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你想买什么？”
她来的蛮早，工资一直攒着，很少买东西。
妲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如今商朝乱的很，诸侯王起义，朝歌被围。
帝辛胜算不高。
可大王又对她很好，妲己产生怀疑。
“背叛王，真的对么？”
这段时间读史，发现一位君王的好坏，应该全面解读。
大王确实有不对之处。
他沉湎酒色，穷兵黩武，重刑厚敛，属于典型暴君。
但也有可取之处。
他解放奴隶，抵御外族入侵，军事才能很高。
商朝在王的领导下，疆域扩大不少。
妲己迷茫了。
犹豫许久，鼓足勇气走到妇好身边：“妾身……有些问题请教。”
妇好看着眼前漂亮女人。
初次相见，给人的感觉是，她就像一朵菟丝花，需依附别人而活。
空有漂亮外表，可惜脑子空空，没有政治远见，也没有其他才能。
再看她的工作，不是化妆描眉，就是表演歌舞。
老实讲，妇好不是很喜欢这种人。
听到问话，诧异的看她一眼：“请讲。”
“您应该知道妾身身份，我乃战败部落献给大王的礼物。用现代话来说，我不是一个人，没有人权，更像是玩物。”
妇好点头，商朝就是这样，战败部落对他们来说都是奴隶。
奴隶哪来的人权？
简直可笑。
“那您知道，我的王是谁么？”
妇好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自来到景区，妲己一直躲着她，俩人很少交谈。
“我叫苏妲己，乃商王帝辛爱妃，历史记载祸国殃民的妖妃。”
唰——
妇好利刃出鞘，语气森然：“是你？”
妲己瑟瑟发抖，祝央正要上前阻拦，武则天微微摇头。
无声说道：“相信她。”
几息过后，妇好放下武器，神情颓丧：“一个国家的灭亡，不该怪罪到女人身上。”
“是啊。”武则天跟着叹气。
“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赎罪，你说可不可笑？”
张飞大嗓门咧咧：“可笑至极。”
“俺要是打仗输了，才不会怪到女人身上，是俺技不如人。”
“张将军真乃豪杰。”
“嘿嘿。”张飞摸头憨笑。
妇好也懂这个理：“我看过历史记载，商的灭亡，与你无关。”
见妲己还怯生生站着：“可还有疑问？”
“妾身想问，我是该支持大王，还是支持周武王？”
妇好反问：“若支持帝辛，你打算怎么做？”
“若支持周武王，又当如何？”
妲己抿唇：“妾身攒了几个月工资，加上奖金补贴，少说上万。若支持大王，可以买高产粮种和行兵打仗利器。”
“比如对讲机，白糖炸药，望远镜，手电筒之类。”
“若支持周武王，就充当内应，悄悄往外传递消息。”
这件事埋藏在心中许久，妲己一直拿不定主意。
每次谈论大王，游客都说他是暴君，死了活该。
听的多了，妲己的心偏向西周。
可后来发现，游客谈论的王，是《封神演义》中的王，不是历史的王。
诚然大王脾气确实不好，手握大权，杀害不少性命。
但也有可取之处。
那时奴隶没有人权，帝辛继位后，表示不要信鬼神，更不要用奴隶祭祀。
单凭这一点，他就值得称赞。
王还说，就算是奴隶，只要有才能，就能担任官员。
放在任何一个国君身上，都该载入史册。
可惜这点触犯贵族利益，他们不会让大王好过。
恰逢外敌入侵，王亲自讨伐东夷，一路势如破竹，扩大商朝版本。
就在此时周王朝趁虚而入，王选择自焚殉国。
妲己有点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最重要的是，帝辛真的很宠她。
妲己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陪伴，帝辛居然同意。
眼瞧着大战在即，王会死于牧野之战，妲己开始纠结。
夜深人静时反复问自己：“你真的舍得他去死么？”
可，周武王灭商，是历史发展轨迹。
她不过一弱女子，如何撼动历史前进齿轮。
妲己想不通，内心苦受煎熬，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
妇好只说一句话：“跟着你的心走。”
“神灵会指引你前进方向。”
跟着……心走……
她的心会选择谁呢？
妲己坐到一旁深思。
祝央也没想到，随便提的话题，说着说着气氛变沉重。
扭头看向蓝煜：“殿下不是也有问题，趁大家伙都在，正好求个答案。”
蓝煜想起两日前发生的事。
·
上书房。
魏皇叫来几位皇子。
“安平郡守上折称，天气反常，二月飘雪。大雪下了半月有余，民房损毁严重，百姓无家可归。”
“粮商趁机抬价，不出七天，价格翻了三番，还有上涨趋势。”
“继续下去，安平郡百姓要么冻死，要么饿死。”
“皇儿觉得，此事该怎么处理？”
大皇子长的威武雄壮，上前一步叫嚣。
“父皇给我三千兵马，且去安平郡。哪个奸商趁机提价，儿臣把他砍了。”
魏皇似笑非笑：“哦？砍了之后呢？”
“砍……砍了之后，以儆效尤，剩余商户就不敢提价了啊。”
二皇子问道：“皇兄贵人多忘事，那商户最懂明哲保身。你又怎能确定，砍了人，他们还会售粮？”
“他们敢不售！”
大皇子粗声粗气道：“不卖就全砍了。”
“跪下。”
魏皇看见他就烦，听这混账玩意儿出的主意。
把人砍了抑粮价？但凡长脑子都不会这么想。
这些年读的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
越想越气，忍不住踹一脚。
大皇子挺不服：“父皇为何踹我？儿臣觉得这主意甚妙。”
“妙妙妙，哪里妙了。高祖有言，要以仁义治天下。枉你身为皇子，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我看你是被齐将军带坏了。”
“才没有。”大皇子梗着脖子反驳。
“舅舅教我领兵打仗，没有带坏。”
魏皇上去又是一脚，看着老三沉声道：“皇儿认为该如何解决？”
三皇子得意看眼大哥，敛去眸中情绪，低眉恭敬道：“儿臣认为可开仓放粮，稳定百姓，派衙役建造房屋。只要撑过开春，灾难总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