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正中央是一个舞台，舞姬正在舞池中央跳着舞，二楼的一处看台上有乐师在伴奏。
大厅里的桌椅旁坐满了人，桌上的酒菜格外的吸引人，如果不是在场的宾客面色都有些奇怪，蔄白榆都不怀疑自己只是进了一家歌舞坊。
一提着小灯的女子带着他们走到了一旁的圆桌，位置正好够他们几个。
不一会儿就有人送了茶水和菜单来。
“师……”顾呈看了一眼菜单忍不住的颤抖。
郭宁接过菜单。
花生米一百两。
一份土豆丝一根小拇指，西红柿炒鸡蛋一根食指，红烧肉两根中指……
佛跳墙一魂，翡翠牛肉羹一魂……
接下来酒水皆是一魄。
歌舞为免费赠送，只要点菜就可以点歌舞。
“他们不觉得奇怪吗？”顾呈忍不住颤抖。
怪不得感受不到灵的存在，已经被交换了吗？
“未必。”君知从郭宁手中拿过菜单递到蔡明文面前。
“你看有什么想吃的？先别点，先看看！”
“怎么便宜看什么看？”蔡明文的眼神从舞台中收了回来，“直接点就行了。”
“这些都才一文钱，你们该不会没有吧？”
“没有的话，我请了。”蔡明文豪气的将自己的钱袋子甩到了桌子上。
君知和蔄白榆对视一眼，果真如此。
李松吉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师兄的反应的确不像是作假，他是真的看不到。
“哎？”蔡明文视线又回到歌舞上，一曲结束见他们还没点，拿起菜单，“别客气，我说了我请客肯定不会跑。”
李松吉抢走他手中的菜单塞进自己的怀中，脸色发白，“我们现在不想吃，师兄你看歌舞吧。”
“搞什么？”蔡明文整个人都不高兴了，伸手想要去抢那张菜单。
旁边一只好看的手递了张菜单过来。
蔡明文顺着纤纤玉手看上去，是之前在门口站着的那个美人。
“美人……”
蔡明文没有接菜单，被一旁的郭宁给拿走了。
女子见状捂着笑了起来，“少侠的嘴可真甜，唤我阿珊便是。”
“阿珊……阿珊……”
蔡明文飘飘然的站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梅娘的手指，伸手想要去触碰。
蔄白榆将人摁回座位上，郭宁悄悄的在他背后贴了一张符纸。
蔡明文的眼神依旧迷离的盯着阿珊，身子却老老实实的坐着，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几位，点菜吧。”阿珊挑眉，温柔的笑道。
“你先去忙吧，点好了我叫你。”郭宁将菜单扣在桌面上，垂眸看着。
阿珊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最终点点头离开了。
“这菜单不能点。”顾呈轻声说。
“不点怕是不行。”郭宁叹了一口气，看向君知，“我们怕是托了这傻小子的福才进来的。”
“我们俩去看看。”君知说着站起身，看了一眼蔄白榆，对其他人说，“我们回来之前，看好他。”
“公子放心，我一定看好我师兄。”李松吉保证。
蔄白榆跟在他身后，两人围着中间的舞池转了一圈，上楼的楼梯一共有三个，其中两个都有人把手，想来是上不去。
蔄白榆给君知使了个眼神，君知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壶酒。
往自己身上倒了大半，踉跄着步伐朝着其中一个有人守着的楼梯走去。
一只脚才踏上楼梯就被大汉给拦住。
旁边的美娇娘连忙走过来搀扶他，“公子上面的席面还没开呢，现在还不能上去。”
“嗯？什么？”君知踉跄着步伐，想要挣脱开她的束缚。
却发现女子的力气格外的大，君知轻轻的嗅了嗅，妖气不重，但是却有一股海草味儿。
“公子莫急，只要你花费到达了标准，奴家会亲自来请你上去的。”
蔄白榆趁机走到没有人看守的楼梯，君知刚才悄悄的给他施了咒。
现在他是隐身状态，他脚步才踏上台阶，一旁的阿珊警惕的看向这边。
抬步就往楼梯这边走了过来，蔄白榆站在原地丝毫都不敢动。
脚上奇怪莫触感让他觉得像是碰到了一道透明的帘子。
阿珊走到楼梯前，见四周没有任何东西，从头上拔下梅花，轻轻的冲着楼梯一挥。
蔄白榆感觉脚下的束缚消失了。
阿珊抬步走了上去。
蔄白榆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跟在她的身后成功上了二楼。
蔄白榆没有直接跟着她走，倒不是他不好奇。
而是跟到一半，他察觉到了前方起码有一个元婴期的人在，他怕自己靠得太近被发现了。
所以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
蔄白榆走到一间屋子前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疑惑的看向屋子，犹豫了下轻轻打开了一点窗户。
“买大还是买小？”
“大大大！”
“小小小！”
“大……”
“小……”
……
赌桌后面坐着一个身姿摇曳的红衣女子，头上同样插着一枝梅树枝，衣服低的露出了大半个胸膛，肚脐微微露出来。
一双腿若隐若现，身下的裤子从侧面高开叉，指甲上涂着鲜红的颜色。
女子美的一塌糊涂，可是她对面下注的人，身体都是残缺的。
不是少手就是少脚，他们除了有一颗完整的脑袋，身体上有些各种残缺。
极致的对比，让人不寒而栗。
“啊……不可能……”
“不可能……我怎么会输呢……”
其中有一个男子突然暴躁的砸向桌子，女子翻身躲在一位高大的男子身后，“呀，公子，奴家好怕哦。”
“别怕！”高大男子说着上前就给男子一拳，顿时男子就没有了声息。
周围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好似死了一个人并不算什么事。
不久有两个穿着小厮的男人进来，拖着地上残缺的尸体朝外走。
屋内新的一轮赌局又即将开始。
蔄白榆看了一眼里面，跟在看到了两个小厮身后。
蔄白榆刚才之所以没有任何动作，是因为这个男人必死无疑，就算没有另外一人的那一拳，他也会死。
他输了自己的灵魂，在他输了之后他的气进入了女子手中的骰子里。
蔄白榆不是泣灵玄门的人，看不到灵魂，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磁场。
刚才那间屋子里所有的人磁场都不对。
直到那个男人倒下的那一瞬间，蔄白榆才想起这不就是死人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