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妈不知道情况,急忙上前去劝架。面对刘长秋媳妇儿和会计老婆的暴怒,我妈怀里抱着我和双胞胎哥哥,不敢太往前走。我爹嘴里劝着,两步迈下台阶,去拉刘长秋媳妇儿和会计老婆。
“姨姨,你们这是干啥呢?有什么事儿咱好好说。”
“有啥好说的,这个小贱货趁着老三自己在鱼塘,跑去钻老三的被窝。她都不要脸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哈咋跟她好好说,她也(chen)?我要是再跟她好好说,你兄弟就要被这个不要脸的烂货给偷走了,我不能自己戴了一辈子绿帽子,再让儿媳妇儿也跟着戴。”
会计老婆嘴里骂着,又伸手打了大队长家外甥女几下,被我爹拉住了。大队长家外甥女儿趁着我爹拉住会计老婆的空档,挣脱了刘长秋媳妇儿的控制,撒腿就往巷子里的大队长家跑。大队长家里,大队长和他媳妇儿刚刚把炸好油糕的油锅,放在院子里的天地桌上。他外甥女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嗖的一下钻进了屋里,虽然天黑看不清楚,他也看得出外甥女儿的狼狈。
“这么大了还没有个稳重劲儿,整天慌慌张张的干啥哩?嚷嚷了半天非要那不能吃不能喝的礼花,洋取灯儿一点,哧溜一下子就没了。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要个……”
大队长的话还没说完,刘长秋媳妇儿也紧跟着进了院子,看不到大队长家外甥女儿,就问大队长。
“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呢?她藏哪儿了?”
大队长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好几年了,他们家和会计家都没有什么联系。刘长秋媳妇儿过门后,连他们家的门槛都没有登过,今儿个怎么来他家找她外甥女儿了。除了几年前,有人给他外甥女儿和刘长秋提过亲,被他外甥女儿拒绝了。他家外甥女儿和刘长秋媳妇儿也不熟,甚至是不认识,今儿个她怎么找上门了。只是,他想问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屋里就传出来他外甥女凄厉的哭声,还有他媳妇儿的咒骂声。
“挨千刀的,她们咋这么狠心,你这是挖了她们家的祖坟,还是睡了他们家的媳妇儿,她们下这么重的手。……”
“她这个骚娘们儿,没有本事儿睡别人的媳妇儿,她就是想偷我的男人。他们张家湾和我们刘家屯有多少男人,都不够你们家这个骚娘们儿睡,还要去勾引我们家的老三。她趁着我们家老三在鱼塘里睡觉,她掂着酒去钻俺老三的被子窝,要不是有人把她当做偷鱼的打走,俺老三就叫你们家的这个臊狐玩意儿给糟蹋了。”
屋子里大队长媳妇儿的话,还没骂完,外面刘长秋媳妇儿就骂上了。大队长两口子,一向觉得自己的外甥女儿是高不可攀存在,根本就不可能去勾引黑里吧唧的刘长秋。当下,大队长媳妇儿就从屋里窜了出来,拿着拐杖直往刘长秋媳妇儿鼻子上戳。
“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就你那男人那黑不溜秋的模样,跟从煤堆里钻出来猴子一样,有哪个瞎了眼的东西稀罕?俺家青青原先都不待见,这会儿成了被别人穿过的破鞋,俺青青看都不看一眼,还去钻你们的脏被窝子,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
“死老娘子你嫑先瞎喳喳,说这些大话前,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咋不去问问你们家那个浪货,正月初四后晌,是谁夹着酒去找俺老三的。叫俺老三城里的同学撞见了,拿了根玉米秸杆打狗似的把她打跑了。你说要不是那城里的同学来找俺老三,俺老三早就叫那个浪货糟蹋了。”刘长秋媳妇儿气得跳脚。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是……是……是老三叫我去的。他说……他说他待见我。”
有了姥姥撑腰,大队长家外甥女儿从屋走出来,第一句挺横,第二句就有些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