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孔瑞操手足无措地看着大帐内的众人,心中愈发慌乱。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眼睛微微一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嗐!姜郎君,您看在您师父的面上,给孔家留条活路吧!”
姜齐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厌恶与不屑,“我师父?你竟拿我师父来做挡箭牌?我师父若知晓你们孔家这般恶行,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声讨。你们莫要再拿他来为你们的罪孽开脱!”
孔瑞操急忙说道:“姜郎君,您师父与我孔家一脉相承啊。他也是姓孔啊!您如今这般对待孔家,您师父到了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祖宗?”
姜齐怒极反笑,“好一个巧舌如簧!你们做下这等恶事,不思悔改,反倒拿这些事来纠缠!”
孙安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孔瑞操,你休要再狡辩。你们孔家犯下的罪孽铁证如山,任你说破了天,也难辞其咎!”
刘广也随声附和:“就是,这般恶行,人人得而诛之!”
孔瑞操见众人态度坚决,心中绝望更甚,但仍不死心地说道:“姜郎君,孔家在天下读书人心中威望极高,您若真对孔家动手,定会惹来诸多麻烦,还望您三思啊!”
姜齐冷哼一声,“我三思?你们孔家做事的时候,怎么不三思?”
“你这……”孔瑞操被怼得一愣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缓过神后,他带着几分急切与无奈说道:“郎君!您到底要什么?您直说!但凡孔家有的,都给你!这天下做大事的,就没您这么干的!这做生意的还有句话呐,叫望天开价,落地还钱。”
姜齐看着孔瑞操,眼神冰冷如霜,“我要什么?我要的很简单,孔家必须为他们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让那些参与此事的人,一个不少地站出来认罪伏法,还要将孔家这些年搜刮的不义之财,全部拿出来,救济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孔瑞操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呐呐道:“姜郎君,这……孔家传承千年,家大业大,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可是,圣人之家的脸面,丢出来的话,牵扯众多,若是按您说的做,孔家怕是……得散啊!”
姜齐不屑地哼了一声,“散?散了好啊!”
裴宣在一旁义正言辞地补充道:“不仅如此,你们还得昭告天下,让世人知晓孔家的所作所为,还天下一个真相!”
刘广也大声说道:“对!只有这样,才能告慰那些冤魂,才能让天下人知道,恶行终会有恶报!”
孔瑞操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愈发绝望,但他仍心存侥幸,试图讨价还价:“姜郎君,能不能……从轻发落?比如只惩处首恶,其他旁支族人,就网开一面。至于钱财,我们可以拿出一部分,但全部拿出,实在是……”
姜齐猛地打断他:“不行!首恶要惩,帮凶也不能放过。孔家上下,但凡参与其中,都必须受到惩罚。”
孔瑞操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乱与不甘,抬头直视姜齐,问道:“姜郎君?这就是你的底线?”
“确实如此!”姜齐神色冷峻,语气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好!”孔瑞操咬了咬牙,抱拳道,“在下要给衍圣公汇报,就此别过!”
说罢,他转身便走,只是脚步略显匆忙,背影透着一丝狼狈。
“郎君!如此逼迫,怕是孔家会跑啊!”裴宣看着孔瑞操的背影,面露担忧,赶忙对姜齐道,“何不趁机围城?”
“要的就是他跑!”姜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目光追随着孔瑞操离去的方向,缓缓说道:“孔家在曲阜经营多年,根深蒂固,若他们龟缩在城中,我们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怕是要费一番周折。让他们跑,他们才能露出更多破绽。”
孙安和刘广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孙安说道:“郎君果然深谋远虑,如此一来,既能让孔家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又能避免在曲阜城内大动干戈,伤及无辜百姓。”
刘广也点头附和:“正是,孔家自以为还有退路,却不知已在郎君的算计之中。他们这一跑,反倒省了我们不少事。”
姜齐微微点头,说道:“传我命令,各营将士保持警惕,密切关注孔家动向,但不可轻举妄动。待孔家有所行动,听我号令,一举拿下。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逃脱。”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营帐内回荡,透着一股坚定的决心。
曲阜城内,孔府之中。
“混账!”孔瑞友暴喝一声,双眼圆睁,脸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这等谣言,哪个传的!我孔氏一门,仁义礼智孝传家,儒门正宗,如何会做那般妖邪之事!”
“衍圣公!其中账本,证言,都在!”孔瑞操无奈地低头道,声音里满是苦涩与担忧。
他不敢直视孔瑞友的眼睛,深知这个消息对孔家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若是没有此事,凭着孔家和姜齐的交情,怕是还有缓和余地,有了这般事,怕是……难了!”他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以你之见,咱们孔家是固守待援,还是……走为上计?”孔瑞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孔瑞操,急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走!”孔瑞操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在姜齐营帐中看见的梁山精兵,那整齐的军容,让他心有余悸。
他咬了咬牙,决然说道,“必须走!莫说曲阜,便是兖州一州,也无能抵抗的兵将!姜齐此次来势汹汹,又手握咱们的把柄,若固守在此,无疑是坐以待毙。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啊!”
孔瑞友沉默了,他缓缓闭上双眼。
孔家传承千年,在这曲阜之地根基深厚,如今却要被迫舍弃祖业,仓皇出逃,这让他如何甘心。然而,形式如此,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