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珩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三张照片,血液仿若一瞬间凝固。
看到薇薇安与自己亲密的画面,一阵反胃。
而谷悠然简短的信息,更让他如坠冰窟。
“怎么了?”傅行耀最先察觉到异样,探头过来想看。
时珩猛地锁上手机屏幕,脸色苍白如纸,“我得走了,悠宝找我。”
“这么急?”顾勋的酒杯停在半空,“出什么事了?”
司文杰已经站起身拿起外套,“我开车送你。”
时珩顾不上解释,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跟上。
时珩一边跑向停车场,一边拨打谷悠然的电话。
但,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皇家搏击俱乐部距离帝皇会所有二十分钟车程,他只用了十二分钟就赶到了。
车门都没关好,他就冲进大厅。
拳击台上,谷悠然背对着入口,正在调整拳击手套。
黑色运动背心露出纤细腰线,修长的双腿肌肉线条分明。
“悠宝……”时珩的声音带着颤抖。
谷悠然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他预想中的愤怒或伤心,反而带着一种他读不懂的平静。
“来得挺快。”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她活动了下手腕,“正好陪我练练。”
时珩刚跨上拳台,谷悠然已经一记高鞭腿扫来。
他仓促抬手格挡,“砰”的一声闷响,小臂被震得发麻。
“悠宝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谷悠然一个滑步逼近,右直拳直取面门,“解释你怎么被那个冒牌货摸得神魂颠倒?”
时珩急退两步,后腰撞上围绳。
他不敢还手,只能架起双臂护住头部。
“砰!”
谷悠然的拳头砸在他格挡的手臂上,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又诡异地感到一丝甜蜜。
至少她愿意碰他,哪怕是用这种方式。
这种痛感,反而比冷战好受千万倍。
“嘶……”
傅行耀倒抽冷气,“弟妹这拳头也太狠了!”
“活该。”
顾勋捂住眼睛,却从指缝偷看,“谁让他抱着别的女人。”
司文杰抱臂靠在围绳边,“第三根肋骨有旧伤,悠然的落点很精准。”
“我知道是她假扮你!”时珩抱着头喊道,“但我发病时神志不清……”
“神志不清就能随便让人解扣子?”
谷悠然突然变招,一记跆拳道标志性的回旋踢狠狠踢在他腰侧。
这一招,还是时珩教了她一个月的成果。
时珩闷哼一声,踉跄着单膝跪地,额角渗出冷汗。
台下渐渐聚集起围观人群,手机镜头纷纷对准这对奇怪的组合。
穿着运动装的漂亮女子,暴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高大男人。
“那不是时氏集团的太子爷吗?”
有人终于认出时珩。
“天啊,他被打得好惨……”
“这美女是谁啊?身手太帅了!”
“哇,美女竟然是时太太!”
台下议论纷纷。
谷悠然充耳不闻,抓起时珩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
近距离看去,他脸上的淤青比照片里更触目惊心,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我黑进了黑拳馆的监控。”
她压低声音,指尖戳着他胸口,“看到你像疯子一样自虐,看到那个贱人怎么假扮我接近你……”
手指突然用力按在他肋骨的淤伤上,“但没看到你推开她。”
时珩疼得倒吸冷气,却不敢挣脱,“她……她用了你常用的香水……”
“所以呢?”
谷悠然猛地推开他,“闻到我‘味道’就任人摆布?时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
最后一记上勾拳,停在时珩下巴前0.5厘米处,拳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
整个场馆瞬间鸦雀无声。
前排举着手机的女生手一抖,直播画面里顿时刷过一片弹幕:
【卧槽这收拳控制力!】
【时总喉结动了!我截图了!】
【这距离……换我早尿裤子了】
傅行耀手里的矿泉水瓶“咔”地被捏爆,水流了一地都没察觉。
顾勋下意识捂住自己下巴。
司文杰倒是一脸淡定,这一拳肯定打不下去。
时珩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却只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
睁开眼,谷悠然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拳头微微发抖。
“我……”时珩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我活该。”
他主动把下巴往前送了送,抵住她的拳头,“继续打,打到消气为止。”
谷悠然突然泄了气般松开拳头。
台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尖叫:
“这才是真爱啊!”
“时太太威武!老公就该这么管!”
“求时总开个‘如何哄老婆’培训班!”
角落里,俱乐部经理擦了擦汗,默默把“禁止斗殴”的牌子翻了个面。
谷悠然抓起毛巾擦了把脸,转身走向角落,“过来,给你处理伤口。”
时珩愣在原地。
“愣着干什么?”
谷悠然从自己带来的医药箱里取出碘伏,语气依然生硬,“想让全京城都看时家大少爷鼻青脸肿的丑态?”
时珩这才注意到,拳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不少俱乐部的会员,许多人都举起了手机。
他乖乖走到角落坐下,任由谷悠然用棉签狠狠按在他的伤口上。
“嘶——”
碘伏渗入伤口的刺痛让他肌肉紧绷,但谷悠然指尖的温度又让他贪恋。
这种痛并快乐着的矛盾感,就像他们此刻的关系。
表面剑拔弩张,内里却藏着滚烫的爱意。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荒谬之处,宁愿被她打伤,也不愿被她忽视。
“现在知道疼了?”
谷悠然手上力道轻了几分,“打黑拳的时候不是挺英勇吗?”
时珩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
她紧抿的唇角还带着怒气,但眼底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他突然抓住她上药的手,“悠宝,我发誓……”
“闭嘴。”
谷悠然抽出手,继续给他涂药,“再敢有下次,我就用你教我的巴西柔术拧断你脖子。”
时珩却笑了起来,牵动嘴角伤口又赶紧绷住,“遵命,时太太。”
处理完伤口,谷悠然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现在,时教练,能教教我怎么出拳吗?”
时珩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谷悠然重新戴上拳套,摆出标准的起手式,“教我打拳。既然你喜欢,那我也该学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