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王谦渐渐适应了外面强烈的光线。
那并明阳光，而是比较明亮的灯光。
灯光下，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室，没有窗，没有多余的杂物，只有中间成排的桌子，以及四个什么都没穿的女子在捣鼓像面粉一样的东西。
至于房间的四周，还有几个手持AK的壮汉。
仅仅只是这一幕，王谦的瞳孔便剧烈收缩了一下。
果然已经做成产业链了啊！
这么隐秘的工作室，这么严格的管控环境与条件，难怪左向龙会说毒品生意，才是西街最赚钱的生意。
如果刀疤炮还把毒品生意拓展到老街区，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二哥，您来了！”
正在值守的一个青年对左向龙打招呼。
“嗯，带个朋友来看看！”
回应了一声，左向龙回头望向王谦，“怎么样？规模够大吧？”
“确实大！”
王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来我的投资，是稳赚不赔了！”
“嘿嘿，知道就好！”
左向龙似乎有些小得意，又为王谦尽可能地介绍了一些细节。
而在介绍这些细节的时候，四个正在工作的女子，始终目不斜视，没有多看他一眼。
她们眼神空洞，哪怕一丝不挂，面对他们这群男人，也没有一丝羞耻感，更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可想而知，这些女子经历了多么非人的折磨，才会麻木到这种程度。
尤其是其中一人，王谦居然还见过。
那是他们陡壁村冯忠怀的媳妇，叫方静。
在他的记忆中，两年多以前，冯忠怀家才办过满月酒。
但后来没多久就听村里人说，冯忠怀的媳妇丢下孩子跟有钱的男人跑了，一直没有回来过。
这两年多以来，冯忠怀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每天借酒浇愁，孩子玩得满身是泥，也不给孩子洗澡，过得孤苦伶仃。
只是那时候，他自己正处于失恋的绝望深渊之中，每天如同行尸走肉般自暴自弃，连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管得了别人过得苦不苦？
没想到，冯忠怀的媳妇居然在这里。
看来这其中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曲折故事啊！
认出方静的刹那，王谦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至于方静，此刻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除了机械般在装着像面粉一样的东西，从始至终都没看王谦一眼。
这倒是让王谦暗自长出了口气。
要是文静认出他来，指不定会大吵大闹，或者向他求救，事情恐怕会生出变故。
“你可怜她们？”
正当王谦陷入沉思时，左向龙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王谦恍然回神，快速在脑海里斟酌了一下，他点了点头，“确实挺可怜的！”
这种场面，换成任何一个有点人性的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如果说不可怜，反而会让左向龙生疑。
“想要赚大钱，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左向龙感叹道：“我们也不想这样做，但为了安全，没办法。”
顿了顿，他补充道：“另外，我们已经补偿了她们的家人。”
对此，王谦只是笑了笑。
这一刻，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愤慨程度。
这群恶人暗地里所做的事情，真的是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虽然早就在影视或新闻里，看过各种人间惨剧，但现实中突然遇到，对他的心里冲击依然很强烈。
他暗暗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让这群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不过再愤怒，他却不敢表露出来，反而还得装作若无其事，表现出自己能够欣然接受这一切的模样。
“你还有什么需要看的吗？”左向龙又问。
王谦在房间里扫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如果没别的，也差不多了。”
“就这一间，没别的了！”
左向龙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走吧，这里空气挺闷的，待久了难受。”
王谦点了点头，跟着左向龙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认出方静之后，他巴不得早点离开了，否则让方静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虚与委蛇，忽悠好左向龙。
只要成功离开西街，刀疤炮和左向龙的末日丧钟也可以正式敲响了。
……
“毒品生意现场你也看了，现在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返回音乐KVt包间内，重新关好门，左向龙笑着问道。
“当然！”
王谦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些迫切地催促道：“接下来，我们谈谈生意账目的事情吧。”
“生意账目？”左向龙一愣，一时间有些听不明白。
“我们现在不是合伙人了吗？”
王谦解释道：“既然以后西街的生意利润归我一半，我肯定得做好账目，以后才好分红呀。”
“哦，这样啊……”
左向龙瞬间释然，但嘴角却也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真会算账。”
随即，他大手一挥，“不过也对，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既然咱们现在合伙做生意，肯定得把账算清楚，免得以后扯皮，对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
王谦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回去凑钱的时候，顺便再拟一份清单，以后这些生意必须得有账目记录，你看怎么样？”
“可以！”
对于王谦的要求，左向龙现在想也不想便满口答应。
末了，他还保证道：“你放心，只要你把剩下的两百万凑齐，以后我成了西街的老大，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谦不再废话，向左向龙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左向龙同样伸手和王谦握了一下。
继续跟左向龙说了几句客套话，王谦终于离开了。
左向龙也没有刁难他，反而亲自送他出门，并挥手告别。
音乐KtV大门外。
左向龙的一群小弟齐刷刷看了过来，望向王谦的目光各不相同，不屑、怜悯、戏谑……
王谦视若无睹，继续保持着自信的微笑，越走越远。
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在所有人视线内，左向龙才得意一笑，随即对不远处一扇紧闭的门喊了一声，“老大，那小子走了，您可以出来了！”
【吱呀】
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横着一个刀疤的中年人，大步从那道门里走了出来。
“老大！”
周围的小弟连忙鞠躬行礼。
刀疤炮视若无睹，大步走到左向龙身边，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老二，做得好。”
“主要还是老大您配合得好！”
左向龙冷笑道：“嘿嘿，还想跟我们玩这套，看看最后谁玩谁？”