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再次撕裂舱内的宁静。铁糖的机械耳突然竖起,光学镜头扫向通风管道,数据流在瞳孔里炸开猩红的警告。婉君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管道口渗出粘稠的紫色液体,像是某种活物在蠕动,最终凝结成一只半透明的机械犬——正是星界军团最新款的「弑神者」型号。
“主人快走!”铁糖突然挡在婉君身前,新长出的机械臂弹出三棱军刺,关节处的蓝星藤纹路泛起微光,“它身上有父亲工坊的核心代码,是冲着星界钥匙来的!”
弑神者的电子眼锁定婉君,喉管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音:“检测到非法持有星界钥匙碎片,启动净化程序。”它突然扑来,尾巴化作链锯疯狂旋转,所过之处金属地板被切割出蛛网般的裂痕。
铁糖迎头而上,军刺与链锯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婉君被气浪掀翻在地,看见弑神者的腹部装甲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紫色核心——与父亲全息影像里的星界钥匙碎片如出一辙。
“铁糖小心!”宛如抱着雪球躲在控制台后,尖叫道,“它的能源核心和你一样!”
铁糖的光学镜头闪过数据流:“不,主人。它的核心里没有……”它突然顿住,军刺险险擦过弑神者的头颅,“……没有牵挂。”
弑神者的攻击突然变得毫无章法,链锯疯狂劈砍却总差之毫厘。婉君看见它的电子眼深处,有模糊的人类影像在闪烁——那是个穿着星界军团制服的女孩,正抱着一只机械犬哭泣。
“铁糖,”婉君突然喊道,“用蓝星藤共鸣!”
铁糖的机械胸腔震动,蓝星藤纹路爆发出刺眼的绿光。弑神者浑身剧震,紫色核心里渗出同样的绿纹,它的链锯哐当落地,电子眼恢复清明。
“别怕,小铁。”女孩的声音从弑神者的扬声器里传出,带着电流杂音,“我把星星糖藏在你最喜欢的树洞里了……”
婉君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父亲工坊被攻占当天,自己对铁糖说的最后一句话。弑神者的机械爪突然松开铁糖,它颤抖着用腹部装甲蹭了蹭婉君的手心,像极了当年那只撒娇的机器狗。
“这是……记忆回溯?”艾登盯着扫描仪,声音发颤,“星界钥匙碎片在复制宿主的记忆!”
就在这时,舱顶的应急灯突然熄灭,那滴紫色液体凝成的身影终于显形——竟是穿着星界军团制服的婉君,只是瞳孔泛着妖异的紫光。
“真感人啊。”它模仿着婉君的声线,指尖划过弑神者的核心,“不过该结束了。”
弑神者的电子眼重新变红,它猛地咬住自己的能源核心,紫色能量如病毒般蔓延全身。铁糖突然扑向婉君,用机械爪将她推出爆炸半径,自己却被气浪掀飞,后背装甲裂开,露出里面泛着蓝光的备用核心。
“铁糖!”婉君不顾烫伤的手掌,扑过去抱住它滚烫的机身。铁糖的光学镜头时明时暗,数据流拼凑出父亲的笑脸:“保护好婉君,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程序。”
弑神者的残骸里,紫色核心突然融入婉君掌心的蓝星藤印记,在她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星界钥匙总图正在拼接完整,而那个数据身影,正站在总图中央冷笑。
“父亲没说完的话是……”婉君喘息着,“星界钥匙不是武器,而是……”
“而是牢笼。”数据身影替她接话,“困住所有想回家的灵魂。”
舱外突然传来星舰对接的轰鸣,婉君透过舷窗,看见无数紫色光蝶正从弑神者的残骸里飞出,朝着跃迁舰的引擎室涌去。铁糖突然挣扎着站起,用仅剩的机械臂扯断自己的能源核心,蓝星藤纹路在它体内疯狂生长。
“主人,”它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父亲哄她入睡时的语调,“该启动备用方案了。”
整艘跃迁舰突然被绿光照亮,蓝星藤从铁糖的伤口处蔓延开来,将所有人包裹进藤蔓编织的茧。婉君最后看见的,是铁糖残破的机身在能源核心的光芒中化为灰烬,而那些紫色光蝶,正被挡在茧外疯狂撞击。
当藤蔓重新展开时,跃迁舰已停靠在一片陌生的星云中。婉君颤抖着打开父亲留下的星糖,糖纸上浮现出父亲的留言:“如果铁糖启动了蓝星藤共鸣,说明你已经知道,钥匙真正的力量是——让每个灵魂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舱外,无数蓝星藤种子随风飘散,在虚空中发芽开花。婉君望着掌心的蓝星藤印记,突然明白:星界钥匙不是武器,不是牢笼,而是跨越光年的羁绊,是无论多少次失散,都能循着星光找到彼此的导航灯。
而在更远的星界深处,那个数据身影站在星界钥匙总图前,紫光在瞳孔里翻涌:“好戏才刚开始呢,婉君。”它伸手触碰总图中央的空位,那里突然浮现出婉君和铁糖的全息影像,正对着它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