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好古看到成均如此表现,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他面带微笑,对成均赞不绝口,言语之中充满了对成均的赞赏和祝贺之意。
由于此时正值战争时期,众人虽然心中各有想法,但也都无可奈何,只能随声附和,说一些恭维的话语。然而,在这些表面的言辞之下,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场战斗还未真正结束,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艰难险阻。
时间来到二十二日,天空中的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只是相较于昨日,雪势明显小了许多。地上的积雪已经堆积如山,深度甚至超过了人们的小腿肚。这样的路况无疑给行军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士兵们的脚步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不过,这漫天的飞雪也为他们的行动增添了一份隐蔽性。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军队的行踪变得难以被敌人察觉,这无疑为他们的战略部署提供了一定的优势。
一早吃过早饭,张好古便下令分发白披风。那是一片未染色的白棉布,参战人员每人一件,披在身上,仿佛与天地间的冰雪融为一体。
雪地作战,隐蔽是关键。白披风不仅遮住了身形,更模糊了轮廓。当寒风卷起雪花,披风随风摆动,与周围的雪景难分彼此。敌人若远眺,只能看见一片苍茫,分不清哪是雪,哪是人。
张好古站在高处,凝视着披上白披风的队伍。他的目光冷静而坚定。这一战,胜负或许就在毫厘之间。而白披风,无疑又增加了一份胜算。
雪幕之下,无声的较量早已开始,战争已经打响,一方充分准备,一方毫不知情,战争的天平已经倾斜。
每个人仔细检查着随身物品,检查随身长铳,自己检查完了,再找袍泽互相检查。对于自己的战斗任务也都熟知了。
吃完午饭,队伍终于开拔了,张好古随着中军行动,袁飞带着探马,提前走了。
郑琦目送着他们消失在风雪里。
雪粒抽打着脸颊,像无数细小的刀锋划过。那最后的几十里地,此刻越发难走。探马的身影在队伍前方若隐若现,马蹄声早已被呼啸的风雪淹没。
队伍中,有马的人都紧攥着缰绳——不是不能骑,是不舍得骑。这些马匹,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的伙伴。老人常念叨,马是腿,是人命,如今这风雪天,骑不得,得留着马力。
步兵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雪没过了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尽全身力气。有人踉跄着摔进雪窝,立刻被同伴拽起来;有人喘着粗气,呼出的白气刚出口就凝成了冰碴。风雪中,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咳嗽声,连抱怨都显得多余——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人渺小得如同蝼蚁,唯有沉默地向前挪动,才能保住一丝活着的尊严。
在距离辽阳城还有十里地的时候,袁飞突然传来消息,报告了他们与辽阳城之间的实际距离。此时,夜幕早已降临,天空漆黑一片,仿佛被墨汁浸染过一般。
张好古接到消息后,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原地休息。除了必要的探马继续在周围巡逻外,其他人都可以放松一下疲惫的身体。
寒风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席卷而来,卷起漫天的雪片,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划过士兵们的脸颊。尽管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但那股寒意依然能够穿透衣物,直抵骨髓。
辽阳的方向,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能见度极低。在这样的恶劣天气条件下,没有人会想到雪地里还有一支队伍。
张好古见状,立刻下达命令,让士兵们用随身携带的铁锹和双手,迅速堆砌起一道雪墙。这道雪墙虽然不高,但足以挡住那刺骨的寒风。
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铲雪,有的堆雪,不一会儿,一道简易的雪墙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个班的十来人紧紧地挤在雪墙后面,背靠背坐着,彼此依靠着取暖。
然而,在这严寒的环境中,他们的体温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有人不停地搓着双手,试图让它们恢复一些知觉;有人则跺着脚,希望通过运动来驱散身体的寒意;还有人把冻僵的脸深埋在披风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雪墙外,风雪依旧在呼啸着,发出阵阵凄厉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怒吼。而雪墙内,却是一片寂静,只有士兵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雪粒打在脸上,生疼,但没人抱怨。在这片荒原上,能有一堵雪墙挡风,已经是难得的奢侈。士兵们靠在一起,挤着彼此的温度,把所有能盖的东西,盖在身上,在风雪中等待下一个任务。
热水,张好古还是让伙夫们烧了些热水,让士兵多少能暖和点,士兵们,也趁机拿出随身带的面饼,就着肉干,咸鱼干 默默啃着。一路也累坏了,吃完了,就互相拥挤着休息。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只有寒风在呼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辽阳城外的雪原上,一片死寂,连雪花飘落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突然,一阵低沉的呼喊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士兵们在睡梦中被一一唤醒,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情愿地从雪窝里爬出来。
袁飞站在高处,借着微弱的火光,迅速清点着人数。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按原计划行动,包围辽阳!”
士兵们听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穿上厚厚的棉大衣,系紧鞋带,拿起武器,然后迅速列队。尽管寒风刺骨,但他们的动作却异常迅速,没有丝毫拖沓。
队伍在风雪中缓缓前进,他们踏着及膝的积雪,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战马被留在原地,拴在雪桩上,由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看守。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寒冷,它们低鸣着,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成霜。
黑暗中,队伍宛如一条黑色的河流,无声地流淌着。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铳手们埋伏在雪丘后,他们的任务是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而袁飞、孙临和成均则带领着精锐部队,悄悄地逼近城门,准备给敌人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攻击。
风雪掩盖了他们的脚步,辽阳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这一夜,注定要改写战局。
风雪夜,辽阳城的护城河已结上厚厚冰,冰层下的水也仿佛凝固。袁飞、孙临、成均三人各带几个爆破手,披着雪白的披风,匍匐在冰面上。披风与雪地融为一体,连呼吸都凝成了白雾,消散在寒风里。
他们像影子一样滑过冰面,炸药包被小心地放置在城门根下。两人留下准备点火,其余人迅速撤回。城墙上的巡逻兵裹紧棉袄,缩着脖子在风雪中踱步,火光映出他们疲惫的脸——这样的夜晚,谁会想到有人敢来偷袭?
炸药包的引线在风中微微颤动,而城墙上的灯笼,正随着风雪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护国军的披风,成了最好的伪装,雪夜、寒风、城墙的阴影,掩盖了他们的行动。
准备工作完成后,信息也都送到了张好古那里,张好古也是特别的紧张,一个环节出了岔子,那么这场战事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