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返回灵船，郑贤智便快步走向船舱深处的密室。石门感应到灵力波动缓缓开启，郑朝阳正坐在石案前擦拭一枚古朴丹炉，见他进来，抬眼问道：“谈得如何？”
“成了。”郑贤智长舒一口气，走到石案旁坐下，将谈判的细节一五一十道来，“四阶丹药敲定四六分，低阶丹药由孙家提供药材，我们负责炼制。
他们还承诺，只要是我们的船只可随意通行其控制的岛屿海域。”
他顿了顿，补充道：“孙承宗对百兽之战的事很上心，我已应下三十年后代表他们参战。”
郑朝阳擦拭丹炉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颔首：“孙家急于找人参战，这步棋不意外。丹药分成能谈到四六分，你做得不错。”
他放下丹炉，眼中带着审视，“他们没提其他附加条件？”
“没有。”郑贤智摇头，“我按您的嘱咐，只谈丹药交易，其他一概没接。
首次交易定在三个月后，届时派管事携带丹药细则细则去对接即可。”
“嗯。”郑朝阳指尖轻叩石案，“三个月足够族里做好准备，孙家既然肯松口，必然会在首次交易时试探我们的实力。”
郑朝阳指尖在石案上轻轻一点，目光望向窗外翻涌的海浪：“合作谈妥便好，我这就先返回家族，把丹药合作的事安排下去，让族人提前准备。”
他看向郑贤智，语气添了几分郑重，“你们按原计划向齐国出发，沿途务必小心，孙家虽许了通行便利，但海域妖兽横行，还有汝岛需要处理，你们万事以自身安全为重。
“孙儿明白。”郑贤智躬身应道，“老祖路上也请保重。”
郑朝阳不再多言，起身拿起丹炉便向外走去。
没过多久，船舱外传来轻叩声，郑贤智扬声道：“进来。”
木门推开，郑贵明、郑贵平、郑子龙、郑礼颜与宋玉五人鱼贯而入，几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期待与紧张。
郑贵平率先开口：“智儿，谈判……成了？”
郑贤智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成了。孙家允了我们的船只随意通行他们控制的海域，接下来，我们可以安心向齐国出发了。”
“太好了！”郑子龙当即抚掌道，“我就知道智儿准能成！”
也松了口气，笑道：“有了孙家的通行许可，路上能省不少麻烦。”
郑贵明沉稳些，问道：“那我们何时启程？”
郑贤智立马道，“我们现在就调整航向，目标齐国海岸，出发。”
郑贵平应道：“好，智儿，现在出发！”
灵舟船头破开浪花，朝着西北方的齐国海域驶去。
郑贵平站在船头，望着逐渐远去的兽岛轮廓，忽然凑近郑贤智说道：“智儿，咱们接下来要穿过兽岛海域的中间空旷区，那片海域风平浪静。
却没什么灵气波动，据说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海沟，平时没什么妖兽敢靠近，倒也算安全。”
他顿了顿，指着西北方向的薄雾补充道：“不过过了空旷区，再往前就是汝岛的地界了。
那片区域可得打起精神——汝岛住着一群女修，性子古怪得很，特别讨厌男人，还布着不少迷阵，咱们千万别想着靠岸补给。”
郑贤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打开神织探去，只见远处海平面隐约笼罩着一层淡粉色的雾气，灵气波动若有若无，确实透着几分诡异。
“她们从不与外界往来吗？”
“倒也不是。”郑贵平挠了挠头，“听说她们只收女弟子，偶尔会用海域的物资换取灵物，但对男修格外警惕。
前几年有船队不小心闯进她们的禁航区，结果船上的男人都被杀了。”
宋玉在一旁听得新奇：“为什么岛上全是女修？”
郑子龙最开始调查的汝岛，所以对宋玉道：“宋姑娘有所不知，这汝岛的来历确实带着些悲情。
听说两千年前，有位修为极高的女修被道侣背叛，不仅卷走了她的全部灵物，还害她修为尽废。
她心灰意冷之下，寻到这片与世隔绝的海域隐居，用最后的灵力布下迷阵，不许任何男子靠近。”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不知怎么传开了，越来越多被情所伤的女修慕名而来。
她们凑在一起相互扶持，竟慢慢在岛上建立了宗门，就叫‘玉女门’。门规里第一条就是‘禁男令’，别说让男人登岛，就连靠近海域百里内都得掂量掂量。
她们的迷阵厉害得很，男人一旦误入，轻则迷失方向漂在海上，重则被阵中幻境逼疯，最后成了海里妖兽的口粮。”
郑贤智眉头微蹙：“如此说来，咱们必须绕开她们的禁航区？”
“那是自然。”郑子龙指着海图上一道蜿蜒的虚线，“我早就打听好了，沿着这条航线走，能避开她们的阵法范围。
