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时间凌晨两点，大洋彼岸的白殿地下战情室的灯光亮如白昼。
椭圆形会议桌旁，鹰国总统约翰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面前的平板电脑上循环播放着樱花国“骨灰雨”的画面——灰白色的粉末覆盖东京街头，民众疯癫地擦拭脸上的骨灰，港口里倾覆的运输船还在往外溢着骨灰袋。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焦苦和文件的油墨味，没人说话，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在死寂中打转。
“诸位，”约翰逊终于打破沉默，指节叩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樱花国驻鹰大使一小时前哭着求到我这里，说他们快亡国了，需要我们的军事援助——导弹、战机，甚至是雇佣兵，只要能帮他们报复龙国。你们怎么看？”
坐在左手边第一位的国家安全顾问艾伦?史密斯率先开口。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推了推金边眼镜，指尖在樱花国地图上划过，最终停在京都湾的位置，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总统先生，我们得先算一笔账。樱花国去年的Gdp因为一次国际贸易事件已经跌了12%，现在银行被洗劫、矿场空了、三千万人没了，他们拿什么还我们的援助？当年我们卖F-35给他们，他们还欠着20亿鹰币货款没结清呢。”
他顿了顿，调出一份数据表推到桌中央：“更重要的是，龙国青云宗的实力我们摸不透——能隔着千里让樱花国樱花开、能让三千万人悄无声息死去，这种力量不是我们的常规武器能对抗的。如果我们提供军事援助，万一青云宗把矛头转向我们怎么办？洛杉矶的唐人街、纽约的金融区，要是也来一场‘樱花雨’，我们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约翰逊皱眉点头，目光转向对面的国防部长玛莎?琼斯。这位穿军装的女性将领坐姿笔挺，指尖敲击着腰间的勋章，语气比艾伦更直接：“从军事战略上看，樱花国已经失去了‘第一岛链屏障’的价值。他们的海军一半舰艇在骨灰雨里搁浅，空军基地被民众砸了一半，就算我们给他们战机，他们也没人会开、没油能飞。”
她调出卫星拍摄的樱花国军事基地照片，画面里的战机蒙尘、导弹发射井被骨灰填满：“更关键的是，龙国的防空系统现在比我们还先进——北斗集团麾下的信息公司去年破解了我们的‘全球鹰’无人机代码，青云宗的修行者能在边境布下灵力屏障，我们派出去的雇佣兵刚到太平洋就被拦下了。帮樱花国复仇？这不是援助，是把鹰国拖进泥潭，不，是深渊。我们这么做，极有可能会引来龙国的报复。”
最后发言的是国务卿托马斯?威尔逊。他手里捏着一份皱巴巴的“人道主义援助清单”，脸上挂着虚伪的悲悯：“总统先生，我们不能完全坐视不管，毕竟樱花国是我们的‘盟友’——至少表面上是。但援助必须有底线：军事装备绝对不能给，最多给点过期的压缩饼干、帐篷和消毒水。”
他指着清单上的“50万份单兵口粮”条目解释：“这些口粮本来是要销毁的，现在运过去，既显得我们‘有人情味’，又不用花多少钱。而且我们可以在公告里强调‘不干涉他国内政’，把责任推给‘江湖恩怨’——龙国不是说这是青云宗的事吗？那我们就顺着这个话头，只做‘人道主义’的文章。”
约翰逊听完三人的发言，手指在桌面上反复摩挲。他心里清楚，鹰国从不是什么“慈善家”——当年樱花国能成为“盟友”，是因为能帮鹰国牵制龙国；现在樱花国成了没牙的老虎，甚至可能引来龙国的怒火，自然不值得再投入分毫。
“就按你们说的办。”他最终拍板，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发布公告：鹰国将向樱花国提供价值200万鹰币的人道主义援助物资，但绝不提供任何军事支持，也不参与所谓的‘复仇行动’。另外，让中情局密切盯着龙国的动向，尤其是青云宗——我要知道他们下一步想干什么。”
凌晨四点，鹰国国务院官网发布了这份公告。短短三百字的内容，像一把冰冷的刀，彻底斩断了樱花国最后的希望。远在东京的樱花国首相山本正雄看到公告时，正躲在地下避难所里啃干面包，他盯着“人道主义援助”几个字，突然一口血喷在屏幕上，瘫倒在椅子上——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盟友”，从来都只认利益，不认眼泪。
当越冥焰他们看见这份声明的时候，都是淡淡一笑，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龙国A01号基地的深夜，夭夭躺在铺满灵草的小床上，粉嘟嘟的脸蛋埋在毛绒枕头里，呼吸均匀。白天画了一下午聚灵符，又看了樱花国“骨灰雨”的监控，小家伙早就累得睁不开眼，此刻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灵草绒毛，像停了两只白蝴蝶。
不知过了多久，夭夭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脚下不再是柔软的床榻，而是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大洋——月光洒在海面上，碎成千万片银鳞，远处的海浪声像低沉的号角，带着一股熟悉的、厚重的气息。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穿着白天那件粉色公主裙，脚下踩着一层淡淡的绿光，不会沉进海里。
“有人吗？”夭夭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声音在大洋上回荡。
就在这时，远处的海面上突然亮起一道道光柱。一艘艘黑色的战舰虚影从海底缓缓升起，船身上的“致远”“经远”“超勇”等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桅杆上的龙旗虽然残破，却依旧笔直地指向天空。
甲板上，穿着藏青色军装的士兵们列队站立，他们的身影有些透明，却透着一股凛然的英气，仿佛从未离开过战场。
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从“致远”号的甲板上走下来，脚不沾海水，一步步走到夭夭面前。他留着短须，眼神坚毅，肩上的肩章虽然褪色，却能看出当年的荣光——正是“致远”号管带邓师昌。
“小友，别来无恙。”邓师昌对着夭夭拱手行礼，声音里带着跨越百年的厚重，“我们是北洋水师的英灵，今日特来致谢。”
夭夭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歪着头：“致谢？我没见过你们呀。”
“你虽未见过我们，可你和你的朋友们，却替我们报了数百年之仇。”邓师昌神情欢喜地指着远处的樱花国方向，虽然看不见具体景象，夭夭却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激动，“当年甲午海战，我们的战舰被樱花国的炮弹击沉，弟兄们葬身海底，连尸骨都没能回家。这些年，我们在海底看着樱花国嚣张跋扈，看着他们掠夺龙国的文物、欺负龙国的子民，心里的恨就像海底的暗流，从未平息。”
这时，“经远”号管带林永昇也走了过来。他比邓师昌温和些，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海图，轻声对夭夭说：“小友，你让樱花国樱花开、让他们尝尽骨灰雨的苦，这不仅是替龙国报了仇，更是替我们北洋水师的弟兄们出了一口恶气。我们深埋在心中多年的怨愤，如今终于释放了！”
“你不知道，那天看到樱花国的人在樱花雨里死去，听到他们那些哭喊声，我们这些沉在海底的英灵，都忍不住笑了，又哭了——数百年了，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