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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究竟算什么……

半小时后,陈瑜一行人赶到江阴小区,外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有警车有消防队的车子,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王礼带着陈瑜几人进入杨凌家,杨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屋子里站着十来个人,消防员正拿着工具在那间小储物室里作业。

杨凌给父母打电话,一看见牛聪几人,就挂了电话,跟他们挥手。

“牛先生,这儿。”

牛聪看他的样子也没有被吓到,对于家宅变凶宅,他似乎一点儿也没受到影响。

“行啊你,挺淡定。”

“哪有,我刚开始看见那三张脸的时候被吓个半死。”

杨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家厨房后面怎么会有三具尸体?”

牛聪问道。

“这还多亏了你给我的建议。”

“我?”

杨凌点点头。

那天杨凌从事务所回来后,又在家里住了一天,他感觉窗户后边的视线越来越强烈,于是干脆直接打电话叫了装修师傅上门。

窗户被撬开后,他发现只是一个储物室没有什么人,也就放心了一些。

“我本来还担心这后边是不是有一个密室,里面住了什么杀人狂之类的,结果不是……”

陈瑜看见消防员拿着钻具往地下钻了一会儿,想到一个问题:

“三具女尸你是怎么发现的?看这情况她们应该被埋得很深才对啊。”

“说到这儿,我现在想起来就害怕,”

杨凌拍了拍胸口。

“我从小到大都不会梦游,可是今天早上我却在那个储物室的水泥地上醒过来,你们知道最吓人的是什么吗?”

陈瑜几人都看着他。

“最吓人的是,我睁开眼睛发现贴着地面的地方,有一张人脸正在盯着我看,我当时吓得一激灵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了,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地面,三张女人的脸印在地上,一清二楚。”

“我当时吓得立马跑到客厅报警,我报完警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听杨凌说完,陈瑜几人才发现,他穿着一套黑色睡衣,光着脚。

“如果你能看见脸,那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挖出来?”

张虎问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警察来的时候也看见了,不然也不会把消防员叫来。”

几人正在这边说着话,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挖到了……挖到了……真的有尸体……”

几乎所有人都往储物室里走去,但是空间狭小容不下那么多人。

王礼让留下作业的人,其他人全都出去。

耐心等了一个小时,三具尸体被完完整整的挖出来。

尸体被封在泥浆里,已经呈白骨化,只有黑色长发还保存完好。

杨凌看见这三具白骨,一脸的诧异。

“真是见了鬼了,我看见的明明是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脸,怎么会是三具白骨?”

牛聪站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就知足吧,她们应该是怕吓到你,所以才没有用这个模样盯着你,你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啊。”

“嗯嗯,希望警察可以尽快抓到凶手,让死者瞑目。”

王礼看着挖出的这三具女尸,眉头紧皱,他赶回公安局跟领导请示,申请加派人手。

离开前,叮嘱陈瑜四人回去好好休息。

陈瑜四人昨晚在车里也没睡好,就回了事务所,养养精神。

d省,某茶楼包厢里。

“刘爷,唐生被抓着了,事情可能已经暴露,要不要把人都撤回来?”

“撤?那投进去的钱不就打水漂了,派人告诉他,管好自己的嘴,要不然就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是。”

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休闲唐装的男人坐在包厢里喝茶,手上转着一对油光发亮的核桃。

公安局,审讯室里。

“唐先生,无论他们问你什么,你都不要承认,如果他们掌握了证据,你就全都推到王信勇身上,”

一名律师坐在唐伟胜对面,叮嘱道。

“王信勇这个死扑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

唐伟胜狠狠说道。

“嘘,唐先生,小心隔墙有耳,记住,你跟王信勇不熟,他跟你没什么交集。”

唐伟胜嗤笑一声,完全不在乎。

坐在他对面的律师深感头痛。

这段时间,G市大量警察都赶往南苑区,到所有建筑施工地开展摸排检查,又对所有挖出尸体的建筑工地,开展逐一调查,这些公司背后都有李氏集团的影子。

连续半个多月的整顿,这些公司全部被调查,工程项目被叫停。

远在d省的刘福伟一听到这个消息,急忙让下面的人把资金撤出来,中途接了一个电话。

“是,二公子,全是属下办事不力,我以为没什么影响,就没有及时止损……”

“我明白,所有资金都撤出来了。”

刘福伟从来没有被上司这么训斥过,工地养尸的法子以前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居然被警察抓到,还紧追不放。

刘福伟叫来一个手下。

“去找最好的私家侦探,去调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所有细节和人都不要放过,尤其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把他资料全给我找过来。”

陈瑜几人回事务所以后,没有再去南苑区,主要是之后的事情也用不着他们了。

何况现在事务所随时会有客户上门,他们有自己的活儿要干。

又过了半个月。

早上,陈瑜正准备出去晨练,一开门就看见王礼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靠在自己车上,站在事务所大门前。

“王队,你怎么来这么早?”

“王信勇死了。”

王礼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嗓音里透着一股沉重的疲惫感。

陈瑜先是没反应过来,以为是王信勇被判死刑了,但是被判死刑,王礼肯定不会是这种语气和表情。

“王队,先进来坐。”

陈瑜领着王礼来到事务所一楼侧边的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王礼喝了一口热水,感觉嗓子稍微舒服了一些。

“干了十几年警察,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这段时间我带着手底下的人把这三十年来,所有发生在工地的女尸案查了一遍,它们后边的公司都和李见初的李氏集团有关系,我把证据拿给领导看,可是……”

“可是领导却说别查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以后再也不会有工地女尸案了。”

陈瑜看见王礼想做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但又笑不出来,样子更像是哭。

“我知道正义有时候真的很难得到伸张,尽管有很多受害人家属是在很久以后才得到迟来的正义,但至少也算等到了……”

陈瑜心里也难受,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问道:

“那王信勇是怎么死的?”

“在牢里被自己的狱友打死了,就为了抢床位。”

“王信勇死后,唐伟胜也出来了,他很聪明,只和王信勇通过两次电话,这两次电话证明不了什么,加上黄先柱的证词,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唐伟胜的存在,就只以为是王信勇策划了这件事……”

王礼说到这儿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抬起头来,看着陈瑜问道:

“你说,我们究竟算什么?老百姓究竟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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