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处机关，一个文员就慌慌张张地向武小智汇报工作。
“武处好，方才市里的一个主任来咱们这找您，说是有什么要事要办。”
“噢？哪位主任？”
“好像是，好像是葛主任。”
“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确定是葛主任呗？”
“确定！”
“行，我会和他联系。”
“武……武处，葛主任就在隔壁会议室。”
“噢，行，我马上就过去。”
武小智撩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了谈冰一眼。
“我先去会会这个葛主任。”
他压低声音。
“谈兄弟，你先回办公室歇会儿，刚才那事儿够累的。”
谈冰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虽然已经进了武小智的办公室，但谈冰耳力惊人。
就听见楼下传来武小智爽朗的笑声。
“葛主任！您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小庙来？”
“哈哈，武处长客气了。”
一个略显厚重的男声响起。
“听说你们处最近办了几件大案子？挺不错的嘛。”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做的。”
武小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葛主任，您这次来是......”
“我就直说了。”
葛主任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最近市里收到一些反映，说你们玄学处的工作方式有些......怎么说呢，不够规范。”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谈冰皱起眉头，坐在武小智办公室的沙发上，在揣测这个葛主任的目的。
“反映？葛主任，这不够规范是怎么个意思。”
武小智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
“你先别激动，有人举报说，你们处有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私下给人算命看风水，收取费用，而且收的费用还不低，但，假若只是收费高，那水平在线也成，对不对啊！但，你们处的这个工作人员，水平却不在线，和个江湖骗子一样，满嘴跑火车，算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是谬以千里！”
葛主任顿了顿。
“这事儿，你知道吗？”
武小智沉默了好几秒。
“葛主任，我们处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有时候确实会涉及到一些......传统文化方面的咨询，这个私底下乱收费的事儿，我们处也是严令禁止的。”
“是吗？”
葛主任冷笑一声。
“这是举报材料，你看看！”
又沉寂了有两分钟。
“这……这，我去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属实，肯定是要严罚的。”
“小武啊，你还年轻，可不能走弯路啊！”
“葛主任说的对。”
“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把这件事好好处理一下子，也算是让我有个交代。”
“好，主任慢走。”
几分钟后，武小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谈兄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儿，我本就是路过的，要是耽误你工作了，我就出去溜达溜达。”
“不，没有耽误，昨天跟你承诺的，带你去吃吃d市的特色，结果因为这李大妈的事情，给耽搁了一下，今天晚上，咱们哥们，出去转转。”
“行，你安排，我就跟着。”
当天晚上，两人来到d市有名的海肠饺子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饺子馆的位置很不错，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跨海大桥和沙滩。
武小智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海肠饺子，却没急着吃。
他望着窗外的跨海大桥，桥上车流如织，灯火通明。
“谈兄弟，你说，一个关系户若是捅了娄子，该怎么解决？而且这个关系户背景很硬。”
谈冰夹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海肠饺子，吧唧吧唧随便嚼了两下，便咽到肚子里。
“那就看他捅了多大的事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咱们之间还用得着拐弯抹角？”
“就是觉得这事儿，有些怪了。”
武小智压低声音。
“我们处虽然工作性质特殊，但从来没有人私下收费算命，你还记得昨天中午见到的那个小伙吧？”
“老陈和老刘旁边的那个？”
“对，他是小张，一个老领导塞进来的关系户，去年毕业的。”
“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确实是正常，现在关系户进来门槛也高了，要有学历，要面试笔试都能过才行。”
“那就不算是关系户，不过是一个内推。”
“差不多那意思吧，但是这家伙，我估计他和老刘学坏了，出去给人算命搞钱去了，他就是一个半吊子，能算出什么好结果。”
谈冰轻笑一声。
“他闯祸了？”
“嗯，他和老刘，上周去处理一个案子，结果不知怎么的，给客户算起命来了，结果，事与愿违，算的和结果是两个极端。”
谈冰估摸，这就是之前他听到的那件事，但他依旧装糊涂。
“噢？说说。”
武小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边。
“这个案子，也挺怪的，你听说过灰仙么？”
“灰仙？老鼠？”
“对，就是老鼠。”
武小智点点头，夹起一个饺子。
“民间传说里，灰仙就是鼠仙，五大仙之一，不过我们这行，接触的案子，大多是心理问题，真正涉及这些的......”
他话说一半，停住了。
谈冰察觉到他的犹豫，筷子在盘子里转了个圈。
“也不是没有，就是小张他们遇到的这个。”
武小智压得更低，但这成功引起了谈冰的兴趣。
“噢？怎么讲，你别神叨叨的。”
“哈哈，我这不是渲染一下气氛么，那个报案的，是个老太太，住在高新区西面的一个村子里，说家里闹鼠患，而且特别邪门。”
“怎么个邪门法？老鼠能搞什么事儿？不过就是偷吃个食物吧？”
武小智眼神飘向窗外。
“不是普通的老鼠偷吃东西，是成群结队的，每天半夜准时出现，在农家院子里排队走圈圈。”
“排队？”
“对，一排一排的，像是在巡逻检查什么，老太太被吓坏了，报了j，jc来了好几次，什么也没发现。”
谈冰停下筷子。
感觉这个事儿有点意思。
“然后呢？”
“老太太儿子，在局里有关系，就把案子转到我们处了。”
武小智苦笑。
“老刘带着小张去现场勘查，结果......”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结果什么？”
“老刘看了现场，说这是灰仙显灵，要老太太供奉，小张当时就拍胸脯，说他能算出灰仙的来意。”
武小智摇摇头，语气里带着无奈。
“那小子，半瓶醋晃荡，非要给人家算一卦，算完了告诉老太太，说灰仙是来报恩的，家里即将有大喜事，让她准备红包和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