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西装男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冷笑道：“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就凭你这副样子，也敢在我们面前班门弄斧？”
“我叫王建华，在这古玩圈子里摸爬滚打二十年，什么没见过？”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西装男也附和道，“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想教我们鉴宝？”
徐天并没有被他们的话激怒，依然保持着淡定的表情。他仔细观察着手中的青花瓷碗，虽然神眼已经告诉他所有的信息，但他知道，要想让这些人心服口服，光靠结论是不够的。
“那好，我就详细说说。”徐天清了清嗓子，“首先，我们来看胎质。明代成化年间的瓷器，胎质极其细腻，几乎看不到任何杂质。而现代仿品，即使工艺再好，也很难达到这种程度。”
说着，徐天将碗翻过来，指着底部说道：“你们看这个胎底，颜色呈现出一种特有的牙白色，这是成化瓷器的典型特征。现代仿品往往过于洁白，缺乏这种历史沉淀的韵味。”
石老板在一旁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虽然也是行内人，但徐天的这番话，确实有理有据。
“其次，我们看釉色。”徐天继续说道，“成化年间的青花瓷，釉质莹润如玉，有一种特殊的光泽。而且你们注意看，这种釉色在不同角度下会呈现出微妙的变化，这是现代技术很难模仿的。”
王建华不服气地说道：“这些都是套话，谁不会说？关键是你能不能说出点实质性的东西？”
“实质性的？”徐天微微一笑，“那我就说说这个青花发色。成化年间使用的是进口苏麻离青料，这种青料有一个特点，就是在高温烧制过程中会产生自然的晕散效果，形成所谓的'铁锈斑'。”
他指着碗上的青花图案说道：“你们看这里，这些细小的黑色斑点，就是苏麻离青料的特征。现代仿品虽然也会人为添加这种效果，但看起来总是刻意，缺乏自然性。”
中年男人激动地说道：“对对对，我太爷爷生前就跟我说过，这个碗上的这些小黑点不是瑕疵，而是它的特色！”
两个西装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王建华硬着头皮说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能证明这就是真品。现在的仿品技术越来越先进，什么都能仿出来。”
“是吗？”徐天淡淡地看着他，“那我再说说这个画工。成化年间的青花瓷，画工极其精细，线条流畅自然。特别是这种缠枝莲纹，每一笔都恰到好处，这需要极高的技艺水平。”
他指着碗内的图案说道：“而且你们看这里，这种内外呼应的构图方式，是成化年间的典型风格。现代仿品往往只注重外观，很少有人能把这种细节做到如此完美。”
石老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徐，你这鉴定水平，确实不简单啊。”
“过奖了，石老板。”徐天谦虚地说道，然后转向那两个西装男，“二位，我说的这些，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王建华和同伴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虽然他们不愿承认，但徐天的分析确实有理有据，而且很多细节他们之前确实没有注意到。
“就算你说的对，但这也不能证明这个碗就值那么多钱。”年轻一点的西装男还在顽抗，“市场价值和实际价值是两回事。”
“市场价值？”徐天冷笑了一声，“那我就给你们算算市场价值。明代成化年间的青花瓷，在拍卖市场上一直是热门品种。就这个品相和工艺水平，保守估计也要二十万起步。”
“二十万？”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真的值这么多？”
“当然。”徐天点了点头，“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如果遇到真正的收藏家，价格可能会更高。”
两个西装男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他们原本想以五百块钱收购这个碗，如果真的值二十万，那这可是四百倍的利润啊！
“不可能！”王建华急红了眼，“我们做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错？”
“看错很正常。”徐天平静地说道，“毕竟这一行，一眼错，满盘皆输。”
“你…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年轻的西装男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万一你也看错了呢？”
“我看错？”徐天笑了笑，“那这样吧，我愿意出十万块钱买下这个碗。如果它真的是假的，我就白白损失十万块钱。”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十万块钱，这可不是小数目。如果不是绝对的把握，谁敢这么赌？
中年男人激动得手都在颤抖：“您…您真的愿意出十万？”
“当然。”徐天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现在就可以转账。”
两个西装男彻底慌了。他们看着徐天淡定的表情，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强烈。难道这个碗真的是真品？难道他们真的看错了？
“等等！”王建华突然站起来，“我们…我们需要重新鉴定一下。”
“重新鉴定？”徐天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是假的吗？怎么现在又要重新鉴定了？”
“我们…我们只是想更仔细地看看。”年轻的西装男支支吾吾地说道。
“不用了。”中年男人坚决地摇头，“我相信这位先生的判断。十万块钱，我卖了！”
王建华急得跳脚：“老李，你别冲动啊！万一真的是假的怎么办？”
“那也比五百块钱强。”中年男人名叫李大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且我觉得这位先生不像是骗子。”
“是不是骗子，很快就知道了。”徐天说着，已经拿出手机准备转账。
“等等！”王建华突然大声喊道，“我们出价十二万！”
全场一片寂静。
