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天下妖邪!”
“赴死!”
除夕旧岁,万象更新。
夜半子时,莫名之音,借助圆光之术、法坛之力。
被陈年以圆光心印,循着阴宫名册,毫无预兆的直入脑海。
忽来天外之音,让无数妖鬼邪祟、术士邪神惊骇当场。
惊骇的不是那狂妄至极的言语,而是那神秘莫测的手段!
天下之大,何其广袤,至今未有人知其边际。
与天下为敌之言,听听也就罢了。
可那毫无预兆,无声无息,侵入心神脑海的手段,却是真实不虚!
这除夕守岁,天下共欢。
法界被封,召集弟子回山议事的,不只有一个江安王家!
若只是一人也就罢了,可看周围之人的反应,那分明就是人人有份!
特别是那站在世间顶点的山门世家和四海真龙。
重重防护之下,万千禁法之中!
在山门腹地、龙宫之中。
山门弟子、世家子弟,竟然被人尽数侵入脑海?
这等诡秘莫测的手段之下,若是那人有心偷袭。
不说瞬息之间全军覆没,至少也要损伤大半!
特别是那些自认站在世间顶点的修为高深之人,更是惊骇万分。
修为越高,越知其中难度,能够同时侵入这么多人的脑海。
那背后之人的实力...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四海皆惊!
新年之刻,夜半子时。
四海之内,狂涛浪涌,龙吟之声响彻天际。
无数名山大川之上,陡然亮起无数灵光,照的方圆一片通明!
与此同时,那名山之内、龙宫之中。
无数身影齐齐而动,各类术法秘咒同时而起。
循着脑海中的声音,追踪而去。
云度山上,山门大殿之中。
邹山生被这忽来之音,惊的浑身一抖。
他面露惊骇之色,豁然在站起身,就要开口预警。
话未出口,便见在他上首的齐宏元和顾藏空同时面露惊容、骇然起身。
而在大殿之上,除了自法界出来万九庾和几位老祖。
云度山诸脉诸事全都面带惊色,相视而望!
高座之上,万九庾和几位老祖见此情形,俱是眉头一皱,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然而,他们却是此时,却是没有理会万九庾,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也听到了?!!”
一声问话,顿时确认了彼此心中猜想。
不待向几位老祖解释,邹山生与顾藏空几人同时出手。
在几位老祖疑惑的目光之中,云度山外围。
那自云湖龙君上门之后,再没有动过的护山大阵陡然升起。
一时之间,云度山上,阴阳二气激荡,灵光冲天。
无数禁法环绕,将方圆千里尽数封死!
另一边,齐宏元也没有闲着。
在邹山生与顾藏空动手的同时,他手上印诀一动。
那标志性的罗盘爆发出空前的灵光,悬在空中极速旋转。
云度山的追踪之法和推演秘术被齐宏元催动到了极致,循着脑海之中的冥冥感应追踪而去。
高位之上,本来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的万九庾见状,眉头一皱,止住了话头。
直到那护山大阵完全启动,邹山生和顾藏空腾出手来,他才开口问道:
“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慌?”
邹山生看着几人疑惑的目光,神情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的回道:
“是北极驱邪院之人,无声无息的侵入了我等心神。”
万九庾闻言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他站起身肃声问道:
“北极驱邪院之人侵入尔等心神?”
“无缘无故,他们为何行如此之举?”
“他们似乎想要...”
顾藏空看着正在追踪陈年踪迹的齐宏元,表情有些迟疑:
“诛尽天下妖邪!”
“什么?!”
万九庾闻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有此雄心壮志。
直到入了洞天隐脉,他才知道这天地到底有多大。
诛尽天下妖邪?
他们知道天下妖邪有多少吗?
知道这天下妖邪之中,有多少逆天的存在吗?
就是站着不动,让他们杀,都不知道要杀上多久!
别的不说,就那四海真龙...
万九庾思绪方起,还未定念,便见正在施法追踪的齐宏元浑身一颤,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见到齐宏元异常,邹山生和顾藏空心头一紧,同时叫道:
“齐师祖!”