不过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听说玉女门的弟子经常驾着飞舟在禁航区边缘巡逻，要是被她们发现咱们船上有男修，少不了一场麻烦。”
郑贵平撇撇嘴：“一群被男人伤过的女人，就把所有男人都当仇人，未免太不讲理了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郑礼颜轻声道，“能让那么多女子甘愿与世隔绝，想必是受过极深的伤害。咱们还是尽量避开，别惹不必要的纷争。”
郑贤智点头赞同：“宋姑娘说得是。咱们此行目标是齐国，没必要在汝岛海域节外生枝。
爷爷，你调整好航向，让灵舟保持匀速航行，尽量降低灵力波动，避开她们的探查。”
“放心吧！”郑贵平拍着胸脯保证，“我这就去掌舵，保证让灵舟像鱼一样悄悄溜过去。”
灵舟渐渐驶入空旷区，海面果然如郑贵平所说，平静得连一丝浪花都没有，空气中的灵气稀薄得几乎感受不到。
郑贤智站在船头，神念探向海底，只觉得下方一片漆黑深邃，仿佛有无尽的吸力，让他不由得心头一凛。
“这片海沟邪门得很，”郑贵平的声音从掌舵处传来，“据说连化神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底下藏着什么谁也说不清。咱们赶紧穿过去，别在这里多待。”
灵舟加速前行，很快穿过空旷区，远处淡粉色的雾气越来越清晰。
郑贤智示意众人收敛气息，连灵舟的防护罩都调成了隐蔽模式。
郑贤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粉色雾霭，忽然想起一事，转头问向掌舵的郑贵平：“爷爷，礼燕姑姑不是在汝岛吗？她如今已是紫府中期修为，感觉也多年未见她了。
难道……礼燕姑姑也是被情所困，才留在玉女门的？”
郑贵平掌舵的手猛地一顿，灵舟微微晃了晃，他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复杂与叹息：“唉，这事说来也憋屈。
你礼燕姑姑当年可是咱们郑家最有天赋的女修之一，在临风城五族当中也是佼佼者，撑起咱们郑家的门面。”
他放缓灵舟速度，声音压得低了些：“可谁知道，她二十岁那年外出历练，遇上了个自称‘云游修士’的男人。
那小子嘴甜会哄人，又懂些讨女子欢心的小伎俩，你姑姑没经历过这些，很快就动了心。
两人结伴修炼了半年，那男人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卷走了她积攒多年的灵材，还偷走了家族当时的一些货物。”
郑贤智听得眉头紧锁：“竟有这种事？那姑姑后来……”
郑贵平叹了口气，“族里想找那男人算账，却连他的踪迹都查不到。
你姑姑性子刚烈，觉得丢了家族的脸，对不起家族，后来就变得冷冰冰的。
你和他猎杀妖兽时，感觉得到他生人勿近的态度。他突破紫府后被汝岛一位岛主看中，成了玉女门的弟子。”
一旁的郑礼颜眼圈微红，轻声补充：“我与礼燕姐姐自幼亲近，只是应家族安排。这些年我试着传过信，却都石沉大海。
玉女门的规矩严，男修不得靠近，女眷要登岛也需经过层层盘问，族里几次想派人探望，都被挡了回来。”
郑子龙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可玉女门都是被情所伤的女修，礼燕姑姑既然入了门，难道真的对家族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谁说没有念想。”郑贵平哼了一声：“只是玉女门有门规，入了门便要斩断前尘，尤其是不能与外界男修有牵扯。
你姑姑既是门中弟子，自然要守规矩。她不肯回来，或许也是怕触景伤情吧。”
郑贤智望着那片粉色迷雾，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灵舟即将绕过雾气边缘时，三道粉色身影忽然从雾中冲出，拦在了前方。
为首的女修身着粉白道袍，腰间悬着一柄银色短剑，冷冷地盯着灵舟：“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玉女门禁航区！”
郑贤智心中一紧，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他上前一步，隔着甲板拱手道：“我等是镇海盟修士，途经此地前往齐国，并非有意擅闯，还请仙子放行。”
粉衣女修目光扫过船上众人，当看到郑贤智等男修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船上竟有男子？不知道我玉女门的规矩吗？”
她抬手一挥，身后两位女修立刻祭出法宝，灵气波动陡然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