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过去的车站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鸣人还不嫌乱地开始起哄。
“没错个头！”栖云一个栗子敲在鸣人脑袋上，“卡卡西就算了，你一个十岁的孩子过来干什么！”
“让栖云老师一个人面对可怕的对手什么的，我可做不到的说！”鸣人嘟囔着，口癖都情不自禁地冒出来了。
“那也轮不到你，我应该没……”栖云意识到了什么，瞬间转头看向望天望地就是不看自己的止水。
见栖云注意到自己的止水轻咳两声，“我觉得有些事情是要告知家属的……”
而众所周知，鸣人的权能是风，但凡是说出口的情报，根本就瞒不过他。
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以止水的细心程度，根本就不会用嘴说，而是直接用意念传输，效率还高呢，只能说这货就是故意的。
被栖云用凉凉目光盯着的止水又心虚地干笑两声后，随后便正声道，“栖云哥，我知道你不想回收我们的权能，希望能给联盟留下足够的战力，但是现在融合战士的技术已经逐渐成熟，律者虽然强大，却不及融合战士一样能够推广，比起那些，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哥哥你曾经说过的，强者有其存在的意义，还请一定珍惜自己的生命。”卡卡西说道。
栖云：……
没想到这回旋镖终有一天会打在自己身上。
“没错，栖云老师可是我前进的目标和方向啊！”鸣人也说道，“如果我的权能能够帮上忙的话，当然要帮忙啊。”
“你们啊……”栖云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认了他们的围观。
带土拿出了查克拉果实，浓郁的生机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轻松。
栖云抬手覆在查克拉果实上，闭上了眼睛，磅礴的生机向他体内涌入，栖云的眉间不禁皱起。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就站在栖云身边的带土突然握住了栖云的另一只手。
“带土！你在干嘛！”卡卡西怒喝道。
“我是在帮栖云。”带土淡淡地说道。
小小的一颗查克拉果实，包含着这颗星球三分之一的生机。
在数千年前，大筒木一式曾在如今风之国的位置种下了神树，这也是如今风之国如此贫瘠的原因。
生机被如此粗暴地掠夺，这颗查克拉果实内不光拥有着浓郁的生机，还有着这颗星球最深沉的怨念和恨意，大筒木一族吸收的时候都尚且要献祭一个族人才能承受得了，带土无法想象栖云要承受怎么样的痛苦，至少……他希望能帮栖云承担一部分。
“真是乱来的家伙！”卡卡西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却也拿带土没什么办法，谁让这混蛋从来就是这么任性呢。
“欸？这样的话，栖云老师会没事吧？”鸣人担心地问道。
“这倒是不用担心，带土他宁愿自己出事，都不会让哥哥出事的。”卡卡西沉声道，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显然依旧不赞同带土如此莽撞的行为。
“止水，你看出来什么了吗？”但卡卡西终归还是不太放心，忍不住问能看到更多的止水。
止水专注地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所有的思绪都瞒不过识之律者，所以……
“一切正常，无需担心。”止水给出了八个字，但红眸依旧专注。
一旦出现任何异常，哪怕将自己的权能运转到极致，他也要把两人的意识都拉出来，只要灵魂安然无恙，那么带土自己就可以活，也可以给栖云捏一个好壳子。
唯一格格不入的宇智波带土抱着胸靠在墙边，和紧张的三人不同，他一点都不急。
宇智波带土看着双手紧握的两人，又想起那时他问栖云为何不绝望后得到的回答。
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样的人不会失败的。他想到。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跨过那道坎，这就是旗木栖云。
此刻的栖云只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随后下一秒就好似站在一片茫茫白雾之中。
“哼，又来这招。”栖云并不慌张，而是轻轻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去。
一道道虚影自身边显现。
“理，参透世间规律，解构万象无中生有。”
“空，高天变作墙垣，天地之大无所不至。”
“雷，雷光撕裂长空，星流霆击施罚天刑。”
“风，烈风摧折大地，云奔雨啸狂飙不息。”
“冰，时序霜结凝滞，冻土无垠刹那难逝。”
“死，枯冢再现生机，生生死死流转不息。”
“炎，炽火燃烧寰宇，赫赫炎炎烛天燎原。”
“岩，列岛高悬天边，山坼地裂崩碎阵前。”
“识，意念鉴知往来，虚虚实实难辨真假。”
“千人，凡众连缀成络，形影无数万众一心。”
“约束，歧途尽入樊笼，邪祟诸恶咫尺皆空。”
“侵蚀，常世剥蚀朽坏，神鬼难辨四魂两拆。”
伴随着他迈出第十三步，眼前的白雾却逐渐消失了，在他面前赫然是一个车站的场景。
“这里是……”栖云观察着这个空无一人的站台，如此现代化的场景，毫无疑问是他记忆中的一角。
他抬起头看向站牌，分别写着过去，现在，未来三站，根据站牌上的指示，他现在站在了过去这一站。
……确实是过去。
“真是的……我明明都已经放下了，结果还让我来到这里。”栖云不禁扶额。
对于过去的那些遭遇，他早已放下了执念，不再介怀，可是他总得一次次面对这些过往的记忆，就像……仍有谜题尚未解开，疑惑还没得到解答。
栖云不断地向前走去，在站台的两边虚空中漂浮着许多断裂的建筑和破碎的风景，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场景有着不同的风格，有赛博朋克风的，有末世废土风的……
不同的建筑碎片混杂在一起，变成了极为壮观的一幕。
为什么名为过去的站台会出现风格差距如此之大的碎片？
疑问如山堆积在栖云的心中。
莫非……这个过去不是指他的过去，而是……这颗星球的过去吗？
“人类为什么会死亡呢？”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自前方响起。
“死亡是永远分离的再也不见，死亡是再无明天的永恒黑暗，我一直讨厌着死亡，不想看着它发生。”
“最初的我，不过是想留住什么罢了。”
谁……那是谁！
栖云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到最后便直接奔跑了起来。