可此时的齐宏元,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自脑海中响起陈年的声音,他便第一时间追踪而去。
九年前天变之后,天机推演之术,被废了大半。
齐宏元本来也没想到推演到对方的所在,只是寄希望于对方在云度山附近,能够追踪到蛛丝马迹。
出乎预料的是,这次推演出奇的顺利。
对方好像是没有做任何防护一般,被他轻而易举的便抓到了踪迹。
直到齐宏元沿着踪迹而去,一头扎进了一阵黑风之中。
等他察觉不对,想要停止推演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黑风像是一个烙印一般,深深的烙在他的脑海之中。
并不断汲取着他的修为,迅速壮大,很快就演化出一片黑雾。
黑风卷黑雾,飘荡起一面面黑旗。
阵阵龙吟虎啸之中,有威武神将领黑戈黑甲的神人脚踏黑云,破空而来。
为首二人,一人头戴玉冠,身穿金甲皂衣,面容微赤,手持一柄金色长斧。
另外一人,金冠赤发、身穿金甲朱衣,青面三目,手执斧槌。
二人现身,遥遥一指,只闻一声天鼓乍响,惊起满天黑色霹雳。
齐宏元如遭重击,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惊醒过来。
不待周围之人相询,便急声道:
“快!想尽办法!”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心鸣找回来!”
话音落地,齐宏元眼中似有雷光闪过,浑身气势猛然一变。
下一瞬,云度山大殿之上,有斧光槌影闪过,惊雷暴起。
满天惊雷,自山门大殿而起,转瞬之间便笼罩了整个云度山。
雷光蔓延而下,那万千禁法、重重护山大阵形同虚设。
雷霆火光之中,依稀有朗朗歌声传来:
“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
“狐神鼠圣兮薄社依墙,雷霆一发兮...”
“其孰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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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之势,恍若天罚,惊变只在瞬息之间。
凭空而起的阴阳二雷交错,借助云度山护山大阵汇聚的阴阳二气,更添威力!
在邹山生和顾藏空惊骇的目光之中,满天雷霆轰击而下,瞬息之间,便将满山弟子淹没!
雷奋六合开,八荒共震惊!
几乎是同一时间,天地之间,风起云涌!
雷霆奔流,经天而过!
仓阳山、化外峰、劫焰山...
即便是远隔万里,分属八区。
那无数山门世家、穷山恶水之处,乃至于那四海龙宫上空!
同现惊雷掠空,银蛇乱舞!
普天之下,无论是山门世家,还是妖鬼邪祟,甚至于四海真龙!
但凡有人循着陈年圆光心印之声追踪而来,同时被雷霆所覆盖!
骇气奔激,震响交搏,濆沦隐辚,崩腾磊落!
吼若天开,辟如地裂!
阴雷自地而起,阳雷从天而降!
阴阳二雷交织激荡,自成循环,生生不息!
从未见过的雷势,从未想过的惊变!
在这除夕守岁,万象更新之时。
雷狱滔天,如有神智!
山中盛境也好,海中龙宫也罢!
那神雷所过之处,不伤物,不伤灵。
蝼蚁留命,花草存形!
却将那山门盛境、世家祖地之中的无数弟子,追的如同丧家之犬!
任凭山中前辈、家中老祖使尽手段,都无法阻碍其分毫!
陈年出手从不做无用之功,圆光心印,隔空传音。
可不仅仅是为了宣告北极驱邪院的存在!
同时亦是!
陷阱!
黑风入心,天狱防护,黑风大罩岂是等闲?
上清之法,不同金丹之术。
内外交景,法乎于心。
隔空映射之下,苟毕二帅法意入心,借体施为!
修为越高,那雷霆之威便是越强!
除非能够将二帅法意磨灭,否则。
想要摆脱,几无可能!
若非这些术士之流多是邪法修行,限制了二位神君法意的发挥。
那命修之人,又不在阴宫死籍之上。
只此一下,便足以将天下山门世家,重创大半!
