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道：“当然要打听了，不打听怎么做生意，咱们这次去军营不是去做军爷的生意吗？那些当兵的哪里有多少钱，油水都被那些当官的给捞走了，咱们要做就做大生意。”
姜姒一副来了大生意神色，让马婆子心生怀疑。
落下车帘子，朝着一旁骑马的人招手。
那骑马的大汉见状赶忙夹紧马腹走了过来。
“这最后一个送上来的漂亮姑娘打哪儿来的？”
大汉摸了摸脑袋，想了一会儿才道：“在城外一处草棚子底下捡来的，捡到她的时候就晕着。”
马婆子没想到姜姒的来历这么奇葩，再次掀开帘子问道：“你打哪里来？”
马婆子还是觉得谨慎一些比较好，万一绑到哪家的千金小姐，可就要完犊子了。
小姐不一定值钱，但是大户人家要面子，一旦家中的姑娘出事，他们为了保全名声，一定会将他们这些人全部铲除。
姜姒用被绑起来的双手指了指自己，疑惑地反问道：“我吗？”
马婆子点了点头.
“我是风月楼里的姑娘，名叫花梨，你放心我不跑，我们这些做皮肉生意的，跟哪个老板不是跟，去哪里做生意不是做，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无所谓。”
姜姒刚说完，原本挤坐在她身旁的姑娘们都不自觉地缩起自己的身子，想要让自己离姜姒远一些，好似跟姜姒挨在一起会让自己变脏似的，那眼神里的鄙夷已经要溢出眼眶。
姜姒就好像没感受到一样，正因为别人不挤她而展露笑容。
马婆子暗暗松了口气，是风月场里的姑娘，没什么大事，一年到头风月场总有那么一两个被人拐带私奔的，有些被抓了回来，但也总有侥幸逃脱的。
她就当姜姒是逃掉的那一个。
姜姒占了马车最大的地方，见马婆子没再说什么，她立马开始得寸进尺，道：“马婆婆，你能不能帮我把绳子给解开呀！这个绳子都把人家的手给弄疼了，你放开我，我保证不跑。”
姜姒使劲夹着嗓子，就跟青楼里的姑娘们揽客一样。
马婆子挪了挪屁股，伸手过去，并不是解开姜姒手上的绳子，而是很没有礼貌地拉开她的前衣襟，上面还残留着昨夜与红缨折腾后残留的暧昧红痕。
马婆子就瞅了一眼便将衣服拉了回去。
现在她已经有八成的把握确定姜姒没有说谎。
身上那么多暧昧的红痕，不可能一下子就弄得出来，只能说明她昨晚都还在接客。
危机解除，马婆子放心了不少。
而此时，姜姒已经能确定，眼前的这帮人并不是申屠家给她的试炼，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岔子，让她落入了人贩子的手中。
马婆子没再跟姜姒攀谈，而是让人加快速度赶路，马车一路颠簸向前，姜姒则一直透过车窗看周围了路况。
一路到天黑，一群人才在一处临时搭的草棚子停下。
她们一行人都被赶下车。
坐车坐太久，姜姒的双腿有些麻木，下车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快要倒下的时候，走在前头的人都避她如蛇蝎，最后还是马婆子心疼她的那张娇美的脸蛋，在背后拉着她的衣服，让她稳住身形。
“多谢马婆子，你真是人美心善。”
姜姒笑着夸了马婆子一句。
其他人鄙夷的眼神更甚，倒是被夸的马婆子心花怒放。
即使知道是假话，但又怎样，有人愿意费心思说假话来哄自己开心，何尝不是一种人格魅力的见证。
“就你嘴甜，一会儿赏你一个大鸡腿吃。”
所有人都被像赶羊一样赶进一个大腿粗的木棍修成的大笼子。
她们今日就是待宰的羔羊。
进了笼子，她们好歹被松了绑，能在笼子里自由活动手脚。
但姜姒并不满足。
于是开始对着坐在笼外的马婆子道：“马婆子，能不能让我去外头跟你溜达溜达，这一天到晚都没点自由，手脚都酸痛死了，我保证我不跑。”
姜姒举起手，三根手指朝天，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
马婆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沈默一瞬之后便给守在门口的大汉一个眼神，姜姒就这么水灵灵地被放了出来。
姜姒也并没想着就这样跑路，先不说这里荒山野岭，就她那双腿的废物样，根本就跑不远。
姜姒出来之后，十分殷勤，不是主动去洗野果子，就是给马婆捶背。
完全忽视那些大汉投来垂涎的目光。
当晚吃饭时，笼子里的姑娘们每人都只能拿到半个黑面馒头。
而姜姒依靠自己嘴甜的本事，混上一碗大白米粥和一个大鸡腿。
笼子里面的姑娘看到姜姒有肉吃，有些羡慕和嫉妒，但看向姜姒的目光依旧有些鄙夷。
吃饱喝足，三五个大汉已经开始围着笼子打量，似乎在挑人。
姜姒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之前那群大汉有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现在她们好像都可以避开自己一样。
姜姒走到马婆子身旁，有些不服气道：“我难道不比那群村姑漂亮吗？为什么他们都盯着那些姑娘。”
姜姒的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将一个没有接到客人的青楼女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马婆子听到姜姒的抱怨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他们都是些粗人，我怕他们伤了你，你稍后会有更好的安排。”
这一路上，本来马婆子还在想，自己该给大将军送谁比较合适，现在眼前这个正好，知情识趣，会勾引人，还听话。
姜姒见她现在还算安全，看向那群男人的眼神滴溜乱转，脑子飞速运转。
男人们已经开始打开门进去抓人了。
姑娘们挤在一块，尖叫闪躲，却还逃不开被拖出来的命运。
眼看这些姑娘就要受欺负，姜姒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就是这样做生意吗？难怪你穷成这样，你卖这样的货色你这辈子都富不起来。”
姜姒的声音语调轻松，一副嫌弃的样子。
她一边说还一边打量马婆子身上穿的衣服，就是那种觉得别人穷酸的眼神。
马婆子何曾被人这样看过，当即冷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