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跳到这个问题，直接就把黄柳儿给问住了。
说实话，当她看到周嵩为了保护她冲上去的那一刻，她真的很心动。
没有几个人能抵抗得了英雄救美这种事，她也是其中之一。
但当她缓过神来，回到现实，她的理智便重新占领了高地。
她现在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身后传来脚步声，黄柳儿回头往后看着。
“周嵩！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周嵩抬眸看向黄柳儿的时候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你不用担心。”
顾黎商回头看了一眼周嵩。
“赔偿的钱我先帮你垫着，从你明年的签约费里扣。”
“知道了。”
谷石宴：“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大家可以先回去了。”
有如此专业的律师在这里坐镇，自然是不需要他们担心什么的。
宋皙刚想往黄柳儿那边走，脚步还没迈开，手腕已经被人抓住了，害得她根本走不过去。
她回头瞪着那只手的主人。
“你干嘛呀？”
“还吃饭吗？”
“等等可以不？我们先把柳儿姐送回去吧，她都吓坏了。”宋皙有些放心不下黄柳儿。
顾黎商抓着她的手仍旧没放。
“不是有周嵩在？”
“他刚刚从警局出来，我怕他们心情都不好……”
“他要是连这点情绪控制能力都没有，你能安心把你的柳儿姐交给他？”
宋皙顿了顿，觉得顾黎商这话的确有道理，开始犹豫了。
顾黎商补了一句。
“这会他们两个更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你确定要去当电灯泡？”
宋皙缩回了脚。
说得有道理。
“我们去吃饭吧。”
“走吧。”
顾黎商拉着她走向他们的车。
回到车上，顾黎商第一时间打开了热空调，宋皙却趴在车窗上还在往黄柳儿他们那个方向看。
顾黎商酸溜溜的话从她身旁冒出来。
“怎么没见你关心关心我？”
宋皙解释，“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毕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还闹到局子里。”
“老婆，我胃疼。”
“啊？”
宋皙闻言猛地回头看向顾黎商，神色紧张，“很疼吗？抱歉啊，让你跟我一起饿到现在，要不我们附近随便找一家店先吃吧。”
见到宋皙关切的眼神，顾黎商的心情总算是好受了一些，调转车头离开了警局。
宋皙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会将近晚上九点了，一般商场里的餐厅九点以后就开始不接待了。
路上，她看到了一家装修不错的面店，普通的面店她怕顾黎商会嫌弃，特意熬到这会才开口。
“要不，去这家随便吃点？”
顾黎商看都没看一眼，甚至脚下油门一踩，开的更快了。
“不吃这家。”
“为什么？”
“你不喜欢。”
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宋皙喜不喜欢他一眼就知道了。
宋皙立刻解释，“我也没有说不喜欢吃面，只是平时对比起来我更喜欢吃别的，但是今天太晚了，你又胃疼，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吃东西才是最重要。”
听着宋皙话里话外的关心，顾黎商的心情很不错，但还是坚持。
“去松山吃。”
“可是就算现在交通情况好了一些，从这里到松山也得一个多小时，到时候估计店都关门了，而且你不是胃疼嘛，再饿那么久不好。”
“现在暂时不疼了。”
宋皙神色严肃地提醒。
“不能因为不疼了就不重视！”
顾黎商转头看向她，突然勾唇一笑，薄唇轻启，“宝贝抓紧了，我要加速了。”
宋皙小脸一黄，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
结果下一秒，车速飙升。
宋皙抓紧的系在身上的安全带，都不知道顾黎商为什么对这顿饭这么上心，颇有一种非吃不可的决心。
-
顾黎商和宋皙前脚刚走，谷石宴后脚便重新回到了警局去处理剩下的事情。
警局门口，黄柳儿与周嵩面对面伫立着。
冬日的寒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们的发丝，四周静谧得有些出奇，唯有风声在耳畔轻轻呼啸。
两人就这般沉默地站着，气氛微妙得如同紧绷的琴弦，一触即发，却又无人率先打破僵局。
许久，黄柳儿才开口。
“你怎么会这么凑巧出现在酒店？”
周嵩闻言，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顿了片刻后，才嗫嚅着开口：“凑巧……看到。”
“真的只是凑巧？”
“嗯……”周嵩的声音沉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黄柳儿紧紧盯着周嵩，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你骗人。”
周嵩抿了抿唇，像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本来想去接你下班，正巧看到你们去酒店，我就……”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忐忑。
“跟踪我？”
“不是！”周嵩急忙否认，语气急切，“我只是担心你！”
话一出口，周嵩便紧张地注视着黄柳儿，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心底暗自揣度，她会不会因为自己这近乎“跟踪”的行为生气。
就在周嵩满心忐忑之际，黄柳儿却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
在凛冽的冷风中绽放，恰似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周遭的寒意，耀眼而温暖。
周嵩原本悬着的心，悄然落定了几分。
黄柳儿的声音响起。
“今天，谢谢你。”
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反倒令周嵩有些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跟我客气什么，没必要说这些见外的话。”
黄柳儿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你也不怕被你妈知道，你妈要是知道你干了这些‘好事’，肯定能被你气死！”
在黄柳儿的印象里，周嵩妈妈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聪明冷静又懂事的人，与他人大打出手这种事，实在难以和他联系到一块儿。
周嵩微微耸了耸肩，苦笑着说：“那就只能拜托你帮我保密啦。”
“你求我，我就帮你保密。”
“求你。”
周嵩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干脆利落的劲儿，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话落，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笑声在冷风中悠悠飘荡，为这略显清冷的冬日添了几分别样的温馨。
周嵩看了一眼自己停在远处的车。
“我送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