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剧烈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额头青筋暴起。每一次干呕都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一团。栀栀被这突然的状况惊得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扶住呕吐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江凛!江凛你坚持住!”她颤抖着腾出一只手,慌乱地擦去他嘴角的秽物,眼泪不受控地砸落在他手背上。
病房里弥漫着刺鼻的酸臭味,监护仪发出急促的滴答声。江凛的意识渐渐模糊,在失去知觉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栀栀满是惊恐与心疼的泪眼,和她颤抖着按下紧急呼叫铃的身影。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医生推门而入,白大褂下摆扬起一阵风:“怎么了?”
栀栀攥着被泪水洇湿的纸巾,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秽物,声音发颤:“他……他刚刚喝了一口粥然后就很难受……”她看着心电监护仪上剧烈波动的曲线,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做胃镜怎么能这么快吃东西呢!”医生的眉头拧成死结,迅速扒开江凛的眼皮检查瞳孔。他冰凉的指尖按在江凛颈动脉上,语气里带着责备与焦急:“胃镜后两小时内需禁食,这是基本常识!”消毒水味愈发浓烈,护士推着抢救车冲进病房的声响,惊得栀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床头柜发出闷响。
栀栀的嘴唇剧烈颤抖着,眼眶通红,眼泪大颗大颗砸落:“我……我……怕粥凉了……我对不起……”她死死揪住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破碎得不成句子。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里,她满脑子都是江凛蜷缩着呕吐的模样,满心只剩无尽的自责与慌乱,仿佛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医生眉头紧锁,一边迅速将急救箱放在床边,一边忍不住又念叨了栀栀几句:“这怎么能心急呢,做完胃镜肠胃得缓缓,哪能立马进食。唉,现在增加了不少风险。”他的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栀栀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嘴唇,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身子微微颤抖,只能不断轻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医生不再理会栀栀,迅速戴上手套,双手搓热后,轻轻放在江凛的胃部,准备进行按揉舒缓。可刚一碰到,江凛就像触电般往后躲,他的身子弓起,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脸上满是痛苦与抗拒。
“别动,配合一下。”医生加大了些力气,试图稳住江凛。江凛却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惊恐和难受,声音微弱却急切:“别……别碰,疼……”他的额头布满冷汗,整个人因为过度痛苦而微微抽搐着。
栀栀见状,心瞬间揪紧,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江凛的手,声音颤抖却带着安抚:“江凛,医生是在帮你,你忍一忍,会好起来的。”她的手冰凉,却给江凛带来了一丝安心。
江凛蜷缩在床头,冷汗浸透的病号服紧贴脊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胃部尖锐的抽痛。医生刚想调整按揉力度,他却像被灼伤般剧烈挣扎,苍白的指尖死死攥住床单,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别……别碰我!”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配合!”医生的镊子重重磕在托盘上,金属碰撞声惊得栀栀一颤。她红着眼圈想伸手触碰江凛,又怕加重他的不适,悬在半空的手不住发抖。
“都怪你心急喂粥!现在伤口刺激成这样……”医生转头斥责的瞬间,江凛突然爆发般撑起身子。他的太阳穴青筋暴起,声音沙哑得近乎嘶吼:“你别说她!”这句话耗尽了他全部力气,说完便无力地跌回枕头,剧烈咳嗽着,指缝间渗出带血丝的黏液。
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栀栀扑到床边按住江凛乱挥的手臂。她的掌心覆上他发烫的额头,带着哭腔哄道:“我在呢,我在……”江凛的身体瞬间紧绷转为松弛,颤抖的手指摸索着抓住她的手腕,仿佛那是惊涛骇浪里唯一的浮木。
