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围着侍女血糊糊尸体的玩家们，先有人丢出技能去试探侍女是不是彻底死透，见毫无反应才有玩家大着胆子靠近。
“怎么还不送我们离开副本？boSS都死了，不会是神域出bug了吧？”
“就是，这都死透了，还把我们留在这里做什么？”
“没送我们离开肯定是还有别的boss，我们再去找找吧？”
“只能这样，外面都是些墓碑、骨头，对离开一点帮助都没有。浪费时间。”说这话的玩家眼神不善看向俞意衡和柏霖，一时间有不少玩家附和他。
周玉茗、杨芝芝和卢长信看到那些聚拢的玩家开始回到古堡，他们没动。
俞意衡看向侍女的尸体，可笑这么多墓碑竟无一个属于她。
侍女怕是没想到自己会死，毕竟不想当怪物想要寻死的她早就是过去式，后面无论是饮血、换皮还是更换器官都配合的她早就丢失绝大部分人性。除了关于旭民的执念，跟不择手段活下去的怪物没什么两样。
“侍女和管家，琳夫人和她爱人，前者压制后者。因为我们彻底杀死管家，侍女阵营的力量被削弱。但琳夫人和她爱人一直都没行动，他们知道我们在跟侍女打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打那么久，反而给他们送了便宜。”
“没想到，我们反倒是被利用了。”杨芝芝并没有看到侍女是怎么突然从楼上掉下，听俞意衡的意思是那两张人皮所为。她愿意相信俞意衡的话，无论这话是亲眼所见，或是单纯猜测。
周玉茗没什么头绪，但她同样相信俞意衡说的话。
“我们要跟那些玩家一样回去吗？他们应该有很多人还不知道两张人皮的存在。如果落单，恐怕……”
杨芝芝跟周玉茗认识的久，立马就明白周玉茗在顾虑什么。
“你是怕那些没用的家伙死掉以后会变成那两张人皮的助力？”
周玉茗点头，“说不准呢，万一人皮数量随着玩家死亡数量增多而增多，后面就不是不落单就能解决了。”
“不用管人皮，他们没有血条，不是boss。我们要解决的boSS就只有侍女一个人。”俞意衡伸手捡起脚边凹槽里放置的一根骨头，因为墓碑被毁坏，现在不仔细去想根本不知道这个位置是原本写着谁名字的墓碑。
杨芝芝见俞意衡盯着骨头研究半晌没出声，自己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来，没忍住开口：“这人骨有问题？”
俞意衡握着掌心的一截短骨摇头，“没问题。但能不能麻烦你们帮忙把这些骨头收集在一起？”
“行啊，这是小事。”杨芝芝立马答应，然后就和卢长信、周玉茗开始行动。
见三人分工合理，在不同的区域快速弯腰捡骨头，俞意衡扭头朝柏霖说道：“我们去把侍女的尸体剖开，她的身体——皮、器官、血液都是别人的，唯独骨头是她自己的。”
柏霖浅浅蹙眉，忽然像是思索到什么：“哥哥认为她的骨头跟这些骨头有关联？这些骨头是旭民还有她的？”
“墓碑，意味着安息或者镇压。这些骨头数量只能倾向于计划要埋够两个人身体内全部骨头。”俞意衡朝侍女的尸体靠近，面容平静无波，语速不疾不缓。
柏霖闻言就知道俞意衡让收集这些骨头的原因，不管这些骨头属于琳夫人和她爱人，还是侍女和管家，这些骨头都不能留。
但如果是侍女和管家的骨头，那么侍女尸体内的骨头一定缺少。去拆分侍女尸体能最快数清骨头，并且判断这些墓碑底下埋的是谁的骨头。
玩家的骨头配不上这种待遇，只配埋在花房土壤里做养料。有这种待遇的组合，在侍女尸体出现在他们面前以后并不难找答案。
俞意衡蹲下身子，正想拿武器去划开侍女已经摔的不成样子的血肉，被柏霖握住手腕阻止。
“我来吧，这种事不适合哥哥做。”
俞意衡挑眉，怎么办，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种血腥残忍的事跟小漂亮一点都不搭。漂亮的人就该被好好保护，永远干净纯粹。
