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有道理！那安国侯世子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安国侯世子也许粗暴变态，但也不至于杀了那么多人。
闻言，白牡丹笑了笑，手绢遮着嘴，道：“不可说！不可说！”
“那牡丹姑娘与大公主又有什么交易？”
沈安之发现白牡丹深藏不露。
不仅与王丞相有关系，也与大公主有合作。
“自然与公子一样！公子所求的东西是沈家前程。牡丹所求的东西不过是自由。”
“女子能如同男人那般读书，经商，甚至是为官。”
白牡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未有任何隐瞒。
闻言，沈安之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意渐收，他看向了白牡丹，道：“你就不怕我将你们的事情公之于众？”
“哦。说出去谁会相信？”
“不管是女子为帝为官，还是经商读书，谁会相信这是花锦楼白牡丹的想法。”
“在世人眼中我白牡丹爱慕虚荣，向钱看齐，价高者方可跟白牡丹共度良宵。”
白牡丹嘲讽道，洛阳谁不知，花锦楼的白牡丹爱钱如命。
“牡丹姑娘明明不是这样，为何不解释？”
沈安之不懂，为什么要让世人误会自己，而不解释呢？
“待我功成名就之时，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白牡丹信心十足的说，她的生命法则已完全融入了身体之中。
现在的她比这世间任何人都强大。
翻手云覆手，移山填海，乃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若不是原主所求不过是花神之位，她倒是想要当当玉帝。
不过，玉帝常当，花神倒是第一次。
“牡丹姑娘真是有趣得紧。”
沈安之意味深长的看着白牡丹，为什么白牡丹总有一种信心十足的感觉。
*
当晚，白牡丹见到了吕洞宾，他正坐在屋中，等待着白牡丹。
“牡丹姑娘名动洛阳，千金难见其一面。”
吕洞宾的语气中透露出了嘲讽和怒意，他觉得眼前人不再是牡丹仙子。
而是青楼女子白牡丹，爱钱如命，视钱如命。
“出去！”
白牡丹双眸渐冷，侧身让吕洞宾出去。
“牡丹姑娘，你为何变得这般模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吕洞宾痛心不已，他不敢相信，曾经冰清玉洁的牡丹仙子居然成了世间最可怕的人。
“吕洞宾，我跟你很熟吗？”
白牡丹见他不走，便转身看着他，眼眸中尽是不喜和厌恶。
“牡丹姑娘，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
“你以前不是看到姑娘被卖还会送银锭吗？”
“现如今，你怎么变得这般残忍？”
吕洞宾伤心又不敢置信，他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
现在的牡丹只是走错了道，只要自己用心，她肯定会变回来的。
白牡丹转身往床榻走去，吕洞宾连忙来抓她的手臂。
白牡丹反手直接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心窝，顺便还好心的往左转动。
“牡丹姑娘！”
吕洞宾痛苦的看着白牡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对自己下手。
伤口之疼，怎么也比不了心痛。
牡丹仙子真的变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善良又纯洁的仙子了。
“吕洞宾，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你正在拯救误入歧途的人？”
白牡丹手中的匕首又进去两分，眼神冷得跟冬日的寒冰一样。
“难道不是吗？你以为王丞相是什么好人？他是通天教主，他是魔道！”
吕洞宾疼得额头都冒出了汗水，却依旧在劝导白牡丹远离通天教主，莫要走上魔道。
“魔道？谁是魔？又如何判断别人是魔？”
“东海那些因食人肉人血变成怪物不是魔吗？”
“不对！他们可不是魔，魔不吃人，他们吃！”
