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冲在与耶律余睹的接触中,发现他确实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比当年的自己还胜出不少,能将这种人才逼到需要投靠梁山才能活下去,辽国不亡没天理啊!
不过,林冲又想了想自己,以及在梁山的那些军将兄弟,包括杨家兄弟,呼延庆,裴宣等人,似乎,大宋朝不亡,也没有天理!
林冲暗自苦笑,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自己当年,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一心奉公守法,却被高俅等奸臣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落草为寇。
梁山众兄弟,又有哪一个不是被这混账朝廷逼得无奈上了梁山?
再看如今的辽国,竟也将耶律余睹这样的人才逼到如此境地,可见这两国的朝廷,皆是腐败透顶,只知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否则,又岂能随手召集,就是数万怨军?
“林将军,可是有心事?”耶律余睹见林冲神色有异,开口问道。
林冲回过神来,说道:“只是感慨这乱世之中,你我皆为命运所迫,才走到如今这一步。”
耶律余睹点头,深有同感:“是啊,林将军。这大辽朝廷,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我虽有心挽救,却独木难支。上京道被金国占据,中京道也被金国拿下,南京道被耶律淳霸占,诺大一个辽国,如今留给我家陛下的也就只有西京道了!”
林冲拍了拍耶律余睹的肩膀:“既来之则安之,往后咱们便是兄弟,一同为这乱世寻一条出路。”
两人正说着,曹正前来禀报:“林将军,探马来报,金国占了大定府之后,已调遣附近州县的兵马,号称五万,正朝着锦州而来,看样子是要对我们发起围剿。”
林冲神色一凛:“来得好快!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戒备状态。让兄弟们抓紧时间训练,熟悉新加入的兄弟。另外,再派些探子出去,密切关注敌军动向。”
“是!”曹正领命而去。
耶律余睹看着林冲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务,心中暗自佩服:“林将军,我率部愿为先锋,与金军决一死战!”
林冲微微一笑:“耶律兄弟,莫要着急。金国此次来势汹汹,我们不可轻敌。需先摸清他们的虚实,再制定作战计划。你对金国军队的情况可熟悉?正好帮我出出主意。”
耶律余睹点头,说道:“金国此次攻占大定府,乃是趁着天祚帝南征,趁虚而入,所以兵力应该没有多少,所以其中所率的多是附近州县的杂牌军,战斗力参差不齐。但他们人数众多,我们不可与之硬拼。可利用锦州的地形,设下埋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林冲思索片刻,笑道:“既然是杂牌军,那就给金国上一课,让他们知道知道,哪家能碰,哪家不能碰!也给咱们麾下的兄弟们,涨涨心气!”
腊月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锦州西南的城墙,风打着呼哨吹过每个人的耳边。
林冲立在角楼上,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翻飞,目光扫过城外开阔的冻土,那里,金国中京道杂兵的旗帜正像一群黑鸦般缓缓逼近。
林冲左手握紧了丈八蛇矛,虽然戴着厚厚的鹿皮手套,依旧寒凉刺骨!
城头整齐摆放着十门火炮,炮口黑沉沉的,边上的兵卒一个个裹着厚厚的棉衣,远处还燃着火盆。
“林帅,女真蛮子离城不足三里了!”曹正的吼声从西侧敌楼传来。
曹正此刻正指挥士兵检查炸药包的引信,以及投石车的关节是否都涂抹了油脂!
林冲点点头,转身看向身后列阵的士兵。
这三千人马是他挑选出来的精兵,都是照着“鸳鸯阵”的法子训练出来的正规军:前排士兵手持长牌、藤牌,牌面绘着醒目的虎头纹;中间是长枪手与狼筅手,狼筅上的竹枝削得锋利,还缠着重铁;后排则是弓弩手与霹雳兵,每人腰间都别着不少的轰天雷,甲胄上的铜钉在雪光中闪闪发亮。
“传我将令!”林冲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火炮营听令,待敌至百丈之内,瞄准其旗手所在方位齐射!弓弩手随火炮之后,三段式轮射!曹正,你带五百人守西侧,若敌登城,便用炸药包砸他们下去!”
“得令!”众将士齐声应和,声浪震落了城头的积雪。
城外,金国中京道的杂兵已列好了阵势。
这些士兵多是契丹降兵与辽东流民,披的甲胄五花八门,有皮甲、有锈迹斑斑的铁鳞甲,甚至有人只裹了件厚棉袄。
为首的女真将领勒着马,头顶的狐皮帽歪歪斜斜,手中的狼牙棒指着锦州城墙,用生硬的汉话嘶吼:“宋人速速投降!否则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话音未落,城头的火炮突然轰鸣起来。
十枚铁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砸向金军阵中。
最前排的旗手来不及躲闪,被铁弹连人带马砸得粉碎,鲜血混着冰雪溅了周围士兵一身。
金军阵脚顿时大乱,有人转身就想逃,却被后面的女真督战队用刀背狠狠抽回。
“放箭!”城头的弓弩手齐声发喊。
第一排弩手射出箭矢后迅速后退装箭,第二排紧接着补上,第三排的长弓手则瞄准远处的督战队,三段轮射的箭矢如同飞蝗,密密麻麻地扎进金军人群,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女真将领气得哇哇直叫,挥着狼牙棒下令冲锋:“杀上去!城上没多少人!”
金军士兵们硬着头皮往前冲,踩着同伴的尸体逼近城墙,有的架起云梯往上爬,有的则扛着撞木冲向城门。
“林帅,他们冲上来了!”耶律余睹的声音带着急促,“让我出去,带队厮杀一阵!”
“不急!”林冲稳当当的说道,“且看咱们梁山的利器如何!”
西侧城墙上,三名金军已经爬上了城头,挥舞着弯刀砍向守兵。
曹正抄起身边的炸药包,点燃引信后狠狠砸了下去!
炸药包在半空就炸开!
“轰隆”一声巨响,云梯连同上面的十多个金军被炸得粉碎,残肢断臂飞落在城墙下,大地瞬间被染红。
林冲此刻正站在南门,手中的丈八蛇矛舞动。
一名爬上城头的女真士兵刚探出头,就被矛尖刺穿咽喉,尸体硬生生被甩了下去。
他余光瞥见东侧有一队金军绕到了城墙死角,试图用锄头挖墙根,当即从腰间解下一轰天雷,点燃引信后朝着那处扔去。
炸药落地的瞬间,林冲大喊:“卧倒!”
城头士兵纷纷趴下,只听 “轰” 的一声,挖墙的金军被炸得尸骨无存,城墙根被炸出一个浅坑,积雪与泥土飞溅了数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