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刺得人耳膜生疼,栀栀俯身时发丝垂落在江凛苍白的脸颊边,她双手轻轻按住他不断挣扎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却坚定:“江凛,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听话让医生治,好不好?”她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泪水啪嗒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江凛喘着粗气,睫毛上还凝着冷汗,却固执地别过脸。胃部传来的绞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可只要一想到医生刚刚斥责栀栀的模样,胸腔里就腾起无名火。直到感觉到栀栀冰凉的指尖抚过自己发烫的额头,他紧绷的下颌才微微松动。
“我陪着你,一下就好。”栀栀把脸贴在他汗湿的鬓角,声音里带着哄小孩般的轻柔。江凛终于泄了气,颤抖着松开攥紧的床单,任由医生的手重新按上自己痉挛的胃部。在刺痛袭来的瞬间,他死死扣住栀栀的手腕,仿佛要将所有的不适都化作指尖的力道传递给她——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真的在身边,不会被他的狼狈吓跑。
医生掌心的力道刚触到胃部,江凛的身体便像被通了电般猛地抽搐。每一次按压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沿着痉挛的胃壁狠狠剜动,胃酸翻涌着灼烧喉咙,连带着后槽牙都泛起酸涩。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指节发白地攥住栀栀的手,仿佛那是唯一能锚定自己不被剧痛吞噬的绳索。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混着胃部抗议的钝痛,将每一秒都拉长为无尽的煎熬。
江凛的指节几乎要掐进栀栀的掌心,指甲在她皮肤上留下深深的月牙形痕迹。喉结不断上下滚动,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将即将溢出的呜咽声碾成细碎的气音。每一次医生的手掌下压,他都要调动全身的力气与之抗衡,睫毛上凝结的冷汗随着颤抖簌簌坠落,洇湿了枕巾。
直到胃部又一阵尖锐的绞痛袭来,他再也撑不住,偏过头闷哼出声。声音压抑得沙哑破碎,像是困兽最后的呜咽。可即便如此,他仍在竭力控制着颤抖的幅度,生怕让身旁的栀栀更加自责担忧,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从这份温度里汲取继续忍耐的力量。
冷汗浸透的病号服黏在脊背上,江凛突然剧烈地抽搐着偏过身子,整个人蜷缩成紧绷的虾米。医生掌心的热度每按压一次,就像有烧红的铁钳在胃里搅动,胃酸混着血腥味直冲喉头。他猛地甩开医生的手,指尖颤抖着抓住栀栀的衣角,瞳孔因剧痛而微微涣散。
\"栀栀......我不要......我疼......\"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句子,尾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喉间溢出的呜咽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连说话时牵动的肌肉都在发颤。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急促起来,他死死拽住栀栀的手腕往自己腹部按,仿佛只有她的温度才能稍稍缓解这要将人撕裂的剧痛。
栀栀望着江凛剧烈挣扎的模样,心乱如麻。她红着眼眶,既心疼又有些着急,误以为江凛是因为刚刚医生数落自己,才赌气抗拒治疗。“江凛,别耍性子了!”她声音发颤,带着恳求与责备,“你这样怎么能好起来?”
她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贴上江凛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无奈:“我知道你是为我出气,可现在治病才是要紧事。医生说得对,是我疏忽了,你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好不好?”她轻轻擦去他额角的冷汗,却没发现江凛眼底痛到极致的绝望——那并非出于意气用事,而是每一次触碰都如凌迟般的真实痛楚。
江凛嘴唇不住地颤抖,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额头的青筋因痛苦而暴起。“不……他……按的……很疼……栀栀……很疼”,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中满是无助与哀求,紧紧抓着栀栀的手不肯松开,仿佛那是他在剧痛中唯一的依靠。
栀栀这才惊觉自己误会了他,心中满是愧疚。看着江凛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揪紧。“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她声音哽咽,眼眶中蓄满了泪水,轻轻抚摸着江凛的脸颊,试图安抚他。转而急切地看向医生,眼神中带着慌乱与恳求:“医生,是不是按揉的方式不对,他真的太疼了,您快想想办法啊!”病房里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江凛的痛苦呼喊,栀栀的焦急求助,让这小小的空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