虽然柏霖早就习惯杀戮，对血腥没什么反应，但俞意衡还是想自己动手。
俞意衡轻抚柏霖的手背，把柏霖的手带离他的手腕，温柔说道：“你观察力比我强，注意着周围情况。”
不仅仅需要注意玩家的情况，还要注意那两张容易隐藏的人皮动向。关系到安全的任务，柏霖没再多言，一口应下。
俞意衡用的短刃耐久度并不高，在把胳膊和胸口的肉划开露出森森白骨后，没多久就破碎消失。
俞意衡满手是血，他平时不太用短刃，现在能用的武器不多，再用剑去划肉拆骨不太方便。
柏霖见状手上一闪，捏着刀锋把刀柄递给俞意衡。
俞意衡抬头朝柏霖笑笑，接过刀柄继续拆骨。
拆出身体所有骨头需要的时间不短，以至于周玉茗三人把所有墓里储存的骨头都集中到一起装袋子里拎过来时，俞意衡还在埋头一块块取骨。
三人站在俞意衡身后谁都没说话，这种专心的时候，他们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
直到把脚骨都取出，俞意衡用刀在肉条和肉块里又翻了翻，检查后确定没有遗漏的骨头才准备起身。
结果蹲的时间太久，腿都麻了，起来差点没栽地上。
好在柏霖就在身旁安静站着，俞意衡刚没失去平衡就被柏霖伸出的手臂稳稳带到怀里。
周玉茗和杨芝芝看到这一幕又是死嘴憋不住笑。
卢长信看到她们俩突然笑的变态，下意识搓了搓胳膊。
俞意衡靠在柏霖身上缓了缓，腿上的麻劲儿退去不少才清了清嗓子开口：“确定了，侍女身上的骨头数量不够。这片墓碑里的骨头属于管家和侍女。”
卢长信下巴惊的合不上，“啥？他们对自己这么狠？把自己骨头一根根拆出来放到不属于他们的墓碑里，这什么癖好？”
柏霖想起在侍女房间里看到的其他看似没用的信息，出声解释：“4.12是他们相遇的日期，相遇第412天是管家尝试变成怪物那天。”
杨芝芝倒吸一口凉气，听起来两人倒是挺重感情，但这代表着墓碑，她一点磕不起来。
“人体206块骨，两个人的骨头数量刚好是412。所以他们计划杀412个人来纪念他们的感情？”
周玉茗噫了一声，一阵恶寒。
“太阴间了，两个活阎王。”
俞意衡对他们的看法不太在意，他现在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沾的血上。再等一会儿就风干了，实在难受。
柏霖注意到后，准备先带俞意衡去洗洗。洗完还要回到侍女的房间去确认一下有没有别的信息，这是刚才俞意衡拆骨时跟他提过的想法。
“我们要再回那个房间一趟，麻烦你们看好这些骨头，谢谢。”
周玉茗率先反应过来，“啊，好。你们去吧，不用谢，跟我们不用客气。”
柏霖没给俞意衡自己走的机会，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迈着长腿就朝古堡大门快步走去。
周玉茗盯着走进古堡的背影，拉了拉杨芝芝的胳膊：“咱俩究竟是谁磕反了？”
“不确定，再观察观察。”
卢长信又没听懂，“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带我一个呗。”
周玉茗立马正色道：“我们在说看好骨头，这恐怕跟我们出去有关。”
“……”
被柏霖抱着的俞意衡说自己腿不麻了，可以自己走。
柏霖突然停下，俞意衡以为柏霖是要把自己放下。结果没等到脚落地，嘴先被柔软的唇瓣堵上。
柏霖没吻多久，等俞意衡被放下，两人已然到了洗手池旁。
“……”意识到柏霖一边低头吻自己，还一边走路的俞意衡彻底沉默。自己沉浸在亲吻里，柏霖居然一心两用，是他对小漂亮的吸引力不够吗？还是小漂亮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