不过对陈年来说,这已经够了。
毕竟,只是一个开始。
子时正刻,七星倒悬,紫微垂辉。
雷霆未歇,霹雳狂闪。
声声雷霆之下,隆隆天鼓之中,再闻鹰唳犬吠之声!
鹰唳高亢,声透九霄层云。
犬声低吼,力压满天雷霆。
突然出现的鹰唳犬吠之声,让邹山生心头一紧。
想到齐宏元先前的交代,邹山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他也顾不得那山上雷霆,甚至来不及解释,便飞身而起,直向高空而去。
丹阳一行,与解心鸣共处多日。
他虽未亲眼见过,但这声音代表着什么。
他比云度山上任何人都记得清,记得紧!
如今,这飞鹰走犬之声,出现在了云度山中。
那就代表着,那北极驱邪院之人,可能近在咫尺!
然而,邹山生身形刚动,高天之上,忽有一阵狂风袭来。
那狂风一吹之下,他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觉意识溃散,身躯如坠五里雾中,飘飘荡荡,不知身处何处。
等邹山生回过神来,人已躺在一处雪地之中。
在他身旁,还躺着云度山的一众老祖!
邹山生陡然一个激灵,从地上窜起,举目四望。
入目之景,让他双目圆睁,瞳孔剧颤。
远山之处,山门上空,无数金羽飞鹰盘旋。
羽翼遮天,仿若金幕,竟是一眼望不到边。
那山中盛境,火光冲天,恍若一片火海。
偌大的云度山,世间最顶尖山门!
诸多老祖在侧,竟然在无知无觉之间。
被人从山门之中扔了出来!
与此同时,大魏,京师。
除夕之夜,万象更新。
这京师首善之地,更是热闹非凡。
至于那宵禁,提前数日便已解了去。
高空之上,节日欢腾气息,使得满空阳气激荡不休。
但在民愿的庇护之下,那阳气却始终无法影响到天穹彩云背后隐藏的云宫分毫。
观星台上,帝服身影负手而立,仰望天际。
京师各处暴起的雷光,使得城中乱做一团,却没有引起他内心丝毫的波动。
自法界被封,二帝下降之后,他便时常在这观星台上。
高天之上的那座云宫,早已成了压在他心头一朵阴云。
“北极驱邪院...”
“请天下妖邪赴死!?”
袖袍之内,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握住一卷鬼律灵文。
“那他们算是妖邪么?”
“若是算...”
目光微转,望向天际,那眼神微微一眯:
“那朕归天之后,若想继续活下去。”
“是不是也算妖邪?!”
念头刚落,忽闻耳边传来一声犬吠。
那帝服身影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这些人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在这大内深宫之中,养了狗不说。
竟然还敢将它带到这观星台上!
他手上一紧,刚要开口问话,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就算是那先帝下降,三圣临朝,他也是大魏天子!
普天之下第一人!
除非身边一个人都没了,不然别说是一只狗。
就算是天上那二位想要见他,都要提前打声招呼!
意识到不对,魏帝猛然转过身,向着周围看去。
入目之景,让他心中猛然一惊!
只见往日里那些一个个叫祖称尊的鬼神,此时正两股战战,满脸恐惧的望向一处角落!
魏帝循着众人目光,转目望去。
却见角落之中,一只金毛细犬正从黑暗之中缓步而来。
那细犬看似寻常,身上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唯有行走之间,闲庭信步,仿佛这观星台周围,诸多鬼神术士都不存在一般,极具威严。
“我竟然在一只狗身上,感受到了威严!?”
魏帝心头一怔,脑海之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大魏天子,竟然在一只狗身上,感受到了威严?
见到他望来,那细犬仿佛有所感应,抬头望来。
那目光在扫过他袖中之时,停留了一瞬。
还颇为人性化的皱了皱眉。
“犬妖?!”
(熬夜真是使不得啊,越熬脑子越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