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高歌陪家人看似游山玩水,实际上是了解现在的养殖分类、中草药种植、茶园现状和养蜂场情况,大家也认识了梅兰、庞玉婷和庞潇阳,倒是很喜欢这一家人。
董荔馨听说已决定接手临江村,明确说出反对意见。
“高歌,接手龙吟乡本就是错误,现在又接手临江村,你不认为是错上加错吗?如果今后你风光不再,或是人已离世,龙吟乡随时都有可能回到从前,甚至还会拖累瑶族村和聚义村走向没落。一切都是变化的,只要失去你的支撑,繁荣将不复存在。以后还是低调点,各行各业都不要持续扩大,现在的欣欣向荣只会为未来酝酿特大灾难。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高歌非常理解,轻抚她的头说:“你不要过于悲观,变化也是两个方面,不能仅盯着不好的一面。”
说归说,高歌哪会不留后路呢?未来万一出现不测,大不了把一切完整的留给国家,金达集团和龙吟乡的人全部迁走重新再来,念祖和山娃他们早就有了这份责任。
两天过去,到了与秦飞考察组约见时间,大家都要跟随高歌,只能一行人同去交界处客栈。该地虽属偏僻,但三个客栈几乎住满游客,小汽车和自行车整齐停放在山脚处。成熟的油菜已被收割,广袤农田全换装成绿嫩的禾苗,这就是农业机械化的高效率。半山腰黄牛的铃铛声、农家的炊烟、山脚下的羊群、水渠里的鹅鸭、野外追逐的鸡群,无不在默默描绘一幅生机盎然的人间画面。
无人机操作手小王,正在清点临时大棚内的物资,见董事长一行人到来,马上迎接。
“董事长,各位姐姐好!这些物资到达有两天了,今天就会有人来取走。秦经理他们还在路上,可能还要两小时。”
说完,礼貌叫大家原地休息,再邀请董事长去房间看无人机拍摄视频和新绘地图。奚小清哪按捺得住,拉上李茉莉和佟晓蓉跟进,很快就被墙上新龙吟乡和临江村地图所吸引。高歌则全神贯注看着高清视频,被杂草密布的大山和丘陵,还有零星散落破破烂烂的民房所震惊,没想到现在还有如此破败的住房。让他在失望中略感欣慰的是,第二盆地的边缘有条小溪连接一个很大的湖泊,再流入桃花江。还有小王的提醒,茂盛的杂草证明该地区土壤肥沃,十分有利于未来的种植业发展。
通过小王介绍,这些天基本上都是由无人机送餐送水,考察组住宿仅两晚是住在山洞,生活不算太艰苦。仔细看完地图,高歌默默走出房间点燃香烟,面对广袤的绿色田野思考起来。
时间已过午时,饭后的游客零零散散、三五成群的徒步离开,留下一阵阵欢声笑语、追逐嬉戏。厨房开始为高歌他们准备两大桌饭菜,叮叮砰砰、哗啦哗啦的实在热闹,全是生活的原汁原味。这时,谢兰芝喊道:他们出现了。
高歌随即看向前方,只见有二十多号人远远的朝这边走来。高歌叫小王去前面客栈联系,同样准备两大桌饭菜招待跟来的老乡。四十分钟后,一队人马才到达客栈,考察组队员一个个灰头土脸,有的衣裤都划破了,倒是精神饱满、意气风发。
秦飞介绍完同来的村支书兼村长,便率领大家先去洗漱了。村长看上去过60年纪,黝黑粗糙的身体穿着老掉牙的破旧军装和解放鞋,乱糟糟的头发与胡须已是花白,但精神矍铄、体魄健朗,双眸炯炯有神。与高歌简短交流后,方知他竟然比自己还小两岁,是一位老退伍军人。
当问及临江村的过去与现状,武长根村长满目怅然,叹道:“唉,一言难尽呐。若是盘根问祖,我们的祖先是三百年前逃避战乱与饥荒的难民,就想寻找一处闭塞安全之地生息繁衍。随着岁月流逝,先后有近千人迁来,算是人间世外桃源。哪知后来因各种原因,民风每况愈下,最终落得个蛮愚刁民称呼。从九十年代开始,离开的村民一户接一户,再加上生老病死的,现在已不足百户人家,且青壮年皆在外地打工求生,哪怕是春节都不足一半人回家。”
高歌好奇问:“村里以前难道没有学堂吗?为什么村民总是爱打打杀杀?”
