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莹的哭声很轻，却像小锤子一样敲在赵晏心上。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满是愧疚：“是我不好，莹莹，是我不对。”
“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也不该让你受委屈。”
他想起昨夜在山洞里，情毒发作时的失控，想起她当时的泪水和隐忍，心里的愧疚更甚。
那夜他有多用力，事后看到她身上的红印时有多心疼，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跟她道歉。
谢莹莹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抽噎着抬起头，眼眶通红，鼻尖也红红的。
她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真……真的是你不对？”
“真的是我不对。”
赵晏连忙点头，伸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指尖碰到她温热的脸颊时。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等倾颜突破完，我们就去镇国公府。”
“我亲自跟镇国公道歉，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受委屈了。”
谢莹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的委屈消了大半，却还是嘴硬地哼了一声：“谁……”
“谁要你的交代？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太偏心了。”
她说着，目光不自觉地扫过青石上的赵倾颜，见那层帝威光晕又亮了几分，心里的自卑又冒了出来。
她小声补充道，“倾颜小姐那么好，你……你也别让她受委屈。”
赵晏听出她话里的柔软，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了，都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他低头时，看到她锁骨上的红印还没消散，连忙把自己的黑色披风又往她身上裹了裹。
遮住那些印记，“外面风大，别着凉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倾颜，好不好？”
谢莹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挨着他的胳膊。
一旁的刹璃见她不哭了，连忙跑过来，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安抚，又抬头瞪了赵晏一眼，像是在警告他“再惹莹莹姐哭，我就咬你”。
谢莹莹的哭声渐渐小了，只余细细的抽噎，像被雨打湿的小兽。
她攥着赵晏衣襟的手指却没松开，指节还带着未散的泛红。
她刚想抬头说些什么，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
不是灵木枝叶的晃动，是靴底碾过碎石的脆响，混着衣袍摩擦的窸窣。
还有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像潮水般朝着溶洞涌来，连洞内的萤石草都似被这股威压震得微微发颤。
赵晏的眉头瞬间拧起，掌心的造化枯荣剑轻轻嗡鸣，五品巅峰的灵力下意识地在周身流转。
他低头看向谢莹莹，语气沉了几分：“莹莹，你在这儿守着，看好倾颜，也保护好自己。”
“我出去看看，别出来。”说罢就要转身，手腕却被谢莹莹轻轻拉住。
“是不是他们来了？”
谢莹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透着几分倔强。
她抬头望着赵晏，眼底虽有怯意，却更多是不服输的韧劲，“我跟你一起去！”
我现在也是五品巅峰了，能帮上忙！”
她自己也说不清，自从那晚之后，体内的灵力就像开了闸的洪水。
之前卡在五品中期许久的瓶颈，竟一夜之间冲破，连带着灵脉都宽了几分，握剑的手都稳了不少。
赵晏愣了愣，才想起没问过她的修为，此刻感应到她周身确实萦绕着五品巅峰的灵力波动。
他心头微暖，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你穿的是我的外袍，宽大得很，打架时只会碍手碍脚。”
“这衣服只能给我看，不能让别人瞧见你这般模样。”
最后半句说得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短，让谢莹莹的脸颊瞬间红透，攥着他衣角的手松了松。
她咬了咬下唇，没再坚持，转身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张长弓。
那弓通体呈暗银色，弓臂上雕刻着繁复的帝纹，纹路间流淌着淡淡的金芒。
弓弦是不知名的兽筋，泛着温润的光泽，正是镇国公府传下来的至宝“沧翎帝弓”。
谢莹莹双手捧着帝弓，递到赵晏面前，语气软了几分：“那你拿着这个，沧翎帝弓能破防，对付六品宗师也有用。”
“我会看好山洞，绝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倾颜姐姐。”
弓身的触感微凉，带着淡淡的帝威，赵晏接过时，能感受到弓臂里蕴藏的磅礴力量。
他看着谢莹莹眼底的担忧，像揉碎了的星光，心里一软。
赵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提着枯荣剑，背好沧翎帝弓，转身朝着洞口走去，身影刚踏出溶洞，便被洞外的景象震了一下。
月光下，溶洞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少说也有数百之多。
道宫的青袍修士手持拂尘，周身泛着淡金灵光。
佛门的僧人身着杏黄僧衣，念珠在指间转动，却没半分慈悲气。
姬家的银甲战士肩扛长枪，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一个队伍都井然有序，形成合围之势，将溶洞团团围住。
而在人群最前方，站着五道身影，每一道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沧澜的蓝色长发垂落肩头，眼眸如深潭般的幽蓝，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幽冥气，连月光落在他身上都似冷了几分。
李衍舟身着白衣，衣摆绣着暗纹，指尖流转着混沌气，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满是算计。
姬霸身材高大，金甲上沾着未干的血迹，手里握着一杆丈二长枪，枪尖指向溶洞方向，满脸不耐烦。
凰轻竹站在一旁，红色长裙如烈火般张扬，发间别着一支凤凰金钗。
周身火属性灵力波动灼热，却只是冷淡地看着，没说话。
伽昀则穿着月白僧衣，手持念珠，面容俊朗，眼神却透着几分虚伪的温和。
站在几人中间，像个调停者，实则眼底满是算计。
这几人，哪一个不是天之境的顶尖天骄？
平时各自为战，此刻却齐聚一堂，显然是冲着溶洞里的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