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来人!围住他们!本官倒要看看,是你们头发硬,还是本官刀子硬!”
那官员一声令下,随行的金兵迅速行动,将人群团团围住,手中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不少人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但仍有一些人怒目而视,毫不畏惧,甚至不少人往前多走了两步!
梁子美见状,心中大急,赶忙喝止那官员:“住手!谁让你如此行事?你这是要激起民变吗?”
那官员却一脸不服气:“大人,这些刁民不知好歹,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这剃发令如何推行下去?”
梁子美气得脸色铁青:“糊涂!如此强硬手段,只会让大金的基业恐将毁于一旦!”
说罢,梁子美转身面向百姓,拱手赔礼道:“各位乡亲,实在对不住,是我管教下属无方,让大家受惊了。大金推行剃发令,本是出于善意,绝非想与大家为敌。还望大家能冷静下来,听我一言。”
百姓们看着梁子美真诚的样子,情绪稍稍缓和,但仍有人喊道:“梁大人,不是我们不配合,这剃发之事关乎祖宗颜面,我们实在难以从命。”
梁子美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大家的顾虑。这样吧,朝廷推行剃发令,也并非要一蹴而就。给大家一些时间考虑,三日内,若自愿剃发者,依旧可享受免除赋税一年及其他赏赐。最后一户剃发者……杀!”
百姓们听梁子美这么说,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金国内的局势因为这剃发令愈发严峻。
而在锦州和黄龙府附近,却突然多了不少携家带口的逃难者。
这些人,多是因为躲避剃发令而来。
随着逃难者的不断涌入,锦州和黄龙府周边顿时热闹起来,但这种热闹背后,却是深深的混乱与无奈。
林冲在锦州得知此事后,心中十分忧虑。
之前的怨军数万人口,已经让锦州一带,甚至辽东的行政体系超负荷运转,这一番还未结束,这又来一番难民潮,这些逃难者的到来,不仅会给当地的治安和物资供应带来巨大压力,其中甚至是整村整村得到往辽东跑。
“林帅,这些难民越来越多,咱们该怎么办?”耶律余睹为难地向林冲请示,“莫非是那些怨军中有谁走漏了消息?”
“不管那么许多,”林冲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先安排人搭建临时营地,给难民们提供基本的食物和住所,务必保证他们的生存。但也要加强巡逻,防止有人趁机闹事。”
“是,林帅!”耶律余睹领命而去,迅速组织人手安置难民。
与此同时,在黄龙府,云天彪也面临着同样的难题。
他一面安排人手救助难民,一面派人将情况快马加鞭送往附近的乡镇县衙,看看他们那里还能不能多吸纳一些人口!
而在金国朝堂之上,完颜阿骨打收到黄龙府和锦州传来的消息,得知大量百姓因剃发令出逃,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梁子美究竟在做什么?为何会弄成这般田地!”完颜阿骨打愤怒地拍打着龙椅扶手。
完颜希尹赶忙上前说道:“陛下息怒,此时应尽快想出应对之策,解决难民问题,稳定国内局势。”
完颜阿骨打深吸一口气,说道:“传朕旨意,命梁子美即刻停止强硬推行剃发令,以安抚百姓为主。同时,派兵驻守边界,尤其是锦州和黄龙府两处,但凡发现难民,皆如怨军!”
“陛下,将难民皆如怨军处理,是否太过严厉?”完颜希尹面露担忧,小心翼翼地劝道,“这些百姓不过是为了躲避剃发令,并非有意与大金为敌,如此处置,恐怕会让更多百姓心生恐惧,加剧国内动荡。”
完颜阿骨打眉头紧皱,在龙椅上烦躁地挪动了一下身子:“那依爱卿之见,该如何是好?任由这些难民四处逃窜,扰乱我大金?”
完颜希尹沉思片刻,说道:“陛下,可先放缓剃发令推行速度,给百姓更多时间适应。对于已出逃的难民,可派官员前往安抚,承诺不再强制剃发,劝他们返回家乡。”
完颜阿骨打微微点头,觉得完颜希尹所言有理,但仍有些犹豫:“只是如此一来,大金威严何在?这剃发令若不能顺利推行,日后如何令行禁止?”
“陛下,”完颜希尹继续说道,“如今国内局势不稳,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待局势平稳,再徐徐图之,推行剃发令也为时不晚。况且,若能让百姓真心归附,自愿剃发,岂不比强制推行效果更好?政策是好政策,只是有些不合时宜!咱们还是要先顾眼前!”
完颜阿骨打长叹一声,说道:“好吧。”
在锦州,林冲还在与兄弟们商议是否收留金国难民。
“林帅,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曹正站起身来,抱拳说道,“这些难民对金国心生不满,若咱们收留他们,好生安置,日后他们定会感恩图报,为我梁山所用,之后不管是屯田,还是练兵,都是一把好手!”
“曹正,此事不可冲动。”林冲摇头说道,“金国此举不知是何用意,咱们物资不多啊!若是收留多了,却养不活,反倒更是一场大乱!”
“林帅说得对。”耶律余睹也接口道,“我麾下怨军之所以来投梁山,为的就是一口吃食,能活下去,而不是被送出去白白送死!这若是在这里活不下去,谁知道那些人会做什么事!”
众人正讨论间,士兵来报,说金国使者再次求见。
林冲与众人对视一眼,说道:“让他进来吧,看看金国又有什么新说辞。”
金国使者进入营帐,再次行礼后说道:“林帅,我国子民多有逃奔之举,实乃其中有些误会,还望林将军不要收留这些难民,大金愿与梁山井水不犯河水。”
林冲冷笑一声:“贵国皇帝倒是反应迅速。只是这些难民背井离乡,处境艰难,我梁山又怎能坐视不管?”
使者赶忙说道:“林帅,大金的子民,大金定会妥善安置他们。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莫要意气用事,引发两国冲突。”
林冲沉思片刻,说道:“意气用事?之前你金国不宣而战,突袭我锦州疆域,这也是意气用事?”
使者连忙说道:“其中乃是误会,应是追击契丹逃兵,而过于深入此地。林帅可知率军者何人?我回去定当禀报陛下,严加训斥!”
“不用了!”
“林帅大度!”
“死人如何听得训斥?来人,将那敌将首级取来,送于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