武长根苦笑道:“原因太多了。早在康熙年间,村里就有了育仁堂,还出过一位举人和多位秀才,民国末期逐渐没落。学堂在解放后改为村小学,直到十年前最后一位老师病逝才终止。六年前,学堂也在风雨中垮塌,化为一堆废墟。说我们蛮横粗暴也是事出有因,多年来,我们的树木毛竹几乎被伐光,动物接近灭绝,可仅仅换来通电和前方那处道口炸开,修路之事从断断续续到不了了之,建好的路基也被山洪冲毁而废弃。痛定思痛,促使我们特别提防和敌视外来人,确实爆发过多次冲突。”
“为什么对我们十分友好呢?”高歌随口问。
武长根憨笑回答:“考察队不同,只询问村里面积大小和村民生活情况,并耐心宣传龙吟乡要接手这里,共同打造出一个交通便利、种植养殖和乡村旅游一体化的繁荣之地。他们没有集资修路的动员,也没要求我们事先划木划竹来充抵建设费。”
大家又不是傻瓜,自然明白他的话意。见两桌饭菜已好,洗漱完毕的秦飞安排美女一桌,他和董事长、三位专业骨干、奚小清三姐妹带村长一桌,也是便于双方继续沟通与深入了解。
一餐饭下来,大家也大致谈好未来框架。一、修建一条绕整个临江村主干道,中间横插四条支道;二、所有平地加农田重新平整,形成一大一中一小三个农田区;三、将所有丘陵全部改为梯田、油茶林和茶园,平缓山坡改为药田,总计有三千亩的河滩作为奶牛场;四、在一大一中一小盆地,修建三处村民居住地;五、凡不属于陡峭山区,皆为山羊、黄牛和贵重药材养殖和种植地;六、根据全村水流相连情况,将修建整体化多功能水利灌溉系统,并大力发展水产养殖;七、村民可根据自身情况,自由选择种植、养殖和客栈经营,但不能随意更改,更不能不按要求操作。对屡教不改者,驱逐出村;八、大规模开展植树造林,力争在三年内完成所有植树造林工程;九、在外务工人员,凡是不能在明年春节前回归故土、参加建设,一律视为主动放弃临江村村民身份。
武长根激动得抹泪起立表态,尽快将年过三十的儿子叫回,父子齐心协力把前期工作做好,绝不辜负龙吟乡政府的大力帮扶。
待到他们近20人挑上救助物资离开,秦飞也简单介绍了村长的情况。说他退伍后一直在外打工,家里条件算是村里最好的,并和同村的一位姑娘结婚生子,哪知他妻子因在家分娩落下病根,在儿子不到五岁时病逝,一直孤身至今。因答应老村长临终前的恳求,不再外出打工,苦苦守护着支离破碎的临江村。
高歌叮嘱奚小清,一旦临江村改造工程开始,乡政府必须要派驻两人坚守,要确保一切顺利进行。李茉莉笑道,现在的乡政府可谓是人才济济、人人尽职尽责,必会有多人踊跃报名。
此事不可能一锤定音,今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问题出现,及时解决就行了,高歌不再过多考虑,这也是对奚小清、李茉莉、佟晓蓉和庞玉婷的绝对信任。
众人可以说是一路玩回到小二楼,佟晓蓉对属于她的新宝马爱不释手,倍加珍惜当今的一切。众姐妹很喜欢这里的所有,只是遗憾小二楼容不下这么多人。刘雅翠对该地农家味十分感兴趣,出于职业习惯,提议晚餐就在附近农家客栈解决。
高歌见众姐妹一致赞同,嘻嘻哈哈闹在一起大呼小叫,便打电话叫姐姐高虹送岳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