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雪静备考
雪静站在辅导班的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玻璃上倒映出她疲惫的面容，眼下有明显的青黑。考研复习资料还摊在办公桌上，她已经连续一周没能好好睡个整觉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建军发来的消息："；静静，我今天去商场报到了，还是原来的岗位。"；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眼前浮现出建军穿着保安制服的样子。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哥哥，如今又回到了起点。
辅导班的规模越来越大，她已经无暇顾及。昨天，她终于下定决心把管理权交给了专业公司。这个决定让她既松了口气，又感到一阵空虚。这是她一手创办的事业，现在却要交给别人打理。
与此同时，建国正蹲在工地门口啃着冷掉的包子。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他缩了缩脖子，把工作服的领子竖起来。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秀莲发来的消息："；今天带苗苗去医院了吗？"；
他烦躁地把手机塞回口袋。这一年多来，这样的消息几乎每天都会收到。他和苗苗已经记不清跑了多少趟医院，做了多少次检查。每次检查结果都显示两人身体正常，可就是怀不上孩子。
"；建国，来搭把手！"；工头在喊他。他三两口吞下包子，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快步跑了过去。
晚上回到家，苗苗正在厨房做饭。她瘦了很多，原本圆润的脸颊现在凹陷下去，眼下有浓重的阴影。建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机械地翻炒着锅里的菜，心里一阵酸楚。
"；今天妈又打电话来了。"；苗苗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抖，"；她说...说要是再怀不上，就让我们离婚。"；
锅铲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建国快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别听妈的，她就是着急..."；
"；可是我也着急啊！"；苗苗突然转过身，眼泪夺眶而出，"；你知道我每天要面对多少压力吗？邻居的指指点点，亲戚的闲言碎语，还有你妈的眼神...我快受不了了！"；
建国紧紧抱住她，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颤抖。他能闻到苗苗头发上淡淡的油烟味，还有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药味——那是各种中药和补品留下的气息。
"；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建国轻声说。
苗苗的身体僵住了："；可是...爸妈 ..."；
"；我们可以去打工的地方租房子，我多打几份工。"；建国捧起她的脸，"；我不想看你这么痛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秀莲推门进来，看到两人抱在一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建国，你怎么又让苗苗做饭？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苗苗慌忙擦掉眼泪，弯腰去捡地上的锅铲。秀莲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叹了口气："；今天我去庙里求了个符，你们晚上记得压在枕头底下..."；
"；妈！"；建国突然提高声音，"；够了！"；
秀莲愣住了。从小到大，建国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
"；我和苗苗已经很努力了，"；建国的声音在发抖，"；可是孩子的事情真的急不得。您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空间？"；
厨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苗苗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围裙。秀莲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得铁青。
"；好，好得很，"；她冷笑一声，"；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老张家传宗接代！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秀莲打断他的话，"；既然你们这么有主意，那以后我不管了！"；说完，她摔门而去。
建国站在原地，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苗苗轻轻拉住他的手："；要不...我去跟妈道歉？"；
"；不用，"；建国摇摇头，"；你没错，是我们都太着急了。"；
夜深人静时，建国躺在床上，听着身边苗苗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白的光带。他轻轻起身，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
手机屏幕亮起，是雪静发来的消息："；听说你和妈吵架了？"；
建国苦笑，回复道："；静静，我是不是很不孝？"；
"；别这么说，"；雪静很快回复，"；妈那边我去劝。你和嫂子...还好吗？"；
建国回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苗苗正在睡梦中不安地翻着身。他深吸一口烟，在屏幕上敲下："；我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失去她。"；
第二天一早，建国醒来时发现苗苗不在身边。他找遍整个房子，只在餐桌上发现一张字条："；建国，我回娘家住几天，我们都冷静一下。"；
他的手开始发抖，连忙拨打苗苗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这时他才发现，苗苗的衣柜空了一半，常用的化妆品也不见了。
"；苗苗！"；他冲出家门，四处寻找。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吹得他脸颊生疼。他想起昨晚苗苗反常的平静，想起她收拾行李时自己却睡得那么沉，愧疚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跑到岳母家，却被告知苗苗根本没回来。打给她的闺蜜，也都说没见到她。建国站在街头，感觉天旋地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苗苗平时都会去哪里。
就在这时，雪静的电话打了进来："；二哥，苗苗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