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部长公布消息的时候，台下cto们已经刷过一遍手机了。
都是技术圈的，国内互联网访问不了，国外随便翻墙。
第一手消息来自米国总统。
连发5条帖子：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全世界黑客站在米国和正义的一侧，对某些国家国防、ZF发动了大规模攻击。”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夏国一定感到非常后悔！”
“米国再次一获胜，没有米国的技术，全世界都会遭殃。”
“这是给夏国人的最后通牒，我们还有很多牌，你们没有了！”
“如果不投降（当然，我会开出惩罚性价码），攻击将永无止境！”
各国网民也开始妥协了。
昨天还一致攻击米国，今天风向突变：
“米国It技术真的太强了，是否正义另说，真不敢跟他们做敌人……”
“我不希望自己国家国防部、ZF被黑，那太糟糕了！”
“如果夏国都无能为力，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天啊，我以为夏国至少有力量跟他们一战，现在看来差太多了！”
“有能力一战的只能是我们印度，但我们选择站在米国朋友一边！”
“楼上的，够了！大韩才有这样的实力，袭击者多数是我们的黑客！”
“……”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少数人坚持良知，更多人争做爪牙。
偶尔能刷出来的国内平台，舆论也出现了投降派苗头：
“坚持强硬的人出来说话！你有这个实力么？你只配做炮灰！”
“为什么一定要脱钩？跟世界主流保持一致不好么？”
“这帮互联网企业，一个个把平台做得那么大，一年赚几千上万亿的钱，都搞出了什么核心技术，出来说话！”
“不是说国产自主了么？你们的技术呢？你们年薪百万的研发呢！”
“有个屁核心技术！只会做垃圾氪金游戏、做黑中介、到处插广告！”
“国家就不能牵个头，让各家企业一起合力解决么？”
“开玩笑，这帮资本家彼此是死对头，巴不得趁火打劫，合力个毛！”
“那只能跟米国人谈了，不要太战狼，还是先韬光养晦……”
网络时代，二极管越来越多。
反复横跳天天上演。
加上米国、日本间谍、1450网军的努力， 很容易把部分舆论带偏。
网上内容毫无意义，只有一点说对了，各企业间确实不团结。
西郊宾馆的会议厅里，黄部长申明ZF、军委的态度，再次强调团结的重要性，大家仍旧很难达成一致。
几家大公司反复纠结：“我们当然配合国家，但怎么分配任务？”
说来说去，潜台词只有一个——
不公平。
王霁耳边听到私下议论：
“我们几家出人干活，其他几十家公司就负责躺平么？”
“每个平台都有责任方，国防部、政务平台、军队系统，是谁承接的就让谁解决，凭什么摊派给我我们？”
“这些系统多半是体制内企业搞的，趁机让我们打工？”
“分钱的时候，怎么没分给我们？”
还有更深的话，彼此心照不宣。
这次确实是个挑战……
也是难得的机会！
只要率先解决问题，就能在众多企业中脱颖而出，拿到更多商机。
如此良机，因为工信部一句「摒弃前嫌，一致对外」就放弃？
怎么跟股东交代？
怎么董事会交代？
怎么跟努力打拼的员工交代？
有家小公司cto听到大厂的私下议论，直接举手发言：
“我听到一些知名友商的窃窃私语，说实话，太没格局了！”
“谁说只有你们投入研发？”
“其他厂商就没参与么？”
“你们是投入得多，那你们客户还多、受影响还大呢！”
“不怕你们笑话，我就只有十几个客户受到影响，你们呢？”
“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吧？我还说你们占了便宜呢！”
“不就是想趁机抢客户么？你们也不想想，抢我们几个客户有意思么？”
“有本事，你们就去抢米国人的客户，抢全世界的客户！”
大会成了批斗场。
cto们吵得脖子都红了。
夏云、西山云、昆仑云几家听到小公司的话，都醒悟过来……
对啊，小公司客户能值几个钱？
活累，利润还低。
真正的对手也就他们几家……
于是，彼此间也有了防范。
大企业本来同属一个阵营，此时也分化了，格局更乱。
吵了40分钟，会议丝毫没有进展，火药味越来越浓。
黄部长打断了好几次，让大家讲ZZ，但多数企业都是民企，明面上表态服从安排，暗地里发微信给研发团队：
“尽快解决，占据先机！”
嗡嗡——
王霁手机也有震动，黄瀚飞发来微信：
“我听到军队朋友消息，军方要重新启动基础平台建设！”
“包括国防部、营级以上单位的It系统采购，全部都要制定新标准。”
“要求所有软件代码必须自主可控，要求提交全部代码审查！”
“项目会在两个月内开始，制定完规则就会公示、招标。”
“这是巨大的项目机会！”
“咱们不是刚重构完么？争取更近一步，向这个规则靠拢。”
“只要能做到代码全面自主，以咱们的新架构，绝对可以啃下大量订单！”
腾云有消息，友商同样有。
会场嘈杂一片，各家都打起了小算盘。
眼前有超过千亿的新项目机会，实打实的利益，如果把代码贡献出去，岂不是养肥了友商？
顶多拿个国家表彰，通报表扬一下，值几个钱？
黄部长也收到了消息，决定休会15分钟，紧急讨论方案。
他看清楚了，只让企业干活，没有实打实的好处，是不可能完成攻坚任务的。
战争就是这样。
固然要战士们靠不怕死。
更要靠战士们饿不着。
否则，没有军队能保持长期战斗力。
15分钟后，黄部长宣布继续会议。
抛出一个方案：
“工信部跟国防部讨论决定，对于政口、军口类项目，实行积分采购制度。”
“本次攻坚任务设立积分表，按解决问题的数量累计积分。”
“部分项目采购时，按积分权重进行整体招标，以鼓励企业解决问题。”
“积分两年内有效！”
“请大家通力合作，克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