刚才还说这个碗是假的，最多值几百块钱的两个“专家”，现在居然出价十二万？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十二万？”徐天淡淡地看着他们，“刚才不是说这是假的吗？现在怎么又愿意出十二万了？”
“我们…我们重新考虑了一下。”王建华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也许之前的判断有些草率。”
“草率？”徐天冷笑道，“在这一行，草率可是要命的。”
石老板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对徐天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分。这小子不但眼力出众，这手段也够厉害的。
“我出十五万！”年轻的西装男急忙加价。
“十八万！”王建华也不甘示弱。
两个人竞相出价，仿佛刚才说这个碗是假的不是他们一样。
李大山看着这一幕，彻底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说自己的东西是假的，现在怎么都抢着要买？
“二十万！”王建华咬牙切齿地报出了这个数字。
“二十五万！”年轻的西装男也豁出去了。
徐天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演，心中暗自好笑。这两个家伙明显是想低价收购，然后高价转手。现在被自己戳穿了，急着想要补救。
“够了！”徐天突然开口，“李大叔，我出三十万，现在就转账。”
“三十万？”李大山瞪大了眼睛，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太爷爷留下的这个碗竟然值这么多钱。
“对，三十万。”徐天点了点头，“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个价格绝对公道。”
两个西装男的脸色青白交替，他们当然知道这个价格是公道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偏低。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竞争的资本了。
“好，我卖给您！”李大山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徐天当即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转账三十万。看着到账信息，李大山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谢谢，谢谢您！”李大山握着徐天的手，声音都有些哽咽，“您真是我的恩人啊！”
“别客气，这是应该的。”徐天微笑着说道，“好东西就应该有好价格。”
两个西装男看着这一幕，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刚才要是不那么贪心，就算出价五万、十万，也能赚到不少。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捞着，还丢了面子。
“我们走。”王建华灰溜溜地对同伴说道。
“等等。”徐天突然叫住了他们，“二位，下次鉴宝的时候，记得要仔细一点。毕竟这一行，一眼错，满盘皆输。”
两个西装男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但又不敢反驳什么，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石老板看着这一幕，心中对徐天的印象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这个年轻人不仅眼力出众，手段也够厉害，而且还有一种正义感。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小徐，你这一手，实在是漂亮。”石老板由衷地赞叹道。
“谢谢石老板夸奖。”徐天谦虚地说道，“只是看不惯有些人仗着所谓的经验欺负老实人。”
“说得好！”石老板拍了拍手，“这才是真正的行内人应该有的品格。”
李大山收好了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临走前，他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如果家里还有什么老物件，一定第一时间联系徐天。
茶楼里的其他客人也都对徐天刮目相看。刚才那一幕，让大家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鉴宝高手。不仅眼力出众，而且还有胆识和魄力。
“小徐，你这神眼，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石老板感慨地说道。
“过奖了，石老板。”徐天淡淡地说道，“只是恰好对成化瓷器有些了解而已。”
“不止是了解，是精通！”石老板认真地说道，“就你刚才那番分析，就算是专业的鉴定师也不过如此。”
徐天心中暗笑，如果不是有神眼的帮助，他哪里能有这么准确的判断？不过这种秘密，他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石老板，我们继续聊刚才的事情吧。”徐天转移话题说道。
“好的。”石老板点了点头，但心中对徐天的期待值又提高了几分。
两人继续商量着晚上的鉴宝聚会，但茶楼里的其他客人还在议论着刚才的那一幕。
“这年轻人不简单啊，三十万说出手就出手。”
“关键是眼力，那两个所谓的专家在他面前就像小学生一样。”
“以后要是有什么东西需要鉴定，我一定要找这位小兄弟。”
听着这些议论声，徐天心中有些得意。这种被人认可的感觉，确实不错。而且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事件，他在古玩圈子里的名声又会传播得更远。
“对了，小徐。”石老板突然想起什么，“今天晚上的聚会，来的都是一些资深的收藏家和鉴定师。你可要做好准备，他们的眼光可都很毒辣。”
“没问题。”徐天自信地说道，“我随时准备接受挑战。”
有了神眼的帮助，他还怕什么挑战？来多少“专家”都不够他打脸的。就在这时，茶楼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石老板，石老板！”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石老板抬头一看，认出来人，连忙站起身：“老刘，什么事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