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唐馨的声音压得极低，她说：“警报系统已关闭，你们有十五分钟。”
我的手摸到胸口，还能感觉到因为源池剧烈变化而残留的跳动。
我对苏瑶和陆晨轻声说：“我们趁现在动身。”
第一层的自动门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苏瑶继续用袖口抹去额头的汗，抽空瞥了我一眼。
我能感到她努力让自己专注下来，体内的火元素安静了不少，倒像是同她融为一体。
陆晨半弯着腰跟在后面，手指间还攥着一块碎旧的能量感应芯片。
他提示我：“我们得抓紧，十五分钟就是底线。”
我们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回头看，是林浩和赵悦。
林浩一副戒备的样子，眉头锁在一起。赵悦枪口指向走廊的拐角。
她的短发略有些乱，却不影响步伐的果断。
苏瑶把火元素悄悄汇于掌心，对唐馨回道：“收到，我们开始执行。”
实验室的内部结构很复杂，但唐馨事先发来的简易平面图在我的记忆里还算清楚。
昏暗走廊里冒着淡淡的元素气息，电子门后面是核心操作区。
刚一推进，我听到陆晨压低声音招呼我：“这里！
有批量元素提取设备。”
我一凑过去，只见银白机箱密布着透明管道，里面各色元素能量如同流水。
苏瑶没耽搁，立刻把随身携带的小型数据终端连上主机接口，屏幕迅速滚动出设备参数和数据。
“快给我争取几分钟。”她头也不抬。我点了点头，拉上陆晨转到设备后方。
这时远处走廊一侧传来低沉异响。林浩用手势示意我留意，赵悦已经半身隐在墙角。
几秒后，我看见三只身形异样的丧尸在偏门前徘徊。
与普通丧尸不同，这些家伙的皮肤上分布着淡色的闪光痕迹，双眼发亮，脚下移步丝毫不拖沓。
林浩把声音放到最低，对赵悦说：“注意，它们不是巡逻，而是在保护什么。”
赵悦抽出随身短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林浩又对我说：“往里走，别纠缠。”
我点了点头，带着陆晨和苏瑶继续撤进实验区。
陆晨低声抱怨了一句：“这些丧尸盯着我们不放。”
我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按计划先做完正事，其他一律不管。
我们刚拐进第二个实验隔间。苏瑶终端上数据流转速度突然加快，她说：“能读取不少内容，是源池的能源转换记录。”
我的心提起来，问她：“有结果吗？”她摇了摇头，“还在解密。”
陆晨拍了拍一台加密终端，说：“这个也得扫描，里面可能有总控指令。”
他动作飞快，把掌内风元素沿着数据线引入终端接口。
几秒后屏幕亮起，弹出一个需要虹膜验证的界面。
“赵悦，这需要虹膜解锁。”我向她招手。赵悦向来谨慎，但又不会拖拖拉拉。
她举起终端对准自己的左眼扫描，然后把数据棒插到指定端口。
提示音响起，主控界面打开。
苏瑶微微松了口气：“十秒钟能全复制。”
这时，走廊再次响起拖拽铁器的声音。林浩抬手示意我：“护住周围，我盯着后路。”
我应了声，摸到随身带的匕首，下意识把身体挡在苏瑶和陆晨之间。
赵悦悄声问：“能搞完吗？”苏瑶专注操作，她嘴唇动了动道：“快好了。”
陆晨把脑袋往过道伸了伸，又缩回来。他说：“这些元素丧尸不像普通感染体，好像随时准备冲进来。”
我使劲摇头，估摸如果正面对上，林浩能撑一会，可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正在这时，苏瑶突然停手。“数据已经下下来了。”
她把数据棒递给我，声音紧了一下：“是源池最初期到现阶段的核心资料，全是加密文档。”
“还有吗？”陆晨问。苏瑶抬头瞟他一眼，皱眉：“不仅是能源和变异方案……这里有个人体试验结果。”
她停顿两秒，补了一句，“很糟糕。”
刚说完，林浩警觉地说：“它们要进来了！”我拉着大家后退，进了第三道门。
赵悦在前探路，她低头看脚下，示意我们避开地上的杂乱元素管道。
拐到内部核心区域，我眼前一晃。墙体后面居然有巨大的透明舱体，高有两层楼。
里面飘着五六具未完全成型的丧尸。这些东西浮现在半透明稀液之中，上半身生有未分化的器官，部分肢体包裹着残留的能量外壳。
陆晨悄声说：“这里才是核心实验品？”我点点头，心里不舒服，几乎能想象这些东西一旦成熟，下场不堪设想。”
这不只是丧尸，这些家伙吸收了元素能量，连形态都在进化。”
苏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她扫过资料，又盯着舱体里的半成品丧尸，吸口气：“源池不是仅用于提升人类异能，白玲在尝试创造元素王。”
陆晨哑声道：“她疯了？用这些东西想控制全局？”
苏瑶没回答，只是翻查终端上的新文档，把两组数据拖进随身外接器。
突然，整个实验区响起一串刺耳的警报声。我条件反射把数据棒藏进口袋。
耳机里唐馨的声音变得急促：“你们的信号暴露了，出口系统会在一分钟内锁死！”
赵悦闷声道：“后撤！”林浩马上补充：“丧尸会往这里集中，快离开！”
陆晨两步把门反锁，声音冷静：“退路只有一条，快走。”
我带头跑在前面，手边紧握着数据棒。耳机里的唐馨还在报时，我脑子里的时间一分一秒往后退。
苏瑶把火元素推到指间打头阵，赵悦短刀在手。
陆晨用身后的风流拉断了原先试图关闭的门禁。
林浩则背对我们掩护，时刻注意着外围那些丧尸的踪迹。
我们穿过刚才的实验隔间时，一只丧尸直接扑了过来。
林浩猛地挥拳，将手中土元素甩出，杂物重重阻挡了它。
赵悦低吼一声，短刀搠进对方颈部，再顺势拔出。
苏瑶继续专注维持火元素，防止身后有东西跟上来。
我紧张得喉咙直发干。耳机里唐馨报数：“最后三十秒！”
我喊一声：“跑！”大家一口气冲到安全通道，身后余音还带着舱体炸裂的闷响。
一路奔行，脚下明明都是坚硬地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出口处还有最后一道门。赵悦低声说：“还有门卡？”
陆晨翻遍口袋，摸出一张实验用卡片刷上，门锁应声解开。
大家冲出实验区，苏瑶第一个停住脚步站定，小声朝我摊手：“数据拿到了。”
我喘气点头，觉得指尖都在发麻。
林浩转头清点人数，低声道：“刚才在里面看到的那些丧尸，不是被动控制。
它们在主动守护源池实验区，像在等待什么信号一样。”
赵悦拉紧装备，把短刀收进怀里，她面无表情，却显然思绪极重。
“接下来怎么办？”陆晨问我。我握紧数据棒，眼里什么念头都浮了出来，最终咽了回去：“先撤退，把东西交给唐馨处理。”
周围警报声还在拉长音节，一切都显得吵闹，我只觉得一阵头胀。
苏瑶走在我旁边，轻声道：“别担心，数据有备份，白玲的计划不会那么快成功。”
我们几人鱼贯进入侧翼通道，心里的压抑一点没有减轻。
实验区尾部传来重重的撞击声，我不敢回头。
前路的出口只剩几十米。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