白牡丹看向了他的胸口，鲜红的血液已将他纯白色的衣服染红。
白牡丹不认为通天教主是魔，他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那些被他安排的户籍都很真实，严密。
她也通过珠珠的监控所知，那些姑娘都过得不错！
但，可能是因为从青楼出去，大多都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爱情。
“他们是因为中了妖毒，所以才会变成那样。”
吕洞宾反驳道，他觉得那些人是因为中了妖毒。
“妖毒？呵呵！不过是生了妄念和贪婪，为了长生，食人血肉。”
“这样的人若是中了妖毒，那是活该！该死！你们这些人总是救不该救的人”
白牡丹抽出了匕首，鲜血四溅，有几滴飞溅到了她的脸蛋上。
白牡丹用手绢擦掉了脸颊上的鲜血，转而看着吕洞宾。
吕洞宾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的双眼满是伤感和不敢相信。
他直直往后倒去，只看见了白牡丹嫌弃的眼神。
自始至终他都不懂为什么白牡丹就变成这样。
等他倒下后，白牡丹唤来了阿香，让她叫人来将吕洞宾扔出去。
还好，现在阿香已成熟，直接转身出去叫来了阿勇。
“随便扔在街上就越好，这人命好！死不了！”
留下这话，白牡丹就进了内间，不再管吕洞宾。
阿香扇了扇，嫌弃的说：“快带走吧！”
阿勇将吕洞宾扛了起来，直接走出去了。
*
吕洞宾被阿勇扔到了街上，街上无人，只有似近似远的打更声。
吕洞宾就躺在那里，跟死猪一样。
等他再次醒来，他正躺在一间房中，似有似无的药香味传了进来。
他侧头，看见自己身边有个姑娘趴在那里。
“姑娘！姑娘！”
吕洞宾虚弱的喊道，他在心里想也许是白牡丹送他过来的。
那个趴着的姑娘醒了过来，看到他醒了，高兴的说：“你醒了？太好了！阿爹！阿爹！这人醒了。”
姑娘站起来欢喜的喊道，外面也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回答道：“好！我就来！”
“姑娘，我能喝点水吗？”
吕洞宾虽说有些虚弱，却不至于活不下去。
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像是很久没喝水了一样。
“哦哦哦！我马上就去给你倒水！”
姑娘才反应过来，连忙去给他倒水，又用勺子喂他喝水。
因为他不能动。
“多谢姑娘！姑娘，请问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其实，吕洞宾心里还抱有侥幸之心，没准是牡丹送来的。
“哦。你啊！我阿爹从外出诊回来，正好遇见你躺在地上。”
“我阿爹这人医者仁心，便将你带回来了。”
姑娘的年岁大约有十三岁的样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好奇的看着吕洞宾，道：“阿爹是在镶花街救得你，难道......你是被花锦楼扔出来的？”
小姑娘在说花锦楼三字的时候，并无任何鄙夷和嫌弃，反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吕洞宾正准备回答，便见有人走进来，道：“景儿，你该去做早饭了。”
“好！这就去！”
景儿做了个鬼脸，欢快的离开了房间，她去厨房做饭了。
男人走了进来，吕洞宾打量着进来的男人，道：“多谢您救了我。”
男人坐到他的旁边，为他搭脉，道：“公子是我从镶花巷里救回来的，那里离花锦楼很近。”
吕洞宾虚弱又无奈的笑了笑，他想到了心狠又手段毒辣的白牡丹，心里忍不住升起了伤痛。
“你的身体很好，这伤也并未伤你的本源。等我给你换药后，你便走吧！”
男人收回了手，冷漠的看着吕洞宾。
吕洞宾心里觉得奇怪，自己也不曾得罪此人，怎么他就对自己这么冷淡？
“多少钱，我给你诊金。”
吕洞宾以为是因为没给诊金，大夫生气了，连忙表示自己给诊金。
“不用！牡丹姑娘早就给了钱了。”
大夫起身去拿医药箱过来为吕洞宾换药。
吕洞宾撑起身体，倚靠在床沿上，不解道：“什么叫牡丹姑娘早就给了钱？”
“我是个大夫，买药材都是要钱。”
“牡丹姑娘怜惜那些没钱吃药的百姓。”
“每月都会拿百两银子给我，让我免费给穷苦百姓看病。”
