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选择了嫁人。有了那笔彩礼,弟弟妹妹的学费和妈妈的药费都有了着落,一家人的生活也会有所保证。付清远这个人除了脾气不好、爱打人外,他对我还算大方,会给我钱。”只是他每次给钱时态度会不好,要么直接扔在地上,让她跪下来捡;要么让她钻他的胯下去捡;要么就是被他毒打一顿后,给的一些医药费。虽然看起来没有尊严,但这钱她能一点一点地攒起来,然后回娘家的时候,能接济一下他们。
“你不想离?”陈南眸子一凝,“以前你家需要钱,可现在你们完全可以靠自己了,还想继续待在那个人渣身边?”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如果杨新萍执意不离婚,那他也不会多费口舌,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没有任何立场插手。
“当然想离婚!”做梦都在想!杨新萍咬着下唇,眼里噙着泪水,也带着决绝。
“可是......”杨新萍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付清远是不会轻易跟我离婚的!”
“你们在聊什么?”杨新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说话。
杨新萍将眼里的泪憋回去,低着头,连忙说:“哦,我在请教陈南一些关于店结束之后的事。”
“说到哪了?那我也听听。”说着,杨新民去搬了个板凳坐在他们身边。
“......”哪是真的在请教,不过是杨新萍胡乱找的借口罢了,偏偏这傻小子听信了。
“最后一天,你们跟顾客说话的时候,不要说你们不做了,要撤店。应该说,店铺需要升级,重新装修后再开店,给超市老板留个后路,万一几年后,你们又要到这里开店呢?”
杨新民点头,“这个我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然后,等这个店结束后,你们要赶紧把下半年的店提前都定好了,确保在九月中下旬的时候能进场。”
“好的。”
“还有......”陈南说得认真,杨新民听得认真。
杨新萍怔怔地看向陈南,有些讶然,没想到自己扯得慌,他竟能帮忙圆上了。
那一刻,她的眼里不仅有感激,还有一丝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
陈南把最后收尾的一些细节告诉他们后,就找了个借口要离开。
杨新民想说送送他,陈南瞥了一眼杨新萍紧张的神情,大概是怕她弟追问,便说:“不用了,你赶紧跟你姐一起盘货,平价和特价的各有多少,都数清楚后打电话给我,我再帮你们估算一下之后要进多少货,进什么样的货。”
“哦,好。”
看到杨新民应答,杨新萍才默默地松了口气。
陈南余光看了她一眼,这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
他一个认识她没多久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表情有多么不自然,更何况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亲人,怕是从上楼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像陈南想的那样,他前脚刚出超市的门,杨新民后脚就说肚子疼,要去趟厕所。
杨新萍估摸着陈南应该已经走远了,这才让他去。
他想出门去追上陈南的,但一到门口,左右能见之处,都没有陈南的身影。于是,转战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想到会有人闯进来,连忙赶他出去,“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我们的工作间,闲杂人等,禁止进入!”
无论他们怎么推搡,杨新民就是不肯出监控室,“我跟你们老板说过了,不信你们打电话问问他。”
他们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先生,谢谢配合,请离开!”
杨新民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跟榆木脑袋似的,一点都不开窍,电话也不肯打,偏偏他现在没有手机,根本联系不到超市老板。
等店结束了,他也要买个手机,方便自己联系别人或者别人联系他。不然总是要跑到公用电话亭,用Ic卡打电话,很不方便!他现在也记不住别人的号码,还得拿个手写的通讯录翻找,一个一个地摁数字。
太慢了!
“真是你们老板让我来的......”杨新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先生,我知道你是服装区的人,但也得遵守我们超市的规则!我们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员工,要负责所有的一切,也请你别为难我们!”
他们倒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好员工。
却显得他太没品了。
看样子,他还得去找超市老板,不然今天就进不了监控室。
可当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超市老板突然变卦了,说监控出了些问题,存像可能没有了,让他不用去查看了,免得扑空。
这么巧么?
监控突然就不行了?
杨新民是不信的,但又没办法,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呢!
但也确定了,他姐之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这个人才会想要毁掉监控。
现在监控没了,想要知道一切,就只能从当时在场的人口中得知。他问过了当天在超市二楼的营业员,她们都说没有注意到,更没有听到什么。
想来应该也是被对方收买了。
那现场的目击者,除了当事人之外,就只剩下陈南和店里的那个营业员了。
有他姐在,营业员肯定是不会告诉他的,那就看陈南了。
教室里。
陈南正在收拾课桌上的东西,感觉有一道不可忽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刚开始没在意,因为那道目光的方向是杨新民,后来发现,这个目光会跟着动作起伏一起动。
被人这么盯着,总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特别是被一个男人盯着。
那目光依旧执着地停驻,它没有移动、没有退缩,只是安静地存在着,将陈南笼罩在一个无形的、只有彼此能感知的场域里。空气似乎因此而变得粘稠,时间的流速也缓慢下来。
终于,他受不了了,直接开口问:“老杨,有事就说吧!再这么盯下去,我都要怀疑你性别了。”
“......”杨新民也没想到自己生怕他逃走,所以一直盯着,竟会成了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