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三年(198年)夏七月,魏军攻克襄阳,全歼蜀军主力十八万人。
年仅十八岁的蜀帝刘协,眼见复兴大汉已成泡影,悲愤之下,于嘉德殿内悬梁自尽。蜀汉司徒,荆州牧刘表,率领一众文武群臣降魏。
至此,蜀汉灭亡。
蜀汉尚书令荀彧,在府中服毒自尽,尽节而死。其侄荀攸,率领荀氏族人降魏。
八月,魏大司马曹操、大将军麴义两路南下,收取荆南之地。武陵、长沙、零陵、桂阳四郡,望风而降。
九月,交州牧士燮递上降表,臣服大魏。张尘下旨,仍以士燮为交州牧,镇守交州之地。
自此,天下十三州府,尽归大魏。
元武四年(199年),二月。
天下一统,四海初定,万民归心。
然,国之版图,尚未完全。泱泱大魏,又岂能舍弃寸土?
张尘遂连下四道旨意。
其一,令大将军麴义领兵,收取被羌族所占,原并州之朔方郡。
其二,封曹真为征西将军,领兵二十万,西征羌胡,打通西域要道,令西域诸国来朝。
其三,令扬州牧黄忠,派兵出东南沿海,收取夷州之地。
其四,令交州牧士燮,派兵出南海,收取琼州岛。
圣旨下达,四路兵马齐出,泱泱大魏,寸土不舍!
一年之后,天下终成一统……
元武五年(200年),元月。
鄯善、龟兹、于阗、鲜卑、匈奴、南蛮各部,遣使来朝。
一时间,万邦来贺,盛况空前。大魏鼎盛之名,远播四海!
张尘登上丹陛玉阶,眺望远处,不禁心潮澎湃。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终于天下一统,还世人朗朗乾坤。
不过,江山易取,不易守。虽有三百年气运加持,但那些不过只是外力,要想基业长存,宜当明修吏治,安民生,兴百业,息兵戈,集君权,方为正道。
张尘遂令罢朝三日,召沮授、郭嘉、田丰、麴义、曹操五人,于明德殿内,苦思新政。
三日之后,明德殿开,张尘上朝,百官觐见。
“诸位臣工,今四海已平,天下一统,朕何其有幸,与诸位共享太平盛世!”
群臣俯首而拜:“陛下万年,大魏万年!”
“大魏当兴,势不可挡,朕与三公及大将军、大司马细思良久,得新政十条。今日施行,望诸位同心戮力,兴我大魏。”
说罢,张尘摆了摆手,十几名内侍捧着一卷卷竹简走来,一一分发给诸位大臣。
众人看罢,面色惊疑不定,有的暗自点头,面露喜色,有的却微微皱眉,似有难言之意。
少时,张尘环顾众人,道:“新政施行,必有利益之损,但诸位皆是我大魏股肱之臣,朕心中感念,不会忘却。诸位当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之理。新政利民,民安则国兴,国兴则百族皆旺,此乃长远之计,还望诸位勿因眼前之小利,而误国之大计。”
众人听罢,连忙齐声应道:“臣等不敢。”
张尘点了点头,道:“好,元皓,颁旨吧。”
“诺。”
田丰应了一声,从内侍手中接过圣旨,宣读起来。
十项新政,涵盖土地、农商、赋税、刑诉、人才选拔和兵事诸项,皆强国利民之举。
田丰一一宣读完毕,众人皆心服不已,虽有小利纠葛,但在张尘此前一番话语之下,亦是云散冰消。
田丰宣读已毕,张尘又令内侍宣读第二封圣旨,乃加封有功之臣。
曹真一战而败羌胡联军,通西域,定河西,功不可没,封为平西将军,灵寿亭侯。
太尉郭嘉,于襄阳一战,破阵有功,加封东乡侯。
大司马曹操、大将军麴义,于襄阳、益州之战功不可没,然官职已极,无可加封,遂晋爵三等,皆为郡侯,各加封邑千里。
其余诸将,皆有加封。
天下,从此终于不需再战。
至此,偃武修文,万民休养生息,复兴百业。
张尘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令道:“天下已定,万民已安,此正是百姓所盼。传朕旨意,即日起,改元——建安!”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一人身躯陡然一震。
正是校书郎中,孔融。
一瞬间,仿佛万千才思涌入他的脑海,张尘的目光也不经意地朝他扫了过去。
【建安七子】,那自然只有在建安年间,方能彻底发挥它的效用。
日后,有这七人独领文坛,必能大兴大魏文运!
……
魏建安元年(200年),夏五月,张尘欲征辟孔明、庞统入朝为官,却遭二人婉拒。
六月,张尘微服出京,携二乔同行,亲至卧龙岗上,却只见孔明、月英已然完婚,夫妻二人,其乐融融。虽是粗茶淡饭,但坐忘山野林间,亦是难得宁静。
张尘见了,也不禁羡慕不已。
是啊,征战杀伐,一统天下,到头来,所为的,不正是世人皆能如此安乐吗?
二乔与月英许久不见,于是小住几日,与之一叙过往,姐妹三人秉烛夜谈,好不快活。
张尘偏居草庐,盘桓数日,又见庞统前来,三人相谈甚久。
孔明道:“陛下已坐拥天下,我二人已无效力之地。如今,在下只想与月英携手一生,她为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庞统也笑着说道:“陛下身系万民,我等只是山间闲云野鹤,不求闻达于诸侯,唯望万民安康,大魏永兴!”
张尘点了点头,遂起身拜辞。
“陛下。”孔明又道,“去留之事,陛下可曾打定主意?”
张尘为之一滞,道:“朕若离开,天下若何?大魏若何?”
孔明道:“陛下虽非此方世界之人,但陛下的子嗣却是。倘若陛下决意离去,后继之君亦可承继大统,大魏亦可存续。当然,世上无亘古之朝,朝代更迭,皇权交替,此乃天数使然,纵使大魏,亦有天命尽时。不过,三百年后之事,便与陛下无干了。陛下一统天下,成就伟业,此等功绩,必将永垂青史!”
“多谢先生,朕受教了。”
说罢,张尘携二乔,拜辞而去。
是啊,子孙后代之事,朕如何能操这份心呢?
建安二十五年(224年),长安魏宫,长秋宫。
历经岁月,张尘的两鬓也现了白发,此时他正斜倚在榻上,摩挲着手中的一方古镜。
镜中,映照出张尘经风霜洗礼,苍劲的面容。
“陛下。”
身后,一个柔美的声音传来,一个雍容典雅的妇人微笑着走近前来。
正是大魏皇后,甄姜。
“陛下,这铜镜你看了数月,究竟是什么稀罕物事,也给臣妾瞧瞧?”
张尘放下铜镜,将甄姜揽入怀中,笑说道:“不过是……幻梦一场罢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