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手中乾坤纳戒光芒一闪。
一尊巴掌大小的方印，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灭世魔印，灭世魔主的本命信物，一块哪怕在最上级大千世界，也是顶级的至宝，在显化的瞬间，灭世魔印的表面上，荡开了一层金光。
“哎哟——”
一道痛呼声，几乎在光芒闪现的瞬间响起。
秦凌霄眼神一凌，循着声音，锁定声源的方向，缓缓开口声音淡然：“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逼你出来？”
“前辈饶命！饶命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
话音落下后。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秦凌霄的面前，那是块一人多高的肉球，表面坑洼不平，布满了二指多长的触角，正在疯狂抽搐蠕动着，好像无比痛苦的样子。
秦凌霄眉头微皱。
刚才的痛呼声，就是从这肉球里面传出来的。
“你是……什么东西？”
他目光狐疑复杂地打量着这块肉球，饶是以他的见识，也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说是活物吧，肉球当中没有生机，可若说是死物吧，它偏偏又诞生了灵智。
而且。
灵智似乎还不低的样子。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肉球里面，传出略显稚嫩的声音：“从我有意识开始，脑子里就有无数人的记忆，这些记忆一直在争抢主导，最后……我就渐渐诞生了。”
它的声音充满恐惧。
明显地。
灭世魔音的气息，将它完全压制，甚至它感觉，只要面前的秦凌霄一个念头，就能让自己刚刚诞生的灵识彻底泯灭。
“哦？”
秦凌霄挑眉，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你是那献祭大阵的最终产物？”
“好像……可以这么说。”
肉球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一座阵法里面，每天不停地吃吃吃，脑子里的意识也越来越多，不过最后，它们都被我同化了。”
“有点意思。”
秦凌霄略微好奇地打量着对方：“你能控制献祭大阵的力量吗？”
“可以。”
肉球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回答道：“它的力量，好像跟我是一体的，我让它停，它就能停下来，不过……”
“不过什么？”
秦凌霄双眼微眯，眼中露出几分危险神情：“难不成，你还想将我们都给吞噬了？”
“不是不是！”
肉球赶忙否认，求生欲极强道：“前辈开玩笑了，您手里的法宝，一个照面就能压死我，我怎么敢对前辈有想法，只是……那大阵坏掉了，一旦停下来，就没法重新启动了。”
“这倒正常。”
秦凌霄对此并不意外，毕竟阵法存在了不知多少年，随着岁月风霜的侵袭，渐渐损坏也不足为奇。
“前辈……要不这样，我放你们出去，把大殿里的好东西，也打包送给你们，你……不要让我关闭阵法好不好。”
肉球再次开口，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如果阵法关闭，我没有东西吃的话，会饿死的……”
它的语气可怜巴巴，一时间，秦凌霄甚至都有种无形的罪恶感。
不过马上。
他眉头一皱，瞬间冷静了下来：“不对……这东西……它在影响我的判断。”
秦凌霄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肉球似乎也知道自己被识破了，再次开口恳求道：“前辈开恩，如果阵法关闭后，便无法再开启了，我本身就是靠阵法维持生存，没有了阵法，我很快就会彻底消散的。”
秦凌霄皱眉。
本能地，他察觉到这东西肉球，并不是什么善类。
但是。
他又明白，凡事必有两面性，这肉球能够存在，必定有其不凡之处，尤其荒毒沙漠人迹罕至，此番若不是出现了天材地宝，平日里，几年都未必有武者愿意进来。
“想让你维持生存的话，需要什么？”
秦凌霄沉吟了片刻后，出声问道。
“能量。”
肉球的回答很干脆利索：“任何形式的力量都可以，我不挑食的，当然……如果有强大的武者血肉更好，我……我快要成型了，等破胎而出的那一天，一定会很强的！”
“……”
秦凌霄双眼微眯，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突然。
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可以留着，这东西有点意思，它是个罪孽魔胎，灭世魔主的本体，就是这东西。”
秦凌霄顿时一愣。
“老东西？”
他几乎脱口而出，然而马上他就后悔了，当初他第八次修炼到巅峰时，仍然不是老东西的对手，如今散功才只有天阳境，老东西想要拿捏自己，更是轻而易举。
果然。
轰隆——！！
一道雷音毫无预兆地响起，下一瞬，秦凌霄身上就出现了大片焦黑的痕迹，刚才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个规矩，为师好不容易有闲暇搭理你一次，你就是这般尊师重道的？”
“……”
秦凌霄无语。
老东西的声音也没再响起，似乎真是偶尔兴致所起，才点了秦凌霄一句，完事儿之后，就神游诸天不管世事了。
“这样吧。”
秦凌霄看向眼前的肉球，语气平淡道：“你还算稍微有点培养的价值，跟我定个灵魂血契，成为我的契约妖兽，阵法消散之后，我负责培养你，如何？”
“真、真的？”
肉球一愣，马上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谢天谢地，前辈大义！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在这里呆了三万年，我都快无聊死了。”
“……”
秦凌霄眉头微皱。
肉球毫无察觉，继续喋喋不休道：“不过前辈，我可先说好哈，我……我还是很能吃的，而且一口气饿了一万多年，你可别被我吃破产了。”
“就你话多。”
秦凌霄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下一刻。
他也不废话，直接用手里的逐月剑，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精血。
“这是……”
肉球之中的声音陡然一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就连语气也变得贪婪起来：“好、好精纯的精血之力……这一滴血……就能弥补我一万多年缺失的能量……”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