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界的灵雾还在缓缓流转，只是此刻的雾气已没了之前的厚重压迫感，反而像被驯服的溪流，绕着越冥焰的周身轻轻打转。
他刚突破的瞬间，那股席卷四周的本源之力便已收敛，可落在夭夭眼里，眼前的越冥焰仿佛与整个无忧界融为了一体，又仿佛凌驾于这片界域之上，连空气里的灵气都在跟着他的呼吸起伏。
夭夭站在三步开外，指尖无意识地攥着灵雾凝成的细丝，是她方才紧张时捏出来的，瞳孔先是骤然收缩，像被强光晃了眼——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越冥焰身上散发出的力量，与混沌境截然不同：混沌境是“掌控”，能调动界域内的本源；而越冥焰此刻的力量，是“同源”，仿佛他本身就是本源的一部分，无需调动，只需心念一动，便能引动周遭一切，不费吹灰之力。
“这……就是本源境？”夭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颤，不是害怕，是震惊——她曾在冥天绝的描述里听过本源境的传说，说那是“超脱混沌，触摸宇宙本质”的境界，可直到亲眼看见，才明白传说里的描述有多苍白。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不是抗拒，是本能地感到“渺小”——就像萤火面对皓月，溪流仰望江海，那种从根源上的差距，让她瞬间想起第一次在银河宇宙见到混沌境强者越帝分身和寒帝分身时的震撼，可此刻的震撼，比那时强了百倍不止。
越冥焰察觉到她的反应，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眸里不再是之前的淡金色，而是泛着一层极淡的“本源光纹”，像把整个星空揉碎在了里面。
他没有立刻靠近，只是轻轻抬了抬手，原本缠在夭夭指尖的灵雾细丝瞬间化作温顺的光点，落在她的掌心，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驱散了她因震撼而生的僵硬。
“吓到了？”越冥焰的声音比平时更温和，带着本源境特有的沉稳，却没有丝毫威压，“我突破时没控制好，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他可不是别人，是她的大哥哥，还是她前世今生的未婚夫，她怎么会因为他的突破气息而感觉到不舒服呢。
夭夭回过神，摇摇头，掌心的光点慢慢融入皮肤，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震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舒展——她之前总觉得本源境是“更强大的混沌境”，是力量的叠加，可此刻看着越冥焰，才发现自己错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绕着越冥焰转了一圈，眼神里的好奇越来越浓，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却又带着宇宙之主的审慎：“大哥哥，你现在……能感觉到什么？我是说，和之前比，有什么不一样？”
越冥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灵树——那棵树被灵雾裹着，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可就在他指尖落下的瞬间，灵雾像被无形的手拨开，露出树的全貌：枝干上的每一道纹路，叶片里流淌的每一缕灵气，甚至埋在地下的根系吸收水分的轨迹，都清晰地呈现在两人眼前，仿佛那棵树被“放大”了千百倍，连最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感知。
“我能看到这里的一切。”越冥焰的指尖轻轻移动，从灵树转向地下，“比如那片土层下，有一块‘本源晶矿’，里面的本源之力已经孕育了三万年，再过百年就能成形。”
他顿了顿，又指向远处的灵雾深处，“那边三里外，有一头‘雾纹兽’，它的魂核里藏着一缕无忧界的古老魂力，是当年界域初立时留下的。只是被人封印在其中，连它自己都不知道。”
夭夭的眼睛越睁越大，她试着用自己的灵觉去感知，可灵雾像屏障一样挡住了她的感知，只能模糊察觉到远处有生灵的气息，根本做不到越冥焰这样“一目了然”。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银河宇宙突破神帝境时的感悟，那时她觉得“生命之力与宇宙本源相通”，可和越冥焰此刻的状态比，简直是“管中窥豹”。
“不止是看。”越冥焰的手轻轻抬起，对着那棵灵树虚空一握——没有任何魂力波动，可那棵灵树的一根枝干却瞬间折断，断口平整得像被利刃切割过，连里面的灵气都没泄露一丝。
他又抬手对着地面一按，土层轻轻隆起，一块拳头大的淡蓝色晶石从土里浮出来，正是他说的“本源晶矿”，稳稳地落在他的掌心。
“我甚至能……让这里消失。”越冥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看着夭夭，眼神里没有丝毫炫耀，只有坦诚，“只要我想，这片灵雾林，甚至整个无忧界的某个角落，都能在一瞬间化为虚无，连本源痕迹都不会留下。”
夭夭的呼吸顿了顿，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顿悟”——她之前一直纠结于“本源境需要多少魂力”、“突破需要多少本源之力”，可此刻看着越冥焰，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越冥焰掌心的本源晶矿，晶石里的本源之力温顺地与她的魂力呼应，没有丝毫排斥。
“我好像……明白了。”夭夭的眉头慢慢舒展，眼里的好奇变成了明亮的光芒，她看着越冥焰，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所谓的本源境，根本不是按常规推断的‘魂力叠加’或者‘本源积累’！刚才我看着你，突然觉得——‘心之所至，源之所起’！你想看到什么，本源就为你呈现什么；你想让什么变化，本源就跟着你动。对不对？”
越冥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握紧夭夭的手，掌心的本源晶矿化作光点融入两人的掌心，让她更清晰地感受到本源的流动：“你说得对。突破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没有复杂的功法，没有庞大的魂力冲击，就是一瞬间想通了。‘我与本源本为一体’，然后就突破了。”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他自己都感觉这突破来得似乎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
夭夭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之前的“渺小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本源境”的向往和对越冥焰的骄傲。
可这份骄傲没持续多久，她的脸色就慢慢沉了下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她拉着越冥焰走到一棵粗壮的灵树下，灵雾在他们周围形成一道淡淡的屏障，更加隔绝了外界的感知。
“大哥哥，我们得保守这个秘密。”夭夭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带着认真，“你现在……是已知的第一个本源境，对不对？”
越冥焰点头，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混沌境的老牌强者，不会允许有人凌驾于他们之上。”
“不止是不允许，是会疯狂。”夭夭的手指轻轻敲着树干，语气里带着对混沌境的了解，“你还记得各大原宇宙的那些混沌境吗？我听说，他们当年就因为一块‘本源残片’，三个混沌境打得两败俱伤，最后都死在了宇宙崩解里。他们为了争夺‘更强的力量’，连同类都能下死手，更别说现在出现了‘本源境’——一个能轻松碾压他们的境界。”
她顿了顿，想起之前腐骨联合其他混沌境围攻冥家的事，语气更沉了：“如果让那些混沌境的老家伙知道你的存在，他们绝对会联手！不管之前有多少恩怨，都会先把你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