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经理苦笑一声。
“小兄弟，我们这里的监控设备......怎么说呢，能看清人脸就算不错了，而且古玩区那边，很多摊主都不愿意装监控，说影响生意。”
小张在旁边快速记录着，双手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的嘎嘎响。
老陈一直没说话，这时候突然咳嗽了两声。
“咳咳，吴经理，我有个想法。”
他声音有些沙哑。
“既然明着查不行，那咱们能不能换个思路？”
“什么意思？”
“这台座既然有可能在你们大集交易过，那买家卖家肯定都是熟人，而且这台座可不小，重量至少有一吨，一般的三轮车和小货车都拉不动，这玩意得用叉车插上去，才行。”
吴经理眼睛一亮。
“你的意思是......查一下叉车使用台班？”
“对，查一下这个，额，大致是这个范围，五十到六十天前这个样子。”
“那就好办了，王队长！”
“领导。”
“你去查一下这个叉车的使用情况，要上个月和上上个月的。”
“行，我马上去办。”
十分钟后，一份纸质台账被送到了吴经理面前。
他先是简单翻了翻，随后把台账推给了老刘。
老刘把台账一页页打开，一旁的老陈也伸过来脑袋看。
台账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叉车使用情况，老刘一行行仔细看过去。
“四月十二号，古玩区三号摊位，叉车使用两小时.…..对了，吴经理，你们集市开业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这个没有固定时间，一般是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但古玩区那边，相对短一些，早上九点到晚上五点那样。”
“噢，多谢。”
两个人又开始反复翻看起来，就这么着，研究了有两个多小时，才把疑似叉车和卦摊标记了出来。
老刘手指在台账上轻敲，眉头越皱越紧。
“这几个时间点都有问题。”
他指着其中三条记录。
“你看，四月十二号、十六号、二十三号，叉车使用时间都超过了正常营业时间。”
老陈凑近看了看，嘴角微微抽搐。
“十二号那次，晚上十一点才结束？这明显不对劲啊。”
吴经理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咳，这个......”
他清了清嗓子。
“有时候大件货物运输确实会延时，但这种情况不多见。”
谈冰突然抬起头。
“吴经理，能不能联系一下当时的叉车操作员？”
“操作员？”
吴经理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个......小王，你去查一下当时的值班记录。”
王队长应声而去。
十分钟后，王队长回来了，手里拿着另一本台账。
他把台账放在吴经理面前，随后小声对他说。
“领导，那几天的值班记录......好像有些对不上。”
吴经理接过台账翻了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妈的！”
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老子就知道这帮兔崽子不老实！”
“老吴，什么情况？”
“刘科，这台账有些人名对不上，我估摸是值夜班的保安瞎写八写的。”
“没事儿，先给我看看。”
老刘接过台账，一页页翻看着。
“这人名确实有些对不上，但问题也不大，咱们至少知道摊位了。”
老刘合上台账，送还给了王队长。
“老吴，你这次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至少确定了几家摊位。”
“哎！应该的，真不好意思，若是这个台账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更准确了。”
这一但确定了卦摊的位置，那其他的事情，就都好说了。
疑似交易的商家一共五家，众人决定按照顺序调查。
第一家摊位就在古玩区入口不远处。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去。
“就是这家。”
吴经理指着一个摆满青花瓷器的摊位小声说。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擦拭一只花瓶，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瞥了一眼，目光在谈冰几个人身上一扫，当天看到吴经理的时候，顿时强颜欢笑。
“哎呀，吴总，您怎么来了？”
吴经理装作随意浏览的样子，拿起一只茶杯端详。
“老何啊，最近两个月，有和R国人做过交易吗？”
“R国人？吴总，你这真会开玩笑，你看看我的牌匾上写着什么？”
谈冰顺着摊主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门市顶上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
“R国人不得入内。”
“噢，呵呵，打扰了。”
吴经理尴尬一笑，对着老刘说。
“刘科，你看。”
老刘往卦摊内外扫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常。
“行吧，我这行的，相信直觉，咱们往里面走！”
就这么着，众人在吴经理的带领下，把五个疑似卦摊都逛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面的四家还带着监控，即便是查了一圈历史记录，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真特么邪门了！”
老刘感慨一句，转头对谈冰说。
“谈兄弟，你怎么看这回事。”
“那估计，那个人没在这地方交易呗。”
谈冰几人空手而归的消息，让赵局大为震怒，他先是训斥了老陈和老刘一通，随即让技术科和运营科的人去调查这件事。
几天折腾下去，依旧是毫无进展。
原本计划回来的武小智，也是一直没回来，整的赵局是焦头烂额。
他在芮老和张主任面前还不敢发火，只能赔笑脸，所以，只能把这些火气全都加在了这些科长身上。
老刘的科室内，谈冰正刷着手机，满脸黑眼圈的小张则一直在敲击键盘，原因很简单，他之前通了几个宵写的检讨书，又被打回，只能重新改写。
这时，老刘和老陈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刘哥，陈哥，你们这是……”
“甭提了，我俩是被那家伙一顿叼，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听到这么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