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其可怕,却又合理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该不会在……皇宫广场吧?”
……
皇宫广场,混乱还在蔓延。
惊恐的人群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散奔逃。
那摊位于阳台下的刺目鲜血和冰冷的尸体,不断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就在彻底失控的边缘——
一个一直隐匿在人群边缘的身影,掀开了遮掩身份的兜帽长袍,露出了笔挺的军装。
德莱恩孤身一人,无视周围奔逃的人潮,登上了广场中央高台。这座建筑是临时搭建的,原本用于皇室的庆典活动。
有人联系到先前的海报,认出了他的脸庞。
“好像是德莱恩中校!”
“菲尼克斯家族的人!埃里希大公的儿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
惊呼声如同涟漪般扩散,无数道目光聚焦到德莱恩的身上,惊愕、疑惑、以及……在绝境中寻求希望的表情。
德莱恩没有使用任何扩音设备,但是他仍然安抚了无数民众的情绪。
“肃静!”
男人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视全场。
每一个与他目光接触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我是德莱恩·菲尼克斯!看着我!听我说!恐慌和混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让更多的无辜者流血!”
德莱恩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令人信服的冷静。
“我需要你们保持镇定!听从指挥!”
他先前积攒的威望,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菲尼克斯家族的姓氏,本身就如同帝国的中流砥柱。
而德莱恩本人在战场上的事迹,也在各个阶层广为流传。
在群龙无首、权威崩塌的广场上,他成了唯一一个……能让人信服的人。
“近卫兵团的士兵们!”
德莱恩面向下面不知所措的卫兵,指挥道:“拿起你们的武器,但不是对准民众!立刻以各自的小队为单位,疏导人群!设立安全通道!优先保护妇女和儿童离开广场!镇压任何趁火打劫的行为!这是我下达的命令!”
近卫军官们愣了一下,选择听从德莱恩的指挥。
因为发往参谋本部的电报,都石沉大海……只有德莱恩下达的命令,听起来非常合理。
仅仅犹豫了片刻,士兵们的责任感就战胜了迷茫,他们共同敬礼。
“是!中校先生!”
“遵命!长官!”
有了明确的指令和核心,混乱的局势开始得到控制。
士兵们开始高效地行动起来,疏导人群,重新建立起集会秩序。
民众看到军队恢复秩序,恐慌的情绪也得以平息。
德莱恩屹立在高台上,以一个人的威望,控制住了即将崩溃的局势。
而这场集会的权柄,也在向他的手里转移。
……
一辆黑色轿车在混乱的街道上穿行,试图驶向皇宫广场方向。
车内,威廉二世的脸色惨白,手指因为极度愤怒和恐惧,在剧烈颤抖。
当他听到皇太子被当众枪杀的噩耗时,这位已经上了岁数的中年男人,发出了如同野兽的咆哮。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凶手的目标不仅是新皇帝。
而是——泰勒帝国。
因此,威廉二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他必须赶在政府陷入混乱之前,控制住皇宫广场的秩序。
至于凶手……
只能等权力稳固后,再排查清算。
然而,轿车猛地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该死!谁让你们停下的?!”
威廉二世的身体,因为惯性前冲,情绪暴躁的怒吼。
“快开车!去广场!”
“陛……陛下……前面……前面有人堵住了路……”
司机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惊恐。
话音未落——
砰!砰!砰!
一阵混乱急促的枪声响起!子弹打爆了车胎,击穿了发动机盖!
整辆轿车瞬间瘫痪。
下一秒,车门被粗暴地拽开!还不等司机求饶,他就被一只大手拖出驾驶座!
“不!饶命——”
砰!
一声干脆的枪响,求饶声戛然而止。
司机的尸体被随意地扔在路边。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威廉二世,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他试图蜷缩起身体,爬到车座底下,将自己的身子隐藏起来。
但很快,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硬生生的拖拽出去。
“放开我!你们这些叛徒!贱民!我是泰勒帝国的皇帝!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威廉二世挣扎着,嘶吼着,试图维持帝王最后的尊严。
但他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绝望的哭腔。
“放弃吧,陛下。”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你已经……大势已去了。”
威廉二世被人架在那里,拖到了街道中央。
在那里,一个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正站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他。
是穆特勒!
威廉二世看向这个矮自己一头的男人,心中的恐惧被羞辱和愤怒所取代。
他怒吼道:“原来是你!穆特勒!你这个该死的蛀虫!你竟然敢袭击皇帝的车队!伤害……”
“啪!”
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威廉二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咆哮声!
动手的人是罗姆队长。
男人甩了甩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快意。
威廉二世被打的眼冒金星,脸颊也红肿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鲜血。
他彻底懵了,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人。
穆特勒缓步上前,逼近这位曾经的统治者,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和寒意。
“腐朽的帝国,肮脏的计划……该结束了,陛下。”
“你……你们……”
威廉二世看向周围那些充满恨意的眼神,终于明白……属于自己的时代,或许要在此刻落幕。
但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你们控制不了帝国的军队,很快,你就会被兴登堡元帅平反……军队对付你们!就像碾死一群不堪一击的蚂蚁!”
穆特勒静静的听完,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他的脸上甚至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表情。
皇帝的愚蠢,超乎想象。
穆特勒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把这个家伙……看做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