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霁进办公室后，刘部长立刻给他介绍背景：
“从这个月开始，公安部统计的犯罪率比以往偏高。”
“尤其是打架斗殴、激情犯罪，同比高7%左右……”
“有些案例很奇怪，涉案人明明很内向、老实，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突然很暴躁，稍微遇到点口角就大打出手。”
“公安部查不出原因，怀疑跟x组织有关系，找我帮忙……”
在刘部长看来，确实像x组织手笔。
但又不太合理。
因为霍耀宁跟四大金刚落网后，国内x组织已经基本消停了。
即便还有漏网之鱼，也群龙无首，很难组织这么大规模的行动。
所以，刘部长认为与「超级AI」技术有关。
它可以纯网络运作，不需要人参与，用看不见的方式就能操控。
对此，王霁有疑问：
“领导，我也在研究超级AI……”
“不过，我查的点不一样，是针对苏省交通事故频发问题。”
“我听赵局长说，苏省犯罪率没什么变化，只有交通事故异常啊？”
刘部长回答：“是很奇怪，据公安部统计，犯罪率偏高的是北方省份，尤其是东北，南方大体是正常的。”
“北方省份？”王霁蹙起眉头。
更奇怪了……
总不至于跟民风有关吧？
各地彪悍程度不同，但真有关的话，也已经体现到平时案发率上。
这次统计并非横向比较，而是各省自己犯罪率的增加。
所以，跟民风没有关系……
是天气么？
目前已经10月底，北方开始冷了。
东北夜间温度接近0度，某些地方已经零下5度；夏北片区也普遍在4到5度徘徊，进入深秋季节。
这么冷的天，在家的人应该多些，而且不会更暴躁才对……
王霁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音乐偏好。
他对刘部长道：
“领导，我还是想从AI音乐入手。”
“北方人跟南方人性格有些差异，音乐偏好也有不同。”
“东北有独特的娱乐文化，对快手这类短视频平台音乐很热衷。”
“我有个想法，如果是普遍现象，可能与AI音乐有关。”
“希望能让我调取公安部、音乐平台数据，辅助判断。”
刘部长毫不犹豫答应：“你的想法很有道理！任务交给你了，公安部那边我会打招呼，让他们尽量配合你。”
王霁：“领命！”
回会议室后，他立即给小组分配任务——
金勇与公安部对接，负责收集犯罪人、犯罪时间、天气等信息。
张琇以国安部名义，向音乐平台调取网友偏好等数据。
张莹居中汇总，梳理犯罪人听音乐记录，与犯罪时间、天气的关系。
而袁洪山的任务，则是在各地募集志愿者，协调地点，进行脑电波实验。
4人领到任务后，立刻行动。
“组长，那我呢？”
凌霏霏仍留在办公室，笑嘻嘻跟王霁申请派活。
王霁拒绝了：“你还在恢复期，急啥？彻底恢复了再说。”
心脏移植手术需要1年恢复期，即便是纯脑力劳动，也得半年后开始。
何况，小组有很多体力活。
“哦……”凌霏霏噘起嘴。
她王霁身边陪了大半年，一下子被扔去休息，很不适应。
这时，音乐还在放着，是首略带伤感的抒情歌。
凌霏霏脸上带着憾意，想到还有将近一年处于这个状态，更感觉无比漫长。
见王霁准备离开，忽然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他。
王霁吓了一跳，连忙解开她双手。
“说过很……”
刚开口，忽然感觉到什么。
她这个状态，跟秦诗很像！
脸上带着红晕，娇艳中带着些许魅惑。
被AI音乐影响了！
王霁立刻快步过去，把电脑音乐关了，问凌霏霏：“你是不是也被音乐影响了？”
凌霏霏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问：“「也」是什么意思？还有谁？”
咳咳——
“没有谁。”王霁连忙否认。
凌霏霏聪明得很，分析道：“肯定不是小雪姐，要不然你不会那么紧张；你是从乐队那边来的，肯定是秦诗！”
眸光闪烁，笑盈盈问：“她是抱你了？还是亲你了？还是……”
“别瞎猜！”王霁叫停了这台八卦挖掘机。
凌霏霏咯咯直笑，好一会才停下。
认真对王霁道：“组长，你想问我刚才是不是被音乐影响了，对吧？”
王霁点头：“对对对，有没有感觉到烦躁、冲动……”
凌霏霏认真摇头：“没有啊，我蓄谋已久的。”
王霁：“……”
果然，说再多也没用。
凌霏霏抿起嘴，嘴角带着一丝诡异：“你可以问问秦诗，看她是不是故意的～”
好像抓到了什么把柄，双眸朝王霁凝视过来，想要继续深挖。
“再见！”王霁果断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
他回招待所后，开始着手实验的事。
因为涉及心理健康，他联系江大心理学系，以心理学实验室为组织方，找12个省市进行实验。
包含北方8省、南方4省，按金勇收集到的犯罪率来选取。
接着，在每个省市找300名志愿者，按当地听众的音乐偏好安排歌曲。
为增加实验有效性，加入普通歌曲、其他省市偏好歌曲做对比。
12个省市，每场实验做一整天，加上旅途中花的时间，总共4周才完成。
没办法，袁洪山就一个。
他的感应能力比仪器还强、还准。
虽然有仪器辅助，但他必须在场。
实验结论是——
AI歌曲的确可以致人烦躁！
具体原因无法归结于某一因素，但如果把志愿者性格、歌曲、天气做组合，则有比较明显的正向相关性。
比如重度内向、AI快歌、闷热天结合，出现异常脑电波的概率明显增加。
张莹过目不忘，这是她从大量实验数据中整理出的规律。
而且，她还找到了另一个规律：
可能导致异常情绪的歌曲，80%是由同一家公司发布的。
「智韵工坊」！
“莹姐，干得漂亮！”王霁对实验很满意。
向刘部长汇报前，他先拿这个结果去拜访科学院心理学权威专家。
想要结案，得专家认可，由多位专家背书，向公安部和刘部长汇报。
但连找了几位专家，都不认可实验。
他们认为：
“这只是一种概率现象。”
“性格、曲风、天气等因素早就存在，并非AI歌曲火爆之后才有。”
“AI歌曲容易导致情绪波动，是幸存者偏差，因为AI歌曲本来就比较火，占的比重更高，听得自然就更多。”
王霁反问：“可是，我们同样用了其他音乐，就没有这个问题！”
专家仍旧不同意结案：“这只够做研究结论，不够做法律依据。”
很简单，法律需要直接依据。
这类结论还只能叫猜测。
实验白做了……
王霁回到江宁，去拜访了赵东方，他的看法跟专家一样：
“小霁，如果真的想让我们立案调查，得找到技术支撑。”
王霁皱起眉头：“音乐这种东西，怎么找技术支撑……”
赵东方也不懂音乐，随口道：“这我也不知道，搞音乐的不都有频谱图什么的么？你要不去问问他们？”
“频谱图？”王霁眼前一亮。
他想起来，上次去工作室时，看到林星烁电脑正放着一段频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