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张辽和关羽换过一招,竟然平分秋色。
一时之间张辽神清气爽,越战越勇,精神大振。
关羽有心喂招,处处指向张辽疏漏之处。
张辽心随意转,随意挥洒之际,招数更加圆融,念头渐渐通达。
赵云见状,也被勾起了兴致,一摆银枪瞬间加入了战团。
三人你来我往,一会张辽和赵云齐攻关羽,一会关羽和张辽联手向赵云施压,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一众叛军看得都怔怔立在当场,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在三兄弟带来的麾下精骑心思活动,呼啦啦一下冲了上去,把四散溃逃的叛军收拢过来。
一时之间一百余人齐声高喊,“贼酋伏诛,降者不杀!”
洪亮的声音在狄道山谷间回荡,声势如虹。
叛军早就没了战心,更兼着饥疲交加,第一个人颓然将兵刃扔在地上,不多一会只听“当啷,当啷!”的声音连成一片。
一众叛军黑压压跪倒了一片,那里三兄弟终于停下了战局。
“爽快!”张辽长出一口气,兴奋地大喝一声。
只见他满头大汗,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却神采奕奕。
赵云凑了过去,笑眯眯一拱手,“恭喜五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五弟此番虽有进益,还需日夕苦练方可融会贯通!”关羽却严肃地说道,“若是此刻自满放松,只怕根基不牢,还要后悔!”
张辽脸上刚刚浮起一丝志得意满的神情,闻言立时又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肃容拱手道,“二哥教训的是,小弟记下了!”
转眼一看,叛军竟已经全部缴械投降,马前滴溜溜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正瞪着半空。
张辽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指着北宫伯玉的人头道,“咦,这家伙什么时候死的...”
赵云笑道,“就在五哥突破之际啊!”
“我竟全无察觉!”张辽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那种感觉又极为奇妙。
留恋的回味半晌,张辽猛然醒悟,大惊道,“二哥,你刚才竟然还有斩将杀敌的功夫?”
“无他,唯手熟耳!”关羽抚髯傲然道。
直到此刻,张辽这才真正沉心静气,仅存的一点自满荡然无存。
相比关羽,自己实则还有差距,只看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给自己喂招,一边还能把握战局就已经远非自己可比。
张辽惭愧地拱拱手,看着满山谷的降卒,突然又是一愣。
见他神情错愕,关羽和赵云顿时有些奇怪。
“坏了!”张辽突然大叫一声,一脸无奈。
“怎么了?这不是大获全胜了吗?”赵云奇道。
“胜倒是胜了...”张辽现在脑子正是最灵光的时候,想什么事都能举一反三。
“只是军师的计策咱们给施行岔了,这下子怎么交差...”张辽苦着脸说道。
关羽一听,顿时也紧皱眉头,他也发现问题所在了。
刚才打得太过酣畅,也怪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无能,还窝里反,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按照原定的计划,本该引导叛军直奔街亭,之后在冀城之下决战。
那才是最稳妥的办法,既可以稳定人心,又离凉州治所近在咫尺,这些降卒是杀是留,都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小小渭源县哪里能供得起这么多人马的粮饷。
他们不像叛军,烧杀抢掠这些事一件不能干。
此刻这么多羌胡杂混的降卒摆在面前,放又放不得,杀又不忍杀,一时之间倒成了天大的累赘。
再者说来,他们这里解决了这支叛军,后面吕逸本部人马和第三路伏兵的张飞、典韦却毫不知情。
一个远在街亭,一个正向冀城进发,两边都没有准备,只怕又要横生不少枝节。
想到这里,关羽沉吟半晌,吩咐亲卫第一时间先去给吕逸和张飞报信。
又吩咐张辽带着十骑精锐先去渭源县稍事准备,自己和赵云带着叛军齐至渭源县外扎营,等待吕逸下一步的指令。
三兄弟分派已定,各自出发。
这里张飞跟典韦带着徐福,早在街亭等候多时。
有徐福在,张飞和典韦更懒得动脑子,一应扎营安排都交给徐福,两个人开开心心划了块场子,每日比试不停,各有进益。
倒是苦了徐福,忙前忙后安置,还要负责后勤军需一应杂事。
几天下来,张飞和典韦打得开开心心,徐福忙得晕头转向。
两个猛将刚刚切磋完一场,正是酣畅淋漓之时。
典韦大大咧咧地说道,“三将军,咱们这么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话说这叛军什么时候过来,真真急死个人!”
“可不是吗!”张飞一撇嘴,也郁闷地说道,“徐福这老小子就不地道,凭什么咱们是第三路,要守在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后面苦等...”
“两位将军在背后编排在下,可不是君子所为哟!”徐福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有些不满的说道。
“听人墙根,也不是君子所为!”张飞一愣,却气鼓鼓地说道,“咱们半斤八两,两不相欠了!”
“三将军开心就好...”徐福苦笑一下,跟张飞讲理,自己怕不是累坏了脑子了...
他只是例行查看,在他看来,吕逸非要让自己跟来的目的很明显,定是害怕张飞再次饮酒误事,又或者鞭挞士卒,造成麻烦。
徐福却不知道,这次纯粹是他想当然,吕逸之所以刻意小心,完全是因为“马谡失街亭”这事遗臭万年。
于是徐福每天三趟必做的事情就是凑着张飞和典韦嗅一嗅,确保没有酒味。
见徐福一脸严肃又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张飞顿时一张脸黑得赛过锅底,怒道,“闻闻闻,一天闻三趟,你不累俺老张都替你累得慌!”
“三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徐福一瞪眼,也怒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该干啥干啥去...”张飞一脸嫌弃,“你一个军师,又不是军犬,你只管计策靠谱就行!”
“老徐,俺就问你,叛军什么时候到?”说到这里,张飞一双环眼瞪的像铜铃,突然怀疑地问道,“怕不是你计策出了问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