他有预感，自己的所有疑问的答案就在前方。
最后，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
那是个孩子的身影，就只是个孩子。
然而栖云却不禁停下了脚步，胸膛里翻涌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澎湃情感。
“你……你是谁？”他不禁问道。
银发的孩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犹豫着，半晌后才低声说道，“……对不起。”
栖云听见自己冷静地回道，“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是我让小云那么痛苦的啊。”孩子终于转过了头。
在看清那张脸时，栖云彻底呆住了，这孩子和他的前世长得有六七分像，但栖云很清楚，他不是他，这孩子的真实身份是……他那从未谋面的，任性地离家出走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栖云，不，克劳德在第一次抵达吉斯林庄园时，就在那豪华的大厅中看见过他大哥的画像。
彼时的克劳德在丧母的痛苦中觉醒了空间异能，那一瞬间的情绪爆发，使他刚觉醒的空间异能失控了，方圆半公里的一切都化为堙粉。
若非如此，吉斯林家族也不会发现克劳德这个遗失在外界的私生子。
空间异能者少见，强大的空间异能者更是罕见中的罕见，更何况克劳德还失去了自己的监护人，简直就像一块谁都能咬上一口肥肉。
于是吉斯林家族压下来克劳德异能失控的事件，将他接回了本家。
陌生的环境让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本能地感到不安，更何况这些将他接回来的大人并没有表达出任何爱护之意，眼中唯有贪婪和利用。
尤其是在克劳德无法再现那天表现出来的杀伤力，只能做到简简单单的传送之后，这些纯粹的恶意就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栖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吉斯林家族原本的继承人，油画上的男孩和他一样有着一头漂亮的银发，那双金眸不悲不喜，只是淡淡地看着外侧，但他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
明明是相似的容貌，就连衣物都是差不多华贵，但克劳德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随着遭遇的虐待和冷暴力愈发频繁，他情不自禁地开始怨恨那位任性地将自己继承人全部扔给自己的所谓的大哥，这是一个孩子最朴素的情感。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怨恨就越来越轻了，毕竟这个大哥从来就没出现过，而且他之后就一直和家族里的烂橘子们斗智斗勇，实在没时间去关注这个消失不见的大哥。
栖云没想到，第一次面对面见到油画中的那个孩子，竟然是在这个时候。
“为什么这么说……”栖云喃喃地问道。
他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照理来说这不应该，这明明是他第一次见到男孩，这种程度的情绪波动完全是不正常的。
“我很抱歉。”男孩再次道歉，他的眼眸是那么悲伤。
“就不能说清楚吗？”栖云皱眉，心中的焦躁感让他的语气不复往日那般冷静，反而有些冲。
男孩没有生气，只是望向站台外的废墟，突然笑了笑，“好吧，那我们就好好聊一聊吧。”
他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栖云坐下。
明明是突然出现的家伙，他应该保持警惕的……
栖云默默地在男孩身边坐下了。
“克劳德，你知道世界上最强大的异能是什么吗？”他问道。
“最强大？”栖云挑眉，“我以为异能没有强大与否，只有它们的主人使用的水平高低罢了。”
就像只有传送功能的空间异能，也能通过合理的使用和配合，到达顶尖异能的平均破坏水准，只要提前准备好，他可以将一吨的炸药瞬间传送到敌人的头顶。
不过，话虽如此，栖云还是不能否认那些顶级异能者的强大，他们，简直就是行走的天灾，是能一人灭一城，甚至一国的超越者。
男孩轻笑，“这是你的真心想法吗？”
栖云沉默，半晌后才飘忽地说道，“强大的力量亦有拼尽全力无法做到的事。”
“嗯。”男孩垂下眼眸，轻声应道，“我也是一样。”
“你的异能是什么？”栖云问道。
“……时间。”
男孩的回答让栖云愣住了。
“没错，就是时间哦。”男孩叹气，眼神却愈加哀伤，“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异能，却也是最无能为力的异能。”
“你说的时间……是指……”栖云迟疑地问道，他现在有个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猜想，这真的有可能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回溯时间，重置世界线，这就是我的异能，名为后悔的异能。”男孩如此说道。
听完他的话，一股不知名的火自栖云胸膛中燃起，他腾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冷冷地注视着男孩，“所以你早就知道，知道所有发生的一切，却根本没有阻止？！”
“并不是那样的。”男孩抬起眼，金眸与蓝眸相对视，“再强大的异能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我试过的，后悔了一次又一次，可是这个世界总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毁灭，或天灾，或人祸，我……没办法阻止……”
说着，他闭上了双眼，稚嫩的脸上却相当平静，和栖云不同，见证了太多太多时间线上的世界的覆灭，他已经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每当我后悔，重新成为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所交到的朋友，志趣相同的战友，他们的记忆中都不再会有我的存在，我所相信的就只有我自己。”
但灾难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所能阻止的事，更何况是足以灭世的灾难。
栖云意识到了男孩所面临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