人人都说他是好心的大夫，每过七日就开设免费义诊。
可是，他们却不知这钱是牡丹姑娘所出。
吕洞宾傻眼了，每次当他以为看到白牡丹的本性后，又总是让他刮目相看。
“是啊！谁又会相信青楼女子这般良善，比那些大官更加懂得怜悯百姓。”
大夫那双眼睛早已将吕洞宾的想法看得透彻明了。
因为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大夫，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吕洞宾出声问，他决定先调查清楚，了解白牡丹到底是个什么品性。
“你叫我周大夫就好！你别动，我给你换药。”
周大夫手上的动作重了几分，这人真是不听话。
“周大夫，你跟我说说牡丹姑娘的事情。”
吕洞宾想从周大夫这里打听打听白牡丹的事情。
周大夫看了眼他，以为他又是那种对牡丹姑娘有偏见的人。
他手中的动作不停，嘴里说：“要说花锦楼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周大夫算是花锦楼的专属大夫，经常出入花锦楼看病。
“怎么说？”
吕洞宾好奇，为何这样说？
“花锦楼买回的姑娘，回来的时候个个都是骨瘦如柴，神情麻木。”
“牡丹姑娘让我去给那些孩子看病的时候，我都心疼。”
虽说周大夫觉得心疼，却也没办法去救那些人。
“你是说花锦楼救了她们？”
“那么将孩子送回去后，为什么不愿再接受她们。”
“若是花锦楼愿意再买下那些送回去的孩子，孩子就不会死！”
吕洞宾激动了起来，花锦楼本就可恶，故意将孩子送回去。
要么给钱，要么给手臂。
哪怕是女孩被打死，他们也不再买回来。
这不算是故意的？
“牡丹姑娘说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选择的方向付出应有的代价。花锦楼又不是慈善堂，不会为任何人兜底。在她们的父母无情的要卖掉她们的时候，她们就该明白，父母不爱她们。”
说完了这话，周大夫又感慨道：“牡丹姑娘的话也许很冷漠，但却无比真实。那些愿意买卖孩子的人，又怎会心疼孩子。”
周大夫摇摇头，快速的包扎好后，他便开始整理医药箱。
又继续说：“牡丹姑娘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公子看着也是明事理的人，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周大夫提着医药箱出去了，景儿也做好了饭。
吕洞宾倒是笑了起来，他没有被周大夫骂的心伤，反而开心。
至少白牡丹还是那个牡丹仙子，她依旧善良。
只不过她生在青楼，只能用无情冷漠来掩饰自己柔软的心。
景儿送饭进来，放在旁边，道：“我爹说你能自己吃饭，只让我将饭菜送进来。”
她又歪头看了眼吕洞宾，道：“原本，我还挺喜欢你的。”
“但，你觉得牡丹姐姐不是好人，我讨厌你！”
景儿跑了出去，本来她还觉得这人长得好看，应当是个不错的人。
结果呢！他居然觉得牡丹姐姐不是好人。
如果不是牡丹姐姐，阿爹也不会想着让自己学医术。
哪怕自己很喜欢，不过阿爹却觉得姑娘家应当娴静温柔，端庄大方，勤劳吃苦。
但，牡丹姐姐却跟阿爹说：“周大夫既然有这样的医术，不如教给景儿。”
“若是景儿习得医术，不说治病救人，照顾自己也是好的。”
当时周大夫是不愿意的。
毕竟出去治病，抛头露面，怕是日后找不到好人家。
“周大夫，技多不压身，多学点东西肯定没错。”
白牡丹不仅推荐她去学医术，又让推荐景儿学武术。
刚开始周大夫是不乐意的，但他发现在花锦楼的小姑娘都学。
不仅学武，还学字，还让他去教草药知识。
最终，他也让景儿一起学。
白牡丹知道的这件事，还让楼中的武先生去教授景儿武术。
周大夫也没拒绝，只是在教孩子们医药知识的时候，他更加用心。
同时，他也开始教授景儿学习医术。
所以，对于景儿来说白牡丹就是她的恩人，容不得别人说她不好。
“唉！我...我没有！”
吕洞宾声音弱了下来，他好像是觉得白牡丹不是好人。
*
景儿气呼呼跑出去，周大夫也吃完了早膳，道：“你怎么了？”
“阿爹，里面的人是坏人，他认为牡丹姐姐不是好人。”
景儿单纯，她将自己的心思都表现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