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许氏文清,恭请陛下圣安!
容渊听到这句话,脑袋里面嗡嗡的。
这文清虽然是许阁老的夫人,但是她的父亲是皇宫的帝师,也是父皇的授业恩师。
这文清又是一品诰命,还真是麻烦。
“阁老夫人平身,给阁老夫人赐座。”
“不用了陛下,臣妇站着便好。”
文清抬手拒绝,拄着拐杖立在一旁。
如果她家老爷有罪,那她不配坐着。如果她家老爷无罪,那她自然会跟请她过来之人辩个一二。
她们家是文学世家,礼义廉耻最是看重。断不会因为一些有辱门风之事,毁了她们祖辈攒下的一世清明。
“这位夫人,听传话的小厮说,应当是你请我前来这议事殿。既如此,那就开始吧。”
“只是本夫人也很想知道,这位夫人因何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夫人在这件事情中又是何种角色?”
容蓝翘的生辰宴那次,许巍谋和文清并未参加。
对于这种宴会,许巍谋也一直认为是铺张浪费、奢靡华贵的名利场。
而文清又对外宣称礼佛多年,这种场合自是不会参与。
龙矖未说话,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这位阁老夫人。
看上去,倒是蛮端庄典雅风韵犹存的模样,只是,很难跟调查到的信息契合。
一个礼佛多年的后宅妇人,理应不会穿戴的如此珠光宝气,甚至是富态。
这阁老府上的人还真是有意思。
“夫人,你不要听她们一面之词,老夫在家宅中是如何模样,你和孩子们,甚至家中小厮丫鬟谁人不知。”
“而且你我夫妻多年,脾气秉性你最是了解,我怎么会……”
咚咚……
拐杖敲打着地面,文清垂眸看了许巍谋一眼道:“清者自清,老爷静候便是。”
“虽然我也不相信,但是无风不起浪,总要搞清楚这件事的因果。如果此时喊停,你要一辈子背着这个污名和骂名吗?”
文清气的只想用拐杖直接将许巍谋给夯死。
她自出生以来,就是金尊玉贵锦衣玉食,被父亲母亲娇养着,知书达理,端庄毓秀,谁见她不称赞不羡慕。
待字闺中之时,多少世家子弟求亲于她,可自己偏偏对这个见了几面的秀才倾心。
好在婚后,夫妇和鸣伉俪情深,子女孝顺儿孙乖巧。
从来都是别人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自己。
老了老了现在却站在这里,因为如此腌臢之事被众人审视。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那她如何有脸面去面对儿孙和已故的爹娘。
听到文清的怒骂声,众官员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女人们的战场能不掺合还是不要掺合了,比他们朝堂听起来还可怕。
阁老夫人又是一品诰命的身份,弄不好自己的官职还会被牵连。
“这位老夫人,你们聊完了吗?聊完了,那我便回答你刚刚的问题。”
“你刚刚问我,我是以什么身份参与到这件事情来的,现在这个问题我还不能回答你,但是我保证,你听到最后,便知道我是以什么身份调查这件事的了。”
“不知道,老夫人可否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自然可以。但也要看你的问题与否。”
文清有着十几年的家宅贵女教养,也有着几十年后院家宅的掌家权力,自然不是市井泼妇般吵吵闹闹。
龙矖听她这么说,自然点头同意,毕竟她也不会问她们的私密之事。
这临摹画卷上,已经辣了很多次眼睛了。
“不知道老夫人可否知道,许阁老日常的一切行踪。”
“当然,我指的是每日下了早朝后的动向。”
既然容渊这里做不了假抽不开身,那么,这做坏事的时间就是下朝以后了。
文清不知道龙矖要问什么,但是她自己也是藏了心思的,不能被龙矖的话套进去。
“中洲城谁人不知,本夫人已经礼佛多年,就连后宅之事都很少过问至于老爷的行踪,本夫人也不会过多询问。”
“当然,除非有的时候我必须出面,那就另当别论。”
“哦……”
龙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文清,这老夫人跟我玩灯下黑呢!
如果不是让人去查了这文清的一些事情,还真的反驳不了她。
“老夫人确定吗?”
“老夫人应当知晓我的身份,天下坊是我的,而天下坊能查到的消息,或许连老夫人都想不到。”
文清自然知道龙矖话里的意思。
天下坊五楼是这中洲大陆目前最为庞大的消息集散中心,可以肯定的说,在这天下坊五楼里,没有人能藏着秘密。
可文清并不知道,天下坊五楼藏着的秘密,有时候比当事人自己知道的都多,更何况只是平日里的一些小习惯。
这些小习惯,当事人自己不觉得不注意,但不代表了解她们的人不知道。
这也就是天下坊厉害之处。
文清冷笑道:“这位夫人不必拐弯抹角,想说什么直截了当便是。”
既然说到此处了,文清也很想知道,这天下坊到底藏着她们什么秘密。
如果一旦龙矖说了出来,那么天下坊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不相信,会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在这朝堂之上,敢堂而皇之的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
她们这位陛下,也不是什么好惹之人。
更何况周围也算是虎狼环伺。
没有人想当面树敌的。
龙矖看到文清的表情,也差不多能猜到她的目的。
自己敢这么说,自然是不会惧怕任何人打天下坊的主意。
只是,谁敢打天下坊的主意,自己就掀了他家祖坟便是。
容渊尚且不敢,其他人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