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程柳的头被摁在地上，他试图挣扎，对方却更用力将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
“别开枪！”乔奢费吓得声音都颤了，程熙的脸色也没比他强到哪里去。
“队长，将军！”
紫冥的人从洞口出来，巴库鲁不认识程柳，见到陌生面孔就把人抓住了，乔奢费正想让他把人放开，被程熙挡住。
“巴库鲁，松——”
“别让他耽误了正事，捆起来。”
“放开我！程熙！你到底要干什么？！程熙！放开我！”
几人顺着路走了十几分钟才到终点，与黑市连接的门被一块儿破旧的木板挡住，早在紫冥的人进洞抓人的时候就已经被撞烂。
程熙忍受着洞穴里难闻的气味，本以为进了乌烟瘴气的黑市会更加难以忍受，没想到这里比她想象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片地下空间很大，几乎要赶上阿瑞斯中心街区，靠着无数本身就会发光的陨石碎片照亮，除了暗了些破旧了些，和地面上没什么区别。
空旷的场地，紫冥和赤冥的战士将一群穿着破烂的人围在中间，他们蹲在地上抱着头，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他们，不少人身体还在发抖，小孩子的呜咽声传来，程熙皱了皱眉看过去，抱着孩子的妇人注意到，连忙死死捂住怀里人的嘴。
禁卫总队的人搜了一圈，抓回来两个钻进暗道想跑的。
“将军，队长，人都在这儿了，其中，通缉令上的只找到两个。”
乔奢费和程熙顺着巴勒克指的方向看过去，有两个人被五花大绑地趴在地上却还在苦苦挣扎。
“程熙！你要干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程柳慢了程熙他们几步，也被绑着带了回来。
程柳双手被绑在身后，仗着巴库鲁不敢用力抓自己猛地甩开他冲到程熙面前。
“将军！将军！他是无辜的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你们放了他吧！”有个头发已经花白的男人冲到程熙面前跪下，程熙侧过身子躲开他的跪拜，程柳想去扶他却因为被绑着双手没法行动。
“你起来！不会有事的，他们只是来抓那几个逃犯的，没事的！”
“小柳先生，你别管我们了！”那人抓住程柳的衣角，语气哀求，随后又仰起脖子小声提醒他，“我们都知道你家里有些关系，你不要给我们求情，保住自己就好了！”
“小柳——先生？”程熙嗤笑一声，轻蔑开口，“你连自己的姓都要舍弃了？”
“联系一下外面蹲守的队伍，看有没有通缉令上的人。”乔奢费朝着巴鲁挥手。
“是。”
这边程柳还在纠缠程熙，她挪一步，程柳也挪一步，一直挡在她面前，不让她看到身后的人一眼。
“程熙你放了他们吧，他们没犯错，程熙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你会杀他们吗？程熙......”
程熙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一个与这里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干净木桌上，她朝那个方向走去，程柳见状连忙跟上。
那间并不大的屋子没上锁，程熙抹了把门口的桌椅，没有一点灰尘，她踏上台阶踹开门，里面摆的东西让又让程熙气得笑出声。
“你拿外面千金难求的药，来救这些逃犯？”
程熙拿起箱子里的一瓶试剂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这屋子里的箱子。
这数量，判罪的话，够把程柳扔进轮回之门一百八十回了。
看来这就是他给人看病的地方了。
“这是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
“你以为没有我和父亲那些人敢把药给你吗？！你想让我们一家人都为这群低贱的死刑犯陪葬是不是！”程熙抓着他的衣领小声警告，程柳干瞪着她，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将军，第三小队传消息，427号通缉犯从6号暗道跑出去了，只不过...只不过反抗得太厉害，被他们开枪打死了。”
乔奢费闻言皱眉，程熙努力平复心情，关好门朝他走过来，恰好听到巴鲁的汇报。
“死了一个而已，怕什么，还有三个呢。”
乔奢费点了点头，拍了下巴鲁的肩膀，“继续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程熙安慰完乔奢费，一转头，又对上程柳那张和自己三分相似的大脸，气得翻了个白眼。
随后想到什么，索性退后半步，直勾勾地看着他，却朝着身侧的宙娅伸出手指勾了勾。
“通缉令。”
宙娅找出还没抓到那人的那一张递上去，程熙把它放到程柳面前，朝他露出笑容，只不过那个笑讽刺意味极重。
“小柳先生，看样子你在这儿待了很久了，告诉我，这个人你见过吗？他在哪儿？”
程柳扫了一眼，瞳孔微缩，随后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没见过。”
程熙当然没错过他那不正常的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嘲笑他的天真。
“这是宇宙之王通缉的要犯，他的命比这里所有人的命都贵，”程熙再次将纸张往他面前送了送，“还没见过吗？”
“没见过！”
程熙把纸丢到一边，从宙娅腰间掏出枪，扫了人群一眼，对准了刚刚跪下求情的那个老人。
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砰地一声，他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额头正中央的血洞缓缓流出红色液体，枪声过后是短暂的寂静，又有小孩被吓得哭出声，身边的人都去捂他的嘴。
程柳被枪声吓得下意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后看到眼前的景象瞬间呆滞。
程柳大脑一片空白，他从来没见过程熙杀人，对程熙最坏的印象还停留在她训斥自己，或是用很夸张的动作打自己却没多疼的时候。
程熙只是没在他面前展现过狠毒的那一面，以至于他几乎忘了程熙是部队的战士，是禁卫总队的队长，在外征战了一千多年，杀一个逃犯对她来说很稀松平常。
而周围的士兵也都像是司空见惯，脸上没有任何动容。
程柳没想到程熙会真的杀人，他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程熙捡起他身边溅上几滴血迹的纸，拎到他面前，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什么事都会顺着你吗？我最后问你一遍，他在哪儿？你现在不说，我就杀到你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