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眼】:
【危险!发现三道混元级攻击!】
“这就来了!命运之线!”
噗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强行按进冰冷的油脂。
文慧的身影在接触那微弱涟漪的瞬间,引发了剧烈的空间扰动!
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捏、拉伸,一半消失在涟漪中,另一半还带着飞溅的血肉残留在现实!
深黑色的传送门内,三道裹挟着毁灭性能量的攻击已然喷薄而出——一道是腐蚀性的酸液洪流,一道是撕裂空间的能量刃,一道是直击灵魂的尖啸!
轰!滋啦——!嗤!
三道攻击几乎同时落在残影所在的位置!
酸液将钢筋水泥腐蚀得滋滋作响,冒出恶臭的浓烟;
能量刃在地面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灵魂尖啸则将附近几具残尸震成了齑粉!
但,终究慢了一线!
那被空间力量强行撕扯、几乎不成人形的残破身影,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彻底没入了那片涟漪!
那片涟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随即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啵”的一声,彻底湮灭无踪。
原地只留下一个被空间之力粗暴扭曲、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电弧的、一人高的虚空褶皱,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浓烈血腥味和一丝……令人灵魂冻结的、极淡的深渊威压。
“吼——!!!”
三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从惨绿色的传送门中踏出,狂暴的能量瞬间充斥了整个血腥的修罗场,将原本凝固的死亡气息搅得更加混乱不堪。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近三米、全身覆盖着暗沉金属甲胄的巨人,代号“碎骨者”。
他的头盔缝隙中透出两点燃烧着硫磺火焰的眼睛,手中提着一柄布满狰狞尖刺、流淌着岩浆的巨锤。
他发出愤怒的咆哮,巨锤狠狠砸在文慧消失的位置,狂暴的冲击波将那片虚空褶皱彻底震散,露出下方被酸液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地面。
他左侧,悬浮着一个由无数扭曲怨灵聚合而成的、不断变换着痛苦人脸的“恸哭女妖”。
她发出无声的尖啸,无形的精神波纹扫过整个厂房,试图捕捉任何残留的灵魂碎片,却只被那丝残留的深渊威压刺得形体一阵剧烈波动,发出更加凄厉的哀嚎。
右侧,则是一个如同影子般贴地滑行的瘦长身影,代号“剥皮行者”。
他伸出如同昆虫节肢般的金属手臂,指尖弹出锋利的探针,插入地面残留的血迹和空间褶皱的痕迹中,快速分析着。
他发出沙哑的电子音:
“目标……强制空间扰动逃离……坐标……不可解析……残留能量……高度深渊同源……等级……超越萨麦尔!”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身体微微后缩,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
“废物!”
一个冰冷、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声音,并非来自降临的三人,而是直接在他们意识深处响起!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投影,如同凝固的血块,在消失位置的上空凝聚成型。
正是朗特普!
他的投影不再有往日的从容与玩味,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那双蓝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死死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仿佛要将空间都灼穿。
他感受到了,这里残留的、属于撒旦叶那独一无二的、令万物臣服的威压!
还有那狂暴失控、却又在最后关头带着一丝奇异“明悟”的气息!
“撒……旦……叶……”
朗特普的投影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的磨盘在转动,带着一种混杂着极致忌惮、不甘、以及被“截胡”的屈辱感。
【心灵之耳】:
【深渊之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观察这个失控的命运之主?】
【还是……为了我精心培育的“果实”?那句“亦可归鞘”……是宣告所有权?还是……对“园丁”的嘲讽?】
他的目光扫过这片狼藉的战场——被捏碎的魔纹霰弹枪、被砸进胸腔的刀疤脸、屋顶巨大的掌印凹陷、以及空气中依旧弥漫的、属于失控暴怒时那纯粹而恐怖的毁灭魔能……每一处痕迹都让朗特普眼中的火焰更盛一分。
“完美的暴怒……纯粹的萨麦尔之力……完美的容器!!!七大恶魔的完美容器!”
朗特普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欣赏和强烈的占有欲,如同鉴赏家看到一件绝世凶兵,
“如此锋芒,如此潜力!他本该是我手中最锋利的魔刃!斩碎一切阻碍!”
“首领,”
剥皮行者沙哑地报告,指向血泊中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被血泥覆盖的黑色烟蒂残骸,
“发现……高维能量残留物……分析……匹配度99.999%……源自信标:深渊王座。”
朗特普的投影猛地一震,目光死死锁定那根毫不起眼的烟蒂!
撒旦叶留下的……
一个随手丢弃的、带着绝对漠然的“到此一游”的标记!
这比任何言语的警告都更具侮辱性!它无声地宣告着:
我看过了,我碰过了,我留下了印记。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更深的寒意攫住了朗特普。
他投影的拳头紧握,金色的能量在虚影中剧烈波动,显示出他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
他沉默了几秒,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和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追!”
朗特普的投影声音恢复了冰冷,却比之前更加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命令,
“目标重伤,力量失控,道心濒临崩溃!他逃不远!动用‘血巢’所有暗网,激活‘深渊共鸣’魔纹矩阵!他最后残留的执念是‘思彤’,以此为饵,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是!”
碎骨者、恸哭女妖、剥皮行者同时躬身,杀气冲天。
朗特普的投影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根被血污浸透的烟蒂,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对这柄“绝世凶刀”志在必得的贪婪,有对撒旦叶那无法抗衡力量的深深忌惮与屈辱,更有一种棋差一着、被更高存在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愤怒与不甘。
“文慧……”
他的投影缓缓消散,冰冷的声音如同诅咒,烙印在血腥的空气里,
“刀锋淬火时最脆弱……也最渴望归鞘。无论你躲到哪里,最终……你体内的魔,都将为我所用!你的‘鞘’,只能由我来铸造!”
三道追杀者的身影也化作流光,冲入尚未关闭的惨绿色传送门中。
传送门如同贪婪的巨口,猛地向内坍缩、消失。
废弃工厂区彻底陷入了死寂。巨大的熔坑、被腐蚀的地面、撕裂的空间痕迹、以及那根静静躺在血污中的黑色烟蒂,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发生过的、涉及深渊之主的惊心动魄的争夺。
冷风吹过,卷起带着血腥味的尘埃,试图掩埋一切,却怎么也盖不住那丝若有若无、令人灵魂冻结的威压。
血泊边缘,一个破碎的廉价塑料玩具士兵,半埋在瓦砾中,空洞的眼睛反射着淡淡的金光,远处城市模糊的霓虹光晕,仿佛在嘲弄着这场追逐的徒劳。
一滴尚未凝固的血珠,从扭曲的钢筋断口缓缓滑落,滴落在烟蒂旁的血洼里,晕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倒映出破碎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