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成。”叶明善说着就要飞身上去。
“等等！”叶谨言连忙拉住了他，把自己方才同小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不过其中换了几句话。
“长风镇之前有人在于婶婶那里买了个桌屏，送到宫中去，十分受娘娘们喜爱。”他说道，“但找遍了整个京城里，也没见到会三异绣的绣娘。”
“二婶写了信给我，让我顺着查一查，没想到就查到了于婶婶这里。”
“方才我同小言提起来，小言似乎也有心想要将绣铺开到京城里去，所以我便做了主，想要出钱入股，让她们跟着咱们到京城。”
叶明善听了，眼睛一亮。
他正愁着不知该怎么说服于氏，没想到还有这样一茬。
“好小子，难怪你一定要我同你到这里来。”他“哈哈”一笑，“这是好事啊，你二婶的本事谁不知道，要是能一起做生意，这绣铺一定能享誉京城！”
“我也是这般想的，”叶谨言说道，“不过我想着，她们母女两个手头大约没有多少银子，所以方才说的是，开绣铺的一应花销，都由叶家出。”
“应该的，”叶明善说道，“我记着在长乐街上有几个不错的铺面，到时候你带着她们去挑一挑。”
“再就是分成方面……”
“嗐，说是花销，可那铺子都是咱们自家的，哪花了什么钱？”叶明善大手一摆，“分成不分成的，不必说这些。”
话一出口，他才觉得有些不妥。
再看叶谨言，发现他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叶明善莫名心虚，咳嗽了一声，找补道：“我的意思是，那铺子刚开怕是也赚不到什么钱，能帮叶家笼络些熟客，岂不是比银子划算多了？她们孤女寡母的，我们也不好占太大便宜。”
叶谨言这才开口道：“儿子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于婶婶那边怕是不同意的，什么都不图，听起来让人心里反倒没底。”
“也是。”叶明善点头道，“那便等去了京城，让你二婶婶同她们谈吧。只是你同你二婶婶说，她们母女两个不容易，咱们叶家大家大业的，不差那一点银子。”他补充道。
叶谨言笑着应了：“父亲放心便是。”
父子两个一拍即合，叶明善去修整那块压塌了的屋檐，叶谨言进了屋，洗净了手，等着周清言和于氏商量之后的结果。
另一边的厨房里，于氏一脸难以置信。
“不要分成？”她警惕地问，“那他们图什么？”
周清言很欣慰。
从前的于氏，根本想不到这一层，她只会觉得遇到了好人。而今绣铺开了不到一年，她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了。
“自然是图一些钱带不来的东西。”她耐心地给于氏解释，“对那些大户人家来说，维护关系是件很重要的事。比方说过年送年礼，什么样的人家，送什么样的年礼都是有规矩的，不能乱送。”
“您的三异绣，是连宫中的娘娘都赞不绝口的。叶家入了股，把绣铺开起来之后，也不会在铺子里头卖那三异绣，而只会将三异绣炒到万金难求。”
“到了那个时候，单靠银子是买不到的，想要买，就要靠人情了。”周清言说，“对叶家来说，人情可是无价的。”
于氏似懂非懂，不过她一贯相信女儿的判断。
只是还有些舍不得眼下的绣铺：“那长风镇这边怎么办，咱们好不容易做起来的。”
“继续开着呀！”周清言不假思索地说道，“娘您想一想，这边的铺子，换一个掌柜过来，没有您是不是照样能开下去？”
于氏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都是熟客，每个人该做什么已经理顺了，确实不需要我在。”她说道。
“那不就结了？”周清言双手一摊，“咱们这里的绣娘，有的是成了亲有家业的，就让她们依旧留在此处，而想要同咱们一起去京城的，咱们就带着，省得到了那边没有自己人，想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竟真的要将绣铺开到京城里了……”于氏只觉得有些恍惚。
“我早就说咱们会开过去的！”周清言轻快地说。
只是比她记忆中要早上两年，也不是因为于氏嫁给了叶明善，两人反而成了合作的关系。
“娘，叶伯伯的身份不一般。”她提醒于氏道，“咱们和叶家绑到一起，往后就没人能够欺负咱们了。”
于氏一整日也在想这个。
陈二他们这一次虽然走了，但她知道，他们只是在等叶明善离开罢了。
到时候她这里没了庇佑，他们只会比之前更变本加厉。
除非把他们都杀了。
但……
于氏看了一眼周清言，默默低头切着菜。
若只有她自己也就罢了，大不了和他们拼命，但还有小言在，她不愿叫小言看到那样血腥的场面。
虽然叶明善的目光不像旁人那般带着赤裸裸的欲望，也并没有让她觉得被冒犯，但他身上时刻散发着一股侵略性。
让她有些害怕，又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攀附上他。
如今叶谨言的提议，倒是解了她眼下的困扰。
也让她有些唾弃自己。
人家只是为了生意来的，她倒好，竟觉得他对自己……
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些。
幸而小言及时同自己说了，自己没有去他面前丢人。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叶明善也正好进屋。
于氏对他比之前热情了不少，也放下了戒备，递了一块帕子过去，让他擦一擦头上的雨水。
叶明善接过来擦了擦脸，顺手便将帕子收了起来。
于氏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说出来的却是：“饭已经好了，快过来吧！”
叶明善应了一声，走到叶谨言身边落了座。
等用过了晚饭，于氏主动提起入股的事，说自己要回去考虑一下。
叶明善没有任何异议，只说天色已晚，说什么都要送她们回家。
路上也不怎么靠近，一直落在于氏身后两步跟着。
两个孩子手牵手走在前面，叶谨言的腿仍有些跛，周清言忍不住问了起来：“哥哥，你的腿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