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搓了搓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郑兄，你说这蝰洞如此神秘，里面说不定藏着宝贝，要不咱们去探探？”
郑贤智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四周，压低声音道：“苏兄，莫要冲动。
且不说这蝰洞机关重重、毒物横行，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咱们现在主要任务是静观其变，等拍卖会开始，若在蝰洞折了，可就得不偿失？”
苏浩闻言，喃喃道：“罢了，就按你说的，先把拍卖会的事办妥。不过这蝰洞，迟早得去会一会！”
两人正说着，忽觉空气中的药香陡然变得刺鼻，街道上的修士们纷纷面露警惕。
苏浩和郑贤智继续在坊市闲逛。
一路上，他们只是盯着摊位上的毒物打量，偶尔低声讨论几句，却没真打算购买。
坊市的修士们，感受到两位紫府威压，都自觉往两边让，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这两位。
紫府修士虽然没有金丹修士给人压迫感，但是在整个御毒宗也不超过千人，所以份量还是很重。
走到一家专卖毒草的铺子前，苏浩被一盆冒着幽蓝雾气的草吸引住了。
还没等他凑近细看，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灰头土脸的修士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其中一个手臂上还缠着带毒的藤蔓，伤口处正泛着黑紫色。
“让开！让开！”带头的修士大喊着，身后紧跟着一条浑身长满尖刺的毒蜥蜴，正吐着分叉的红信子紧追不舍。
周围的摊主们慌忙收起货物，躲得远远的。苏浩和郑贤智也侧身避到一旁，郑贤智顺手挥出一道灵力屏障，将蜥蜴拦了下来。
蜥蜴撞上屏障，发出一声怒吼，转头窜进了巷子。
那几个修士这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走过来，对着两人一抱拳：“多谢两位前辈出手！这畜生是我们从蝰洞一层带出来的，本想驯服了卖点灵石，没想到它突然发狂。”
苏浩好奇地问：“蝰洞一层的东西这么难对付？”
那修士苦笑着摇头：“不瞒两位前辈，蝰洞一层看着是好进，可里面的毒兽都机灵得很，稍不留神就着了道。我们这次运气算好的，没闹出人命。”
正说着，街角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个推着小车的小贩边走边吆喝：“灵蛇涎，百年灵蛇所产，炼制解毒丹的好材料！”
车上摆着一个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黏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郑贤智盯着那些瓷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拉住叫喊的小贩：“这位道友，这灵蛇涎看着不太正宗啊？”
那修士刚想发怒，看到是紫府前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两位前辈，我这是小本生意，不敢欺瞒前辈。
这散修坊市鱼龙混杂，八成都是假货。真要找好东西，前辈，还得去城东的市场和黑市。”
郑贤智闻言，忍不住轻叹一声：“果然，每个城池都藏着见不得光的黑市，倒成了修仙界不成文的规矩。”
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只是不知这蝰城的黑市，又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苏浩顿时来了兴致，搓着手追问道：“那黑市究竟在哪儿？”
小贩左右张望了一番，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前辈，不是我不愿说，实在是这黑市位置隐秘，每次开放的入口都不一样，我等小商贩也只敢在外围倒卖些边角料。不过……”
他突然凑近，神神秘秘地指了指散修市场深处，“您二位往最里头走，有间挂着破灯笼的杂货铺，掌柜的独眼老周在蝰城扎根几十年，黑白两道都有些门路，或许能从他嘴里掏出些有用的消息。
但前辈切记，那老周精明得很，没好处怕是撬不开他的嘴。”
谢过小贩后，苏浩和郑贤智朝着市场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人流愈发稀少，空气中弥漫的药香里多了几分腥甜与腐朽的气息。
七拐八绕间，一盏蒙着厚厚油垢的破旧灯笼映入眼帘，灯笼上“杂货”二字早已斑驳不清。
歪斜的木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门前堆满了锈迹斑斑的法器残件和沾满泥土的药草。
“就是这儿了。”郑贤智警惕地扫视四周，伸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光线昏暗，霉味扑鼻，货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角落还堆放着几具干瘪的兽尸。
