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指认啊！”硬汉催促我说。
我看了看赵飞，又看了看龙哥。
很显然，我作为龙哥的人，是不会选择背叛龙哥的。
但是，若是要我为了自保而陷害其他人，这我也做不到。
我不想变得和他们这群混社会的一样，为了保命，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在我看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错怎么能颠倒呢？
虽然老道士以前经常教导我，让我进了社会之后要圆滑一点，不要那么刚正，但说实话，我做不到。
“我认不出来。”我摇了摇头，当着大老板的面说。
听闻此言，所有人都朝我看来，眼神各异。
赵飞不解，龙哥惊讶，薇薇皱眉。
其他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唯独大老板，一直板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来。
“什么叫你看不出来？”硬汉皱眉，一脸不悦地问我。
我说：“各位老板，我宋墨虽然只是一个新上跳板的空子，但也懂得礼义廉耻，我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更不想当着大老板的面撒谎。
“那一晚，追杀我的人都骑着摩托车，戴着头盔，我根本认不出他们来。
“但是有一点，当时我跑进龙哥的网吧之后，他们依旧追了进去，要不是网吧的安保出面，他们很可能会在网吧里动手。
“所以我想，这群人会不会根本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毕竟，如果真的是赵飞的人的话，他们不会不知道闯进龙哥的网吧动手意味着什么。”
我的分析有理有据，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硬汉一时之间也拿不了主意，扭头看了一眼大老板，并俯身侧耳，凑过去听从大老板的命令。
“你说不是这里的人，那你觉得会是哪里的人？”硬汉问我。
我沉默了一会，向大老板请示说：“大老板，我能不能向在场的人问几句话？”
硬汉愤怒，指着我说：“没大没小的，有话你问我，我会转达给大老板！”
然后，他又质问龙哥：“李龙腾，这就是你带的人？”
大老板摆了摆手，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问吧。”
我跟大老板道了声谢，然后就看向了赵飞，说：“飞哥，刀子是不是你的人？”
赵飞说：“不是。”
我说：“那你认不认识张世尧？”
赵飞皱眉，说：“不认识。”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硬汉，说：“我觉得，派人砍我的幕后主使，要么是刀子，要么是张世尧。”
大老板眯了眯眼，对硬汉说：“去查一查刀子和那个叫张世尧的。”
“是。”硬汉立马离开了包间。
我们一群人站在包间里，大气不敢出。
那一刻，我感觉如芒在背，好像所有人都在盯着我。
虽然我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可那一刻的气氛，却让我觉得，我好似是背叛了谁一样。
没一会，那个硬汉终于回来了，他快步来到大老板面前，对着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大老板皱眉，摆手示意他下去。
硬汉点头应了一声，默默地站到了一旁去。
“小伙子，你确定不指认吗？”大老板忽然开口问我，声音不大不小，但威严十足。
虽然大老板长得并不魁梧，但是当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感觉眼前好像是立了一座山一样。
“确定。”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大老板又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今天你是最重要的证人，不管你指认谁，他都难逃厄运，你确定你要放弃这个机会？”
大老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今天我的话就是权威，我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就算赵飞真的没有派人砍我，我依旧可以通过这次的机会报复赵飞。
所有人都看向我，包括龙哥。
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知道龙哥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是，我不想违背自己的道义，更不想和他们一样，成为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社会人。
虽然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但我改不了，也不想改。
大概是因为我的态度十分坚决的缘故，大老板没有继续追问我，而是摆了摆手，说：“既然如此，阿飞，你就和阿龙握手言和吧。”
赵飞的嘴角抽了抽，但估计是碍于大老板的情面，他还是走向了龙哥，朝着龙哥伸出手来。
龙哥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跟他握手言和了。
硬汉得到了大老板的默许之后，替大老板发话：“不管你们两个之前有什么恩怨，就在今晚，全都化解，若是你们两个还有谁不服，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们现场解决，若是出了这个房间，你们私底下再爆发什么矛盾的话，那就别管大老板不讲情面了。”
“没有。”赵飞回答硬汉。
“你呢，李龙腾？”硬汉看向龙哥。
龙哥深呼吸，说：“我也没有。”
“那样最好，散会。”硬汉说了一声，众人纷纷向大老板鞠躬，然后离开了包间。
龙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还想过去和他一起走，结果龙哥没等我，扭头就走了。
“宋墨。”这时，有人在背后喊我。
我回头一看，发现喊我的人是赵飞。
“有事吗？”我问赵飞。
赵飞没说话，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是条汉子。”
说完，他就走了，临走前还给我留了一句话：“要是以后在李龙腾那边混不下去了，就来我这边。”
我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离开。
这时，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侧脸一看，是薇薇。
“赵飞跟你说什么了？”薇薇一边走一边问我。
我回答她说：“就说了一句话，我是条汉子。”
薇薇苦涩的一笑，说：“你倒是汉子了，但却害惨了龙哥。”
“害惨了龙哥？我怎么害惨了龙哥了？”我不解地问薇薇。
薇薇回答我说：“知道为什么龙哥让你来吗？”
“让我指认昨晚要砍我的人？”我回答。
“嗯，但是，你却没指认，你知道这种事落在龙哥身上，算什么罪名吗？”薇薇又问我。
我摇了摇头。
薇薇认真地看着我，说：“这叫谎报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