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在前面了。”叶俞言指着一间不起眼的武馆说道。
那武馆不大，推开门之后，里面只有一名伙计百无聊赖地坐着，听见动静，懒懒地掀起了眼皮：“今日已经打烊了，客官明日赶早吧。”
待看清眼前是四个孩子，他顿时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哪来的小孩，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进来？”
叶俞言咳嗽了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个东西递了过去，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听说你们武馆师傅很厉害？”
那伙计有些诧异，看到信物，还是依着规矩问道：“不知客官说的是张师傅还是李师傅？”
“我说的是王师傅。”叶俞言回道。
那伙计点了点头，收起了轻蔑的神色，站起身来：“几位这边请。”
四人随着那伙计进了一道暗门，顺着甬道走了片刻，隐隐能听到喧闹声。
伙计将她们带到一扇门前，做出了“请”的手势：“几位请进吧。”
推开门，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门内是一片空地，中间圈出了一个擂台，两个男人正在擂台上打得难舍难分，众人或欢呼或叫骂，根本没有人留意她们。
叶时言用帕子捂住了鼻子：“你快去下注，下完咱们快些走。”
叶俞言兴致勃勃：“急什么，还没到他上场呢！”
“要是让三叔知道你来这种地方……”叶时言小声嘟囔。
“你不说我不说，小言也不说，我爹怎么会知道？”叶俞言得意地挑眉，“是吧小言？小言？”
她扭过头，看到叶清言正往外走。
“小言你要去哪里呀？”她叫了一声。
叶清言抱歉地对她笑笑：“那上面的人都打出血了，我……有点害怕。”
不理会一旁陈钰笙一言难尽的眼神，她继续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外面随便逛逛。”
“也是，”叶俞言恍然大悟，“我忘了你胆子小。那你就先出去吧，不过别走得太远，我们这边结束了马上过去找你。”
叶清言点点头，抬腿往外走。
“我也和你一起！”陈钰笙追了上来。
“胆小？害怕？”她神情古怪地说。
叶清言咳嗽了一声：“你家里人不是也不知道你毁尸放火么？”
“那倒是。”陈钰笙立刻便承认了。
两人顺着甬道出来，那伙计仍坐在那里，看了她们一眼，并不惊讶。
这里原本也会有些富贵人家的孩子过来，大都是因为好奇，进去看一眼之后被吓到，很快便离开了。
不过像她们这样小的孩子还是头一回，尤其还都是女孩。
“客官这就要走了？”他赔着笑问道。
叶清言“嗯”了一声，他亲自起身给她们打开了门，目送二人离开。
寒风扑面，陈钰笙不禁打了个寒颤。
“咱们去哪呢？”她说，“要是这会儿回去，下人们肯定要问她们两个去哪里了……”
“等会儿你先回去。”叶清言低声说。
“啊？”陈钰笙一愣，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两个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直奔她们而来。
“小……”她的脑中灵光一闪，大喊一声，“俞言！”
叶清言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接着便被一个男人捂住嘴拖到了一旁。
“是她吗？”另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地制住了陈钰笙，问道。
“没错了，”抓着叶清言的男人说，“叶家三小姐就叫叶俞言。”
“那这个怎么办？”第二个男人问。
“打晕了丢在一边吧，”第一个男人说，“那边只要叶家三小姐。”
“行吧……哎哟！”
陈钰笙挣扎不开，便狠狠在那人的手上咬了一口。
男人吃痛，顿时大怒：“贱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少节外生枝。”第一个男人止住了他，“还是一并带过去吧，省得她醒了去报官。”
第二个男人恶狠狠地瞪了陈钰笙一眼，掏出一块肮脏的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给我老实点，”抓着叶清言那人警告道，“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你不听话，只会叫自己多吃苦头。”
女孩似乎被吓坏了，一双眼睛里闪着泪光，听了他的话，连连点头。
男人见她识趣，将她的手脚都绑了起来，用麻袋把二人的头都蒙了起来，抱起来便走。
叶清言放下心来，好歹没有给她的嘴里也塞一块脏兮兮的布条。
过了不知多久，她听到“吱呀”一声，紧接着传来一阵暖意，应当是进到了一间屋子。
“人带来了。”抓着叶清言的男人说，“剩下的银子呢？”
“怎么有两个？”另一个声音一响起，叶清言便认了出来。
是许玉衡。
“她们一直在一起，一个丢了，另一个被找到之后定要报官的。”男人说道。
许玉衡脱口而出：“那不如直接杀了。”
男人笑了：“抓人是抓人的价格，杀人可不是这个价。”
他又催了一遍：“剩下的银子呢？你只付了我们一份钱，我们却给你抓了两个过来，你还有什么不满？”
许玉衡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那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以后再有这样的差事，尽管来找我们兄弟。”
“把人先丢到地窖里去。”许玉衡说。
叶清言只觉得身子一轻，又被提了起来，很快就被扔到了地上。
“你不验货？”男人临走之前问了一句。
“要她的不是我。”许玉衡说。
紧接着是木板门合上的声音，三人的脚步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叶清言靠在墙上，扭着身子将头上的麻袋蹭掉了。
地窖里一片漆黑，她闭上眼睛，过了片刻，渐渐适应了黑暗。
“你先趴下。”她对同样头上蒙着麻袋的陈钰笙说。
她们的手都被绑着，陈钰笙伏下身子，她费力地将麻袋取下，露出陈钰笙眼泪汪汪的脸。
叶清言忍不住想笑：“告诉你要你先走。”
陈钰笙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不住把嘴往她的手边凑。
等那团破布被取了出来，她“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他们也没给我时间跑啊……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