柜台后，一个独眼老者正用布满老茧的手擦拭着一只漆黑的陶罐，听见动静，独眼骤然亮起幽绿的光，如同毒蛇吐信。
“两位道友，看货还是打听事儿？”老者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阴恻恻的笑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小店只做等价交换——消息换灵石，或者拿珍稀灵物来换。”
苏浩与郑贤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
以他们紫府修士的灵识，竟完全探不出老者身上半分灵压波动，老者若非凡人，便是这看似佝偻的老者是修为超过两人太多。
郑贤智率先抱拳，袖口垂下时不着痕迹地掩住腰间佩剑：“前辈，我二人确实想打听城东黑市的消息。如何进入黑市？”
独眼老者手中陶罐“咔嗒”磕在柜台上，震落几片黑褐色的锈屑。
他独眼扫过两人，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黑市感兴趣？”
郑贤智连忙又拱了拱手说：“前辈，我们确实想进黑市开开眼界，还请前辈指点条明路。”说着就摸出一袋灵石，轻轻放在柜台上。
独眼老者瞟了眼灵石袋，干瘦的手指敲了敲柜台上的陶罐。
苏浩赶紧上前，掀开罐子盖把灵石放进去。只听罐子发出“咕噜”一声闷响，灵石竟像是掉进了无底洞。
老者从抽屉里摸出两块巴掌大的青铜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蛇形纹路：“拿着这个，今晚戌时去城西斗兽场。
看到挂着黑灯笼的偏门，把牌子往门缝里一塞，自然有人带你们进去。”
郑贤智刚想再问，老者却突然转过身，继续擦拭陶罐，嘴里嘟囔着：“该说的都说了，走吧走吧。”
两人躬身道谢，转身准备离开。郑贤智刚握住斑驳的木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陶罐重重砸在柜台的闷响。
“等等。”独眼老者浑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沙哑，独眼泛着幽光，直勾勾盯着两人的背影，“二位远道而来，不想算算吉凶？
小店的‘天地窥命术’，在蝰城可是独一份。我可以给你们免费算上一卦。”
苏浩脚步一顿，与郑贤智交换了个眼神，苏浩立马说道：“前辈，劳烦你帮忙算一卦？”
独眼老者的独眼在昏暗中幽幽转动，仿佛两团绿火灼烧着空气，却始终未瞥苏浩一眼。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抠进陶罐缝隙，指甲缝里渗出暗红黏液，在柜台上画出扭曲的符咒：“给你算？千万灵石。”
苏浩瞬间瞪大双眼，刚要开口反驳，郑贤智已闪电般按住他的手腕。
“前辈为何......”苏浩的质问被郑贤智的咳嗽声截断。
郑贤智向前半步，腰间佩剑随着动作发出细微龙吟：“前辈既说免费添头，为何又突然变卦？莫不是我二人得罪了前辈？”
老者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震得货架上的兽尸毛发倒竖：“得罪？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
独眼猛地转向郑贤智，幽光暴涨，“你嘛，倒是能免费算上一卦。至于他......”
蛛丝突然转向苏浩：“还是算了。”
苏浩脸涨得通红，觉得自己在这儿被当成了空气，心里窝火得很。
刚要张嘴理论，郑贤智又使劲儿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说：“苏兄，你先出去等我会儿，我跟前辈请教一下。”
苏浩气得一甩袖子，嘟囔着：“行，我在外面等着。”说完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大步走了出去，还“砰”地一声把门带上了。
郑贤智见苏浩离开，再次躬身向独眼老者致歉：“前辈海涵，苏兄性子直爽并无恶意，还望您莫要介怀。”
随后又朝独眼老者一抱拳，语气诚恳地问：“前辈，方才您说能给我算卦，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他话音未落，却见老者独眼泛起诡谲的幽光，枯槁的手掌突然在布满灰尘的货架上翻找，瓶瓶罐罐碰撞出刺耳声响。
“这天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免费。”老者嗤笑一声，从角落抽出一块漆黑龟甲，上面裂痕密布如同蛛网，“不过你这小娃娃，倒是有意思。”
他又摸出九枚锈迹斑斑的铜板，往龟甲上随意一撒，铜板竟诡异地悬浮半空，在幽绿光芒中急速旋转。
郑贤智看着老者摇头晃脑，龟甲在他手中剧烈晃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嘴里念念有词，尽是些晦涩难懂的古怪咒语。
那模样，活脱脱像极了街头招摇撞骗的神棍，郑贤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怀疑，这所谓的“天地窥命术”怕不是糊弄人的把戏？
正想着，老者突然猛地一甩龟甲，九枚铜板“啪嗒”一声尽数倒在布满裂痕的木桌上。
老者独眼死死盯着铜板，布满皱纹的脸上阴晴不定，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