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没有让丫鬟去取,而是自己亲自朝着于府尹走去。
神情淡然,脊背笔直,看上去就是很正气凛然的模样,好像这一切本就同她没有什么关系,对于这样的污蔑,她自然是勇于直面。
曲婷的那些心思沈明华就算是不清楚,此刻也能猜个大概。
随着曲婷缓缓走近,于府尹把那张印有她印章的纸张交给她查看。
拿过来之后,曲婷一眼便看到了那上面自己印章的印记。
且上面的内容她也是认得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若不是内心坚硬,怕是此刻她已经手抖的把纸张给扔在了递上。
沈明华一直观察着她,自然是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动作。
适当开口:“怎么样啊曲夫人,如今你可是要说这不是你的印章?”
“若是如此,那可就要当众的查验一下了,不过我想,既然刘贵能把这当做最重要的证据,那想必是没有必要作假的。”
“且刚刚看曲夫人的态度,似乎也正是印证了本宫的这一猜想!”
“不若此刻你来告诉一下大家,这印章可是你的?”
话语不急不缓的从沈明华的口中说出来,看向曲婷的目光带着挑剔跟调侃。
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自然容不得曲婷不承认,她心里面做着建设,最后终于开口:“这印章确实是我的,但,这并不是出自我的手中!”
“或许这样的话郡主并不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我并没有盖过这样的一封书信!”
这样的解释说出口,沈明华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满面的嘲讽神情:“如今这好话赖话都让曲夫人一人说了,看来案子呈现僵局了!”
“于府尹,要不你来说一说,若是以往你们京兆尹的案子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你会如何解决呢?”
女子并没有直接面对,而是把问题抛给了于府尹。
毕竟,棘手的事情若是不为难一下他,岂不是让自己前段时间白白的受了那许多的奏本。
感受着明华郡主看向自己的目光,于府尹一时间觉得自己真是骑虎难下了起来。
面前这郡主是他不能得罪的,况且她虽步步紧逼但却句句在理。
但国公府他同样也不想得罪,或者说,不想定罪,一是他同沈鸣之间的交情,再一个便是如今国公府同晋王的关系。
这曲夫人可是晋王的准丈母娘啊,即便那位二小姐只是一个侧妃,但毕竟正妃是戎卢的敏敏公主。
若是这般的算,晋王娶的第一个大晟小姐便是国公府这位二小姐了!
不说多么喜欢,但单看这一次晋王亲自来了国公府老夫人的宴席,便能看得出来对此的重视。
这样一比较,他不犯难都怪。
就在这踌躇不前的时候,沈明华开口了:“于府尹在想什么呢?还不开口,难不成是不记得自己以往是如何断案的了?”
“还是说于府尹压根就不会断案,所以才会这般的纠结,是在想自己之前都是如何做的?”
“若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办,本宫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开口,这接下来的事情让大理寺来接手,想必也是可以的!”
“毕竟,大理寺也不是第一次接手京兆尹办了一半的案子了!”
语气带了几分的嘲讽,这话说完,沈明华轻嗤一笑:“不过也幸好是大理寺来接手京兆尹的案子!”
“若是按照今日于府尹办案的进度能方式,什么时候你们京兆尹若是接手了大理寺办了一半的案子,本宫都担心是否能够结案!”
“毕竟今日于府尹的能力本宫也见识到了,看来真的是养尊处优惯了,京中太平,倒是让于府尹人也懈怠了,连最基本的如何展开案子,如何审讯,都如此的畏手畏脚!”
一连好几句嘲讽的话说完,就在于府尹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位总算结束了的时候,沈明华话音再起:“还是说咱们这英明神武的于府尹是人有顾虑啊?”
“难不成是怕得罪人?若是如此,倒是能理解为何畏首畏尾了!”
“看来,本宫是真的要同皇帝舅舅建议一下,如于大人这般的京官若是做的太久,失去了事情基本的判断力跟执行能力,不如下放到地方的州县去历练历练,正好也多些经验!”
“不知于大人以为如何啊?”
这话妥妥的把于府尹给拿捏了,刚刚还在沉默为难的于府尹此刻立即开口:“是下官的不是。”
“刚刚下官在想一些别的事情,便耽误了郡主的进度。”
“根据京兆尹以往的审讯规矩,如今证据确凿,曲夫人的辩解在没有可控的依据的时候,人是应该带回京兆尹去审理的。”
这话说完,于大人沉默了一下,之后一脸为难的看向沈明华:“不过,曲夫人毕竟是官眷,这规矩还是要有所松泛的。”
听他说完,沈明华扯了扯嘴角,看来于大人还是在尽力的给国公府面子啊。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人家的女儿可是准晋王侧妃,有所顾虑也是常态。
沈明华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审问吧。”
“刚刚的证据于大人也看了,曲夫人就算是不承认,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的不承认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辩解呢?”
“曲氏,你如今还有何话要说?”
沈明华目光直视着曲婷,像是在等待着她的辩解。
毕竟沈明华相信,今日这场戏不管是闹到了何种地步,曲婷都是有办法能为自己开脱的,这是她一开始便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开脱了又如何,罪名能开脱,但这别的,可就未必了。
话落,曲婷便如沈明华所想那般迫不及待的开口:“郡主,这印章虽然是我的,但我发誓,真的不是我盖的。”
“我掌管着偌大的国公府,这每日事情繁杂,铺子也是不计其数,很多事情都是交代身边的人来办,就连这印章也是如此。”
“赝品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我自然是不可能,也不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