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耶律宗雷连忙转身,一躬到地。
只见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神色威严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后,正是耶律宗雷的父亲耶律得重。
“这般慌张,成何体统!”耶律得重皱着眉头,眼中满是责备,对耶律宗雷如此失态的表现很是不满,“而且擅离职守,你有几个脑袋!”
“父亲,且看!”耶律宗雷顾不上父亲的责备,急切地将手中那份存档的圣旨递了过去,眼神中透露出焦急。
“嗯?”耶律得重微微挑眉,带着一丝疑惑接过圣旨。展开细细阅读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原本平和的眼神中,此刻闪过一丝锐利与警觉。
“这圣旨?” 、耶律得重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耶律宗雷,“你确定是假的?”
他的眼神中透着审视,毕竟假传圣旨是天大的事,不可轻易定论。
“孩儿确定!”耶律宗雷斩钉截铁地回答,“孩儿率军赶回析津府,城中并无敌军来袭的迹象,一切如常。如此看来,这圣旨必定有诈!”
耶律得重微微点头,仔细端详着圣旨,喃喃自语道:“这旨意的笔迹,还有印记都没错……”
他眉头紧锁,以他对圣旨的了解,这圣旨从表面上看,确实挑不出任何毛病。
“所以才吓人啊!”耶律宗雷一脸焦急,提高了音量说道,“笔迹和印记都能伪造得如此逼真……”
耶律得重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他深知儿子所言非虚。
“陛下宣将军入内觐见!”一位小太监从宫殿内匆匆走出,高声传旨。
耶律宗雷和耶律得重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冠,迈着沉稳而又急切的步伐踏入殿内。
宫殿之中,气氛庄严肃穆。
皇帝耶律淳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凝重,下方群臣分列两侧,交头接耳,面露疑惑之色。
见到耶律宗雷父子进来,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耶律宗雷和耶律得重赶忙上前,跪地行礼:“陛下!”
耶律淳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目光落在耶律宗雷身上,“圣旨是真的!”
“啊?”耶律宗雷一愣,满脸的难以置信,“这……”
他满心以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可皇帝却亲口证实圣旨为真,这让他瞬间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之中。
“陛下,既然圣旨为真,可析津府并无敌军,这又是何故?”
耶律淳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天祚伪帝的上京府被女真围困了!”
“这是好事啊!”耶律宗雷先是一喜,在他看来,天祚帝一直是耶律淳称帝的阻碍,如今被女真围困,似乎是除去心头大患的绝佳机会。
“好吗?”耶律淳一串轻咳,用参茶顺了顺,才压下去,好生说道,“唇亡齿寒啊!”
耶律宗雷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耶律淳的意思。
天祚帝虽与耶律淳争权,但辽国上下本为一体,如今女真势力强大,若真灭了天祚帝,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耶律淳所在的南辽。
“陛下圣明,是臣考虑不周。”耶律宗雷赶忙躬身请罪,心中暗暗佩服耶律淳的远见卓识。
“所以,萧奉先让朕传了旨意,招你回来,那天祚帝从上京南逃……”耶律淳目光望向远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缓缓说道。
“陛下是让臣……”耶律宗雷一脸疑惑,等待着耶律淳的下文,心中暗自揣摩着皇帝的意图。
耶律淳收回目光,看向耶律宗雷,神色严肃地说道:“朕要你率军北上,‘接应’天祚帝。若能成功将天祚帝接应至此,朕定能继承我大辽正统!”
耶律宗雷心中一凛,这任务既艰巨又棘手,只是圣上开口,金口玉言之下,他只能领命:“臣遵旨!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嗯,你向来行事稳重,朕信得过你。”耶律淳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期许,“此事若成,大辽幸甚。但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行动暴露,遭遇女真阻击,切不可恋战,以保存我军实力为主。”
“臣明白!”耶律宗雷应道。
“去吧,尽快准备,事不宜迟。”耶律淳挥了挥手,示意耶律宗雷退下。
耶律宗雷再次行礼后,转身快步走出宫殿。
“爱卿生了一个好儿子啊!”耶律淳看着耶律得重,面露羡慕之色。
“啊?”耶律得重先是一愣,随即赶忙讪笑的拱手道,“犬子也就忠诚二字值得说道!”
耶律淳微微摇头,“忠诚固然重要,但宗雷果敢有谋,此次若能顺利接应天祚帝,于大辽而言,可谓立下大功。爱卿教子有方,功不可没啊。”
耶律得重连忙躬身谢道:“陛下谬赞了,犬子能为陛下效力,是他的荣幸。”
耶律淳沉思片刻,说道:“朕……百年之后……”
“陛下!定当万岁千秋!天赐陛下中兴大辽,定能功高太祖,德如太宗!”耶律得重赶忙跪地,言辞恳切地说道,眼中满是对耶律淳的忠诚与期许。
“你啊!”耶律淳笑了几声,笑声中却带着几分无奈,随即一阵轻咳,刚开始还只是轻微的咳嗽,紧接着竟演变成一阵猛咳。
他用帕子捂住嘴,身体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算了,朕且再受些罪吧!”
耶律淳苦笑着说道,神色间尽显疲惫与沧桑。
耶律得重心中一阵酸楚,他深知皇帝为了大辽殚精竭虑,面对内忧外患的局面,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却依旧心系大辽的未来。
“陛下龙体保重,大辽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还需陛下主持大局。”耶律得重诚恳地说道。
“唉,去吧,去吧!”耶律淳摆了摆手,等耶律得重离开之后,他看着书案之上那些奏折,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若是早知道做皇帝如此劳累,朕何苦挑这大梁!大辽啊!千疮百孔啊!”
“陛下,”萧奉先走到殿中,“女真这一番进攻上京,全是因为梁山逼迫!”
“梁山?一个逆贼?逼迫另一个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