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迷雾森林后,这一次的秘境之旅也即将结束,夭夭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要求:她想再去戈壁更深处看看。
既然夭夭提出了这个要求,那么越冥焰自认是无所不依的。
传送阵的金光在龙国西北边境消散时,裹挟着沙砾的狂风立刻扑了上来,像无数根细小的冰刺,刮得人脸颊生疼。
越冥焰下意识将夭夭护在怀里,左手凝聚起金色灵力,在两人周身撑起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砂砾撞在屏障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很快堆积成一小堆细碎的金黄。
“这一片的隔壁深处,比我们之前去过的任何地方地方都……也太荒凉了吧?”萧励赢揉了揉被风吹红的眼睛,语气里满是惊叹。
他放眼望去,无垠的戈壁滩上见不到半点绿色,只有几株枯槁的骆驼刺歪歪斜斜地立着,枝干像被烤焦的木炭,轻轻一碰就簌簌掉渣。
远处的河床早已干裂,裂缝宽得能塞进成年人的手掌,像大地咧开的伤口,狰狞又刺眼。
文亭湘打开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旱海戈壁的资料:“这里几十年前还是龙国西北有名的‘青杨草原’,那时到处是齐腰深的青草,还有蜿蜒的溪流,牧民们在这里放牛牧羊,日子过得很安稳。”
然后,他话锋一转,说出来的话让人有些有些伤感,“后来因为过度放牧,加上连续五年干旱,草原慢慢退化,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戈壁。附近的牧民没办法,只能搬到百公里外的城镇,留下的只有这些空无一人的土坯房。”
夭夭扒着越冥焰的胳膊,小脑袋从屏障后探出来,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她看到不远处的土坯房坍塌了一半,墙角还靠着一个破旧的羊圈,几根朽坏的木栅栏歪在地上,显然已经废弃了很久。
更让她心疼的是,一只灰褐色的小雀落在枯骆驼刺上,啄了半天也没找到一粒草籽,最后只能失望地飞走,翅膀划过风沙的样子格外单薄。
“大哥哥,这里的小草都睡着了吗?”夭夭从越冥焰怀里跳下来,小皮鞋踩在滚烫的沙砾上,却一点也不觉得烫。
她跑到那株枯骆驼刺前蹲下,肉乎乎的小手轻轻贴在干裂的土地上,“我能感觉到,它们还在里面,只是没力气醒过来。”
越冥焰跟着蹲下来,摸了摸夭夭的头:“那夭夭要不要试试,用你的能力唤醒它们?”
夭夭用力点头,闭上眼睛,眉心的七彩光芒渐渐亮了起来——那是生命之心的力量在涌动。她将意识沉入土地,像和老朋友对话一样,轻声说:“小草,小鸟没有家了,牧民爷爷也不能回来放羊了,你们醒醒好不好?我会帮你们找水喝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缕缕淡绿色的灵力顺着掌心渗入土壤。起初,土地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滚烫的沙砾依旧散发着热气。萧励赢忍不住小声说:“会不会……这里的土地已经彻底死了?”
武择天轻轻摇头,目光落在夭夭身上:“再等等,夭夭的能力不会错。”
果然,没过多久,枯骆驼刺的根部突然动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嫩绿,从干裂的土壤里钻了出来,像一颗不小心掉落的翡翠,在枯黄的戈壁上格外显眼。
夭夭立刻睁开眼睛,小脸上满是惊喜:“它醒了!小草醒了!”
她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瓶——这是离开翡翠秘境时,树灵长老亲手交给她的“生命之泉”,瓶身上还刻着细小的藤蔓花纹,里面的泉水清澈得能映出人影。
夭夭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将泉水缓缓倒在那株嫩芽周围,生怕动作太急会伤到它。
清冽的泉水渗入土壤的瞬间,奇迹发生了——那缕嫩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很快就长到了手指长短,还抽出了两片小小的叶子;周围的土地里,也接二连三地冒出新芽,有的是青草,有的是不知名的小花,短短一刻钟,夭夭脚下就变成了一片小小的绿毯。
“灵兽朋友们,快来帮忙呀!”夭夭对着天空喊道,声音清脆得像风铃。她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要让整个旱海戈壁恢复生机还不够,需要那些曾和她并肩作战的灵兽伙伴们。
远处的沙丘后,很快传来了阵阵蹄声——一群通体雪白的灵鹿奔跑而来,它们的鹿角散发着柔和的淡绿色光芒,每踏一步,脚下就会冒出一片青草;几只碧水鸟从云层中俯冲下来,翅膀掠过地面时,嘴里衔着的草籽纷纷落下,像一场金色的小雨;甚至连平时难得一见的地脉蜥也从地下钻了出来,它们的身体呈土黄色,和戈壁融为一体,却在土地上划出一道道浅沟,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水流指引方向。
这些灵兽,都是夭夭在之前的秘境历练中结识的:灵鹿曾被困在冰晶秘境的冰缝里,是夭夭用生命之心的力量融化寒冰救了它们;碧水鸟的幼鸟掉进过深海裂缝,是夭夭用海洋共鸣召唤海龟将幼鸟送回鸟巢;地脉蜥则是在翡翠秘境被黑根藤缠住,夭夭用净化之力帮它们摆脱了束缚。
从那时起,这些灵兽就将夭夭当成了最信任的伙伴,只要她召唤,无论多远都会赶来。
“辛苦你们啦!”夭夭跑过去,灵鹿低下头,用柔软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脸颊,像是在回应她的感谢。
碧水鸟落在她的肩膀上,嘴里衔着一颗饱满的胡杨籽,轻轻放在她的手心里。
在灵兽们的协助下,旱海戈壁的变化越来越快:灵鹿群沿着干涸的河床奔跑,鹿角的绿光所到之处,河床两侧冒出了成片的青草,甚至有细小的水流从地下渗出。碧水鸟将草籽和树种撒遍每一个沙丘,很快,沙丘上就长出了耐旱的沙棘和柠条。
地脉蜥则在地下挖出纵横交错的水道,将渗出的水流汇聚起来,渐渐在河床中央形成了一条蜿蜒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几只小鱼从地下含水层游出来,在水中欢快地摆着尾巴。
越冥焰和众人也没闲着:萧励赢用火焰灵力烘干了几间还能修复的土坯房,帮牧民们提前做好回来居住的准备;陆世楠用雷灵力在小溪边筑起一道简易的堤坝,防止水流过快流失;文亭湘则联系了龙国的农业部门,请求调拨适合在戈壁生长的牧草种子;连城珝和颇霖瑄则在附近寻找水源,发现了一处隐藏在地下的泉眼,用灵力将泉水引到小溪里,让溪水变得更加充沛。
夕阳西下时,旱海戈壁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原本裸露的沙丘被绿色覆盖,蜿蜒的小溪在戈壁上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溪边的胡杨树苗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几只小羊羔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是之前迁徙的牧民留下的,不知何时从土坯房后的羊圈里跑了出来。
“快看!是牧民!”武择天突然指着远处,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朝着这边走来——牧民们骑着马,赶着牛羊,脸上满是激动和不敢置信。
为首的老牧民勒住马,看着眼前的绿色草原,老泪纵横:“这……这真的是我们的青杨草原吗?我们离开的时候,这里明明已经变成戈壁了啊!”
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