那张写满“无赖”的老脸，终究是败下阵来，无奈长叹：“就为了这？你连肉身都自爆了，还玩失踪？”
“呵呵。”牧玄摸着下巴轻笑，不答反问：“你觉得这‘归墟引’玉符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宝物！”桑楚没好气。
“那若是我当初直接捧着它，跟你明说：‘小友，此乃归墟引，需你前往归墟之地救我本尊脱困，可愿？’……你会答应吗？”牧玄笑眯眯地问。
“自然不会。”
桑楚想都没想，便直接开口拒绝。
从牧玄只言片语中，所谓的归墟之地绝非善地，连其本尊都无法脱身，自己这小身板进去不是送菜？他岂会同意如此荒谬请求。
“这不就结了！”牧玄嘴角上扬，眼瞧桑楚脸色不对，不想刺激太过，解释道：“非我愿意自毁肉身，实属被迫无奈。”
牧玄幽幽一叹，缓缓讲述起其中艰难来。
原来当年，他将分神投入到一未出生胎儿体内，不知哪个环节出了纰漏，竟拖到近三十岁才堪堪破开胎中之谜，觉醒前世记忆。
更倒霉的是，转生后的这副躯体资质平平，加上这方天地囚笼大阵的压制，苦修近百年，才勉强突破到神藏境。
更因囚笼大阵的缘故，白白蹉跎两百年光阴，想凭分神修行到可以解救本尊地步，无疑痴人说梦。
好在上天不负他牧玄，让他遇上桑楚，一个连凝元都不是的小子，仅修行十来年便可踏入神藏境，成为这遗弃之地最强修士。
“哈哈......上天待我不薄啊！
十日前我在东临城再次见到你时，便知道那是上天赐予我牧玄最好的机会！！”
牧玄放声大笑，嘴唇都要咧到耳根后，“我果然没看错，除了炼气天赋之外，你的神魂修为也远超同境修士，果然被吸入玉符空间。”
原来归墟引对于选择有缘人，也有着苛刻要求，这些年来唯有桑楚一人达标。
赌狗不得好死！
桑楚内心疯狂吐槽，翻了个白眼，淡淡道：“前辈就这么笃定，我能活着离开囚笼大阵？”
“哈哈......这方牢笼之内，除了你桑楚，老夫实在想不出第二人能有此能耐！”
牧玄正色道：“东临城上方悬浮的那艘青舟，老夫曾暗中探查过，凭它的神异，足以在囚笼大阵彻底崩溃前，撕开一条生路！”
“至于外界，凭借我的指点，寻一处安全之地不在话下。”
“哦？”桑楚目光一亮，“前辈对囚笼之外……竟也熟悉？”
“略知一二。”牧玄笑道：“除此之外，我在沧溟大世界尚有几个洞府，其中宝物甚多！作为交易，这些洞府中宝物可任你取用，另外还会倾尽全力助你修行。”
说完，便定定看着桑楚，一副有恃无恐模样。
桑楚内心五味杂陈。
这不是随身携带老爷爷了么，想不到我桑楚还有当小说主角的待遇，难不成我是天地所钟的大气运之子？
可......我也不姓萧啊！
但牧玄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香了，很难不让人心动。
只要答应将来修为有成，前往归墟之地解救牧玄本尊，便可得到取之不竭的修行宝物，一个站在修行界顶端的老怪物指点。
最重要的是，有其指点，或能解当前燃眉之急。
“我同意了。”桑楚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不知前辈本尊是何修为，晚辈需要修行到何境界才能帮得上前辈？”
“很好！明智之举！”牧玄眉毛上扬，深深看了桑楚一眼，“本尊入归墟之地时，修为已达合道，至于你，起码要达到洞天境修为。”
合道境！桑楚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以他从归藏仙宫获悉到的修行知识来看，此境已站在沧溟大世界修行界最顶端。
下一步便是渡过雷劫，诞生仙元，飞升传说中的天界了。
只是连牧玄一个合道境的大能，都陷落归墟之地，竟要求一个洞天境修士前往解救？
神藏境之后，才是蜕凡，觉命，洞天，炼虚，洞真，最后才是合道。
洞天与合道差距，可谓蜉蝣望青天，不可以道理计。
莫不是找死！气运之子的说法桑楚可没当真！
“前辈莫要开玩笑，连您一个合道境都陷落其中，凭一个洞天境修士如何能解救你！”桑楚差些破防，这简直不当人子。
“莫要着急嘛。”牧玄扯了扯嘴角：“首先，归墟之地环境我已然了然于心，有我指点，可避开大部分危险。
其次，有归墟引在手，以你资质极有可能以考核对象进入其中，危险大减！
最后，你若能继承仙人衣钵，届时解救本尊轻而易举。”
“......”桑楚撇撇嘴，无奈开口：“前辈倒是看得起我，笃定我能修行至洞天境，且能通过考核？”
牧玄不言，再次拿起茶盏啜了一口。
身为灵体的他，本无口渴感受，但此刻却生出一丝饥渴之意。
“这小子实在太过谨慎，看来还是要签下契约才行。”牧玄内心暗道。
原本应当是桑楚忌惮牧玄过河拆桥，主动要求立下大道誓言才是。
现在反而是牧玄担心桑楚偷懒耍滑，不能尽力了。
想到此，牧玄抬手在虚空中轻轻有一点。
嗡！
一点极其纯粹、仿佛蕴含着大道至理的璀璨金光在他指尖亮起。
金光迅速蔓延、勾勒，形成了一篇由无数玄奥符文组成的金色契约。
“此乃‘大道心契’。”牧玄神色肃穆，“你我可以真灵为引，心念为凭，沟通冥冥大道法则立下至高契约，